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門關上,鄭教授才轉身看穆沐,“說吧,爲什麼來找我。”
她和盧伊凡不知道上過多少次報紙,想必她和寧睿沒在一起的事兒鄭教授也是知道的,穆沐彎彎嘴角,笑的無害,“就是來鄭教授家裡坐坐,沒什麼事兒。”
鄭教授眼中含着笑意,犀利精明,又問:“寧睿還好嗎?”
穆沐搖搖頭,如實回答,“不好。”
很不好。
鄭教授淡淡的‘哦’了一聲,並不驚訝,也不疑惑,彷彿意料之中。
穆沐垂下眼眸,有些羞愧。
‘哎’鄭教授忽然嘆氣,緩緩端起面前的水杯,蹙眉道:“想之前我對他也不錯,也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周到,畢業後他竟然連電話都沒給我打過一個。”
像是責備,又像是抱怨。
穆沐擡起頭,想給寧睿解釋,“不是的,他……他……”
卻找不到一個理由。
理由不是沒有,只是她有愧說出口。
她深知寧睿所作所爲,每一樣都是爲了她。
鄭教授疑惑,“他怎麼了?”
穆沐舔了舔脣,低頭小聲道:“都是我不好。”
鄭教授是何等精明的人,從開口問第一句話,她就聽出來他語語氣裡隱隱的責斥。
畢竟寧睿是他最看重最得意的門生,說他當年把寧睿當兒子來栽培都不爲過。
終於,鄭教授攤牌了,“丫頭,你知道你錯過的是怎樣一個人嗎?”
他也不是故意要逼這小丫頭,使她難堪的。
實在是替那一棵好苗子惋惜。
穆沐的眼眶紅了,她將頭低的更低,咬着脣,眼淚就快要落下來。
鄭教授看着她,不急不慢道:“說出來也不怕讓你難過,這世界上恐怕也就一個你是他在意的,你是他的全部,包含了親情、愛情、友情。”
他是一個經歷過轟轟烈烈愛情的人,說這些話並不覺得肉麻。
輕輕一閉眼,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鄭教授的話像錐子一樣錐在她的心。
她自私的安慰自己,有朝一日他或許也會像她一樣愛上別人。
其實心裡明白的很,寧睿對她是完完全全的奮不顧身。
他經常寵溺的責備她執拗,實際上他纔是執拗的無藥可救。
認準了一件事,哪怕知道會粉身碎骨,他也會一頭栽進去。
如果當初她和寧睿換位,他哪怕用各種極端的方式救爸爸,都不會選擇棄她。
她最鄙視自己的是她竟敢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鄭教授看了眼穆沐遞到手背上的眼淚,一滴接着一滴,他有些不忍,卻又覺得痛快,“他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以他那種性格,留校最合適不過。”
頓了頓又接着道:“可是他連博士都沒有讀,出國鍍金的機會他也不要,他那樣的條件啊,難得一遇。”
終於,穆沐剋制不住了,哭着求他,“鄭教授你別說了。”
她抱着腦袋‘嗚嗚’的哭出了聲。
鄭教授這才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但有些話在心裡,不吐不快,“丫頭,是我自私了,可是我也心疼那孩子,家庭條件不算是大富大貴,但也是**子弟,卻成天把自己宅在實驗室裡做從外面接的私活,就是爲了在警署附近買那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