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迪看的津津有味,這時候,素月恰巧回頭,眼眸下意識的朝這邊瞄過來,堪堪和戴曉迪那隻眼睛對上,“啊——”又是一聲尖叫,“窗戶外面有人!”
戴曉迪只覺腰肢上一緊 ,身子已經被夏殤攬住,悄然隱沒在黑暗中。侍衛們凌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衝來時,他們已經出了太師府,急速奔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到了梧桐苑,夏殤鬆開手,戴曉迪站在客廳中,看着夏殤,眼神怪怪的,瞧的夏殤脊背發毛。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戴曉迪看着看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眼眸晶晶亮,“太師府那些姨娘,是你安排進去的吧?”
要不素月一個風塵女子,這麼快就被周太師擡回府中當七姨娘,有點說不過去。就算通房丫頭,被擡爲姨娘,速度也沒這麼快吧?
夏殤靜靜立着,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不過讓她們碰巧‘邂逅’了周太師,別的可是什麼也沒做。”
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子多了去,只不過是苦於沒有接近這些高官貴族的機會。在上朝時倒是可以看見,可是哪個不是前呼後擁?
“可是素月呢?她不是你特意安排進去的麼?”戴曉迪驚訝的看着他。
“素月?誰是素月?”夏殤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室內情況,只聽見聲音,並沒有看到人。
“太師府的七姨娘,她不是被你打發人牙子領走,賣進青樓的麼?”戴曉迪的聲音變的清冷下來。素月是個心高氣傲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原本喜歡的人是夏殤。
“那個衝撞了你的丫鬟?”夏殤黑眸微眯,眸子深邃如潭,“她倒是個有本事的,這麼快就把周太師迷個神魂顛倒。”
“哈,是你沒給人家機會。你要是給了她機會,保證她也能把你迷的神魂顛倒。”戴曉迪聽他這般評價素月,心中酸溜溜的,陰陽怪氣道。
“你這個壞蛋!難道你就這麼希望我被別的女子迷惑?”夏殤神情冷了下來,眸子裡滿是鄙夷:“要是我真的被別的女子迷惑了,不知誰會躲在一邊偷偷哭鼻子。”
戴曉迪俏臉一紅,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心中卻立刻不舒服起來,反擊道:“那您去找個女子迷惑試試看,保證沒人哭鼻子。而我,會恭喜師父抱得美人歸,給您放鞭,給您慶賀,如何?”
爲了掩飾情緒,她的語氣裡滿是輕快,聽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快樂。
夏殤身形僵住,眼眸裡氤氳着薄怒:“你就這麼希望我去喜歡別的女子?你心中就一點兒也不在乎我?也對,不是還有個慕星辰在嗎?把我一腳踢開,你好和慕星辰雙宿雙飛?放心好了,如果你喜歡的是慕星辰,我會祝賀你,並且爲你準備一百二十擡的嫁妝。讓你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說到最後,心口是尖銳的痛。一想到她要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巧笑倩兮,心口立即像有無數把刀
,把他的心切割成碎片。
大手緊握成拳,看着她倔強的高昂着頭,就如一直鬥雞般怒視着他,“夏殤!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好,既然你說我喜歡慕星辰,那我就喜歡慕星辰好了。記住,你的一百二十擡的嫁妝,一擡都不能少!”
說完,眼眶一熱,壓抑的委屈全部涌上心頭,轉身就朝門外奔去。
胳膊卻被一隻大手死死拉住,隨即,下一秒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端,是若有似無的蘭橙氣息。
咬牙想要掙脫他,眼淚洶涌成河,“鬆手!”
見她小臉上滿是淚水,夏殤心中一軟,胳膊越發用力,把她擁的更緊:“不鬆。鬆開讓你去找慕星辰啊?我有那麼傻嗎?”
“你是心疼你那一百二十擡的嫁妝了吧?”戴曉迪哭的更兇,雙手握成拳頭,拼命垂打着他的胸膛:“你給我鬆手,我不要你的嫁妝了,放我走。”
“曉迪,別鬧了。”夏殤任憑她的拳頭捶打着胸膛,她有武功在身,又是盛怒,用的力氣不小,只覺得心口翻江倒海般,氣血翻涌,“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師父?”一看見猩紅的血從他口中吐出,戴曉迪嚇傻了。他身體這麼強壯,怎麼連自己幾拳頭都捱不過?這個笨蛋,他根本就沒用內功抵擋是不是?
