“啊？沒啊……”顧心艾誠實地搖頭。
沒心事，只是……好餓。
好想吃蛋糕……
“我只是來這邊隨便逛逛而已啦，摘摘花什麼的……”
“摘花？”赫連澈輕輕地揚了揚眉。
“是啊，這邊的花好美……”
“摘的你手裡的花嗎？”
“是啊！”顧心艾點頭，還煞有介事地把手裡的東西拿起來，“你看！”
“這就是你摘的花？”赫連澈忍俊不禁，“這明明是雜草！”
顧心艾：“……”
雜草？好尷尬……
剛纔就是隨手一摘，現在才發現手裡拿着的是一株狗尾巴草。
她窘迫得很，“那個那個……別小看一株雜草啦，雜草也可以很偉大啊！”
說完她還擡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小雜草也有自己的世界！”
還很認真地看着他，眼睛晶亮得像是映了一整個夜空的星星，甚至，比星子還亮。
赫連澈看着她認真的表情，原本澄明的眸子漸漸重染笑意，那笑很深，彷彿從心裡蔓延出來的那般，“對，一顆雜草也可以很偉大。”
“就是嘛！”見他贊同了自己的話，顧心艾頗爲驕傲地點了點頭。
赫連澈目光柔軟，伸手揉了揉她粉嫩的臉頰。
顧心艾被捏得一愣。
他卻沒有把手拿回去，反而改爲捧住她的小臉，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夜風，都靜止了。
顧心艾吞了吞口水，覺得那掌心異常地炙熱，燙得她有些不自在了……
赫連澈卻漸漸俯身，越靠越近，俊臉在她眼裡映成了大頭貼……
咕嚕，咕嚕……咕嚕……
不和諧的聲音，從顧心艾的肚子裡鑽出來。
赫連澈：“……”
顧心艾：“……”
尷尬快要把她撐的炸裂了！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肚子餓！
好丟臉……！！！
“晚餐沒吃飽？”赫連澈往後仰了仰頭，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嗯。”顧心艾小小聲地應着，真寧願自己今晚沒有踏進這個花園……
“這樣啊……”赫連澈笑了笑，非常寬容地看着她，“剛纔在餐廳看你吃得不多，是因爲跳舞要減肥的關係嗎？”
顧心艾欲哭無淚，是因爲想吃蛋糕的關係好嗎？！
但她只是咬了咬脣，很淑女很淑女地點了點頭，斯文地說，“是的呢。”
“那你平時都吃什麼？”
顧心艾眨了眨眼，努力背誦老師給自己的食譜——
“水煮青菜，水煮蛋，還有水煮白雞肉，以及清水……”
“我平時爲了保護手，所以連自己喜歡的一些運動也戒了。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這麼自律，”赫連澈讚許地看着她，“不愧是舞蹈專業的，要再接再厲哦！”
顧心艾：“……謝謝。”
誇得她好慚愧……
剛纔那個自己從來沒有嚴格遵守過菜單背出來，她卻更想吃蛋糕了……
肚子，又咕嚕了兩聲。
顧心艾這下徹底尷尬了，“教授，那我回去了。”
“你確定這樣餓着，能睡着嗎？”他問。
“沒關係沒關係，像你說的，我是一個……一個自律的人嘛！”
看來赫連教授喜歡自律的學生，她以後在他面前吃東西，得注意點了……
顧心艾心有慼慼焉地想着，起身走到了噴泉後面，打算回房間。
“心艾小寶貝，你在嗎？！”
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是夏芸芸！
“阿姨？”
夏芸芸聽到她的聲音，繞過噴泉，立刻就驚喜地抓住顧心艾的手，“我們走！”
顧心艾一頭霧水，“我們去哪兒啊？”
“哎呀！”夏芸芸跺腳，“阿池去相親，難道你不着急嗎？我們去看看吧！”
“什麼？！”顧心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夏芸芸拖出花園塞上了車。
…………………………
夜空下，身邊的鞦韆椅上還有顧心艾殘存的熱度，赫連澈伸出沒有受傷的手，修長的手指模擬出彈鋼琴樣子，指尖一點點地撫過她坐過的地方。
然後閒散地靠在椅背上，輕輕地閉上眼睛，在夜闌之中頗帶了幾分怡然自得。
一直到坐墊上那份熱度涼下去，他脣角的笑意，都沒有淡去。
…………………………
燈紅酒綠中。
顧心艾猛地呼出一口氣，推開車門趴在路邊欄杆上，“阿姨，這車真的……是你的嗎？我爲什麼覺得你……開得好像沒有駕照一樣啊？！”
這一路夏芸芸開得很快，歪七扭八地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綠燈。
驚險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
偏偏她還堅稱這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就是她自己的。
顧心艾簡直分分鐘想跳車。
夏芸芸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目光飄忽地看向別處，“我怎麼……怎麼可能沒有駕照？好了，到了，我們進去吧！”
“我就不進去了吧……”顧心艾連連擺手，“不要去打擾他們啊……”
剛纔上車是迫不得已，自己還沒抗議，夏芸芸就已經開車了。
這一路實在開得太過驚悚，她連說句話的間隙都沒有。
赫連池在這裡相親，他們來算怎麼回事呢？！
好不容易眼看這他要轉移對自己的注意力了，顧心艾纔不想去打擾呢！
“不去怎麼行？！”夏芸芸拖了顧心艾就往餐廳裡走。
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住，“對不起女士，我們這裡今天包場了。”
“我是包場那個人的媽！”
門童一愣。
夏芸芸把胸一挺，雄糾糾氣昂昂地捏住顧心艾的小手，帶着她走進去了。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正舉杯歡談的兩個人。
紅酒杯相碰，發出叮地一聲脆響，赫連池輕啜了一口，把剛剛簽好字，筆墨還未乾透的合同放回身邊，“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石佳倩優雅地放下酒杯。
事實上，她期待的合作，已經不止是商業上的那麼簡單。
赫連池側眸，看到了站在餐廳門口的一老一小，微微詫異。
他不露聲色地起身，輕輕對石佳倩頷首，溫聲道，“抱歉，我失陪一會兒。”
“好。”石佳倩偏頭，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芸芸和顧心艾。
來之前她已經對赫連池的家庭情況有所瞭解，知道那是他的媽媽。
可是……
現在站在老人身邊，穿着小白裙扎着馬尾，漂亮得像娃娃一樣，又青春逼人的那個小女孩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