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今年的天氣比較奇怪,明明已經是5月份,除了前面幾天比較熱以外,大部時間都是在雨氣迷濛的。
樊梓在鄭郝等人的監督之下,乖巧地吃完了晚飯,朝門外張望了許久也沒見到想見到的那個人,心中涌起一圈圈的失落。
她出車禍的事,估計G市那邊是不知道的,可能是距離太過偏遠,再加上顧擎峰等人的特意遮掩,也許還要加上蘇家跟顧老爺子……
所以鍾雪也應該是不知道的,自從那天從鍾雪家離開後,鍾雪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無論她怎麼打給她,就是沒有一點回應。
這讓她焦急也心痛,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沒了嗎?
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響從窗戶那邊傳了過來,拉回了盯着天花板發呆的樊梓。
“嗨!”
樊梓順着聲音望了過去,頓時就愣了,她盯着趴在窗戶上,笑得一臉張揚的人,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羅子衝?”
羅子衝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雙手一撐窗臺,身子瞬間騰空,下一秒整個人就乾淨利落地落在了房間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樊梓微微蹙眉,按理來講,他應該不知道她在這裡纔對啊。
羅子衝挑了挑眉,走了過去,“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沒有不能知道的!”
說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再次開口之時,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是豬腦子嗎?怎麼每次都沒人設計成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顧擎峰人呢?他是幹什麼吃的!”
樊梓翻了白眼,轉移開話題,“你放在好好的大門不走,爲什麼偏要三更半夜的來爬窗?”
“媽的,一說這個就惱火!”羅子衝頓時就炸毛了,“顧擎峰那個死混賬竟然不讓我進來,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樊梓一愣,隨即哭笑不得,果然每次他在那個人面前都會變得特別暴躁而且特別孩子氣,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恨顧擎峰。
“那麼,羅大少,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一句話不鹹不淡地落下,羅子衝先是愣了幾秒,隨即就是十分窩火地低吼道,“你這女人真不近人情,我不遠千里地來看你,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還說是朋友!”
樊梓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十分無奈地嘆氣道,“是是是,我錯了,我應該歡迎羅大少蒞臨此處,只可惜這地方不對,我現在可不能好好款待你!”
羅子衝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高傲地擺了擺手,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算了,本少宅心仁厚,不跟你一小女人計較!”
樊梓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一會兒,猶豫着開口詢問道,“那個,G市那邊的人知道我們這邊的事嗎?”
她的話音一落,羅子衝就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直到她的頭皮一陣發麻之後,他才稍稍收回了目光。
“樊梓,你擔心這個,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他?”
樊梓心口一顫,偏開頭去,冷着語氣說道,“這是我的事!”
羅子衝臉色一沉,“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護着他嗎?”
樊梓放在被子裡的手猛地收緊,目光閃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羅子衝冷笑了一聲,“你真的以爲你以後能跟他在一起?我告訴,那個人是沒有心的,你跟他在一起,到時候一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趁你現在還有得選擇,立即取消跟他的訂婚,離他遠遠的!”
他的語氣由一開始的冰冷漸漸變得恍惚縹緲起來,期間隱隱夾着的無奈與沉重,就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樊梓的心上。
“我知道!”她開口,聲音沙啞不堪,“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但是……我不後悔!”
“你!”羅子衝猛然站起身來,臉色黑沉,渾身怒氣縈繞,“你簡直是愚不可及,你知不知道……”
話音到這裡,卻截然而至,樊梓奇怪地擡頭看向他,“知道什麼?”
羅子衝一壓再壓心口的怒氣,許久之後才重新在沙發上坐
下。
“我還有一個姐姐!”
什麼?樊梓懵懂地撐大了眼睛,羅家夫婦不是隻有他一個孩子嗎?
羅子衝沒有看她,只是淡淡開口,聲音平靜,“她是我二叔在外面跟別人的女人生的,是我堂姐,但是我們卻勝似親姐弟!”
樊梓愣愣地看着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她直覺他接下的話肯定又是一個令人無奈的故事,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聽完之後,你就會明白跟你有什麼關係了!”羅子衝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勾脣冷笑。
那笑容裡隱隱透出的詭譎之氣令她心驚,她竟然一時間有種不想聽他講下去的感覺。
而上天也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樊梓看着從門口緩緩走近的男人,心口一陣顫抖,而羅子衝則是從眼底蔓延的怒氣以及不甘心。
“阿峰!”樊梓抿了抿脣,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
畢竟大晚上的,羅子衝在她房間,雖然就她目前的狀態肯定是沒事的,但是……
顧擎峰眼底閃過一些光,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掃了一眼被打開的窗戶,然後落到羅子衝身上之時,複雜而凌厲,“羅董事長生病了,你知道嗎?”
羅子衝眼底的怒氣慢慢散去,但下一秒他又像是不受控制地吼道,“別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
顧擎峰微微蹙眉,眉眼沉靜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不聽話的小孩,“我有騙過你嗎?”
羅子衝微微一愣,紅着眼盯着了他半天,才沉着臉色朝門口走去。
“如果你想知道後面的事,隨時來找我!”這一句話顯然是說給樊梓聽的。
隨着房門被重重甩上,她的心也跟着劇烈一跳,氣氛一片沉默,頂着頭頂上的凌厲目光,她根本就不敢擡眼。
但是轉念一想,她明明又沒做什麼,再者,他們都要分道揚鑣了,她爲什幺要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