心口的怒氣瞬間全部消散,剩下的是濃濃恐懼:“來人,快宣府醫。”
“不,不用了。”夏殤臉色蒼白,微微搖了搖頭,一臉落寞:“曉迪,我也不瞞你了。在邊疆時,我曾經遇到個極厲害的對手,他一掌震傷了我的心脈。雖然經過軍醫及時醫治,傷好了,可是卻留下個後遺症,不能動怒。一旦生氣,舊傷就會復發,一旦復發,就會一次比一次嚴重,最後就會吐血而亡。唉,心中只是放不下你,捨不得你,一想着你不在我身邊,誰來照顧你,誰來容忍你的壞脾氣?不過,現在好了,有了慕星辰,他溫柔高貴,身世也好,對你更是呵護有加,你跟着他,我這心裡放心……”
戴曉迪猛然伸出手,捂着他的脣,眼眸閃亮:“除了你,我誰也不跟。慕星辰我只是把他當做朋友來看,可是你卻是我的親人。我最親最愛的人,倘若你死了,我絕不會獨活。對不起師父,我不知道你有舊疾,以後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可是剛纔,你還說,希望有別的女子迷惑我,你心裡根本就不在乎我。”夏殤眼眸裡滿是委屈,脣角卻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
可惜戴曉迪卻沉浸在師父有舊疾的震驚裡,根本就沒有主意到他脣角的那絲得色。
“那是因爲,我害怕你被別的女子迷惑。要是,要是有人敢迷惑你,我一定會殺了她們,哼!”戴曉迪小拳頭揮舞着,堅決表示自己捍衛主權的決心。
“殺了?好像不大好吧?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活生生的生命耶。”夏殤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
“那就把她們送去太師府做妾。”戴曉迪笑的陰險。
夏殤一頭黑線,這丫頭,還嫌太師府的妾不夠多麼?
“那你還說要給我放鞭炮,爲我慶賀。”夏殤依然是一臉委屈。
“嘿嘿,放鞭炮嘛,當然是要在新房裡放啦……”爲他慶賀?想得美,要是他真敢娶別的女人,她不火燒新房纔怪了。
“你不怕人家說你是妒婦?”
“妒婦有什麼不好?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比妻妾成羣家宅不寧強?”
“可是也有妻妾成羣一家和和睦睦的。”
“哈,那是做給外人看的。你怎麼知道那些人家裡,當妻子的獨守空房,夜夜流淚?不過是爲了搏得個賢良寬容的名聲。要那名聲有什麼用?自己的委屈又跟誰說?哼,我纔不會讓自己的夫君納妾,別說我是妒婦,那就是妒婦好了。說不定他們還是妒忌我哪。”
戴曉迪理直氣壯,前世那些包小三包小老婆的,哪個不是鬧的家宅不寧,妻離子散?人的心只有一顆,是不可能分爲兩瓣甚至無數瓣。一旦分開,對方得到的又怎麼會是完整的愛?
說到這裡,戴曉迪猛然住口,看着他翹起的脣角,狐疑道:“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您想着以後要三妻四妾?您的心臟有隱疾,女人多了,對您的身子不好。萬一哪天您運動過度,引發心疾,那就不太好了。”
此話一出,夏殤頓時一頭黑線。而原本聽到兩人吵架奔來想勸架的元詡落離,悄無聲息的對視一眼,默默退下了。
爺這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被人一掌震傷,留下隱疾?切,明明是他一掌把對方拍飛了好不好?
撒謊騙人家小姑娘,這下好了,以後三妻四妾怕是不能嘍。
爺這無恥的功夫,似乎越來越深厚了,令他們望塵莫及啊。
“曉迪,你累了吧?洗洗睡吧。”夏殤黯然,這丫頭,真是沒出閣的姑娘家嗎?怎麼就沒有她不敢說的話哪?
“師父,您的心口還疼麼?要不要服藥?畢竟您剛纔吐血了。”戴曉迪還是不放心。見他黯然,還認爲是他心疾的原因。
“沒事,血吐出來就舒服多了。不如這樣,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夏殤抱着她柔軟馨香的身子,捨不得放手。
一聽這話,戴曉迪的耳朵根子立即紅了起來。想起上天,他對自己做的那些,又想起剛纔在太師府聽到的聲音,一時之間,只覺呼吸紊亂,心跳加速,一把推開他:“師父,男女授受不親。您請回房吧,我去清雅小築。”
這個梧桐苑,是死活不能再住下去了。否則,哪天被吃了,都不知道。
“曉迪,你看,剛纔我都吐血了,身子虛的很,只抱着,保證不亂動,好不好?”夏殤扁着嘴撒嬌,就像一個向母親要糖吃的孩子。看的戴曉迪心中柔情氾濫,不由自主點頭:“好,說好了,不亂動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