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不再繼續去追根問底事情到底是怎樣得了。
她只是把自己的身體更加貼緊冷少頃身上,安慰的語氣:“少頃,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
冷少頃嘆了口氣:“她那是咎由自取,沒有什麼可惜的,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嬸子。”
兩個人進了醫院,然後去了急救室外面看一下,裡面的人依舊沒有出來,看樣子,還需要一點時間出結果。
冷少頃擔心榮依珊會着涼,帶着她到一邊專門騰出來的病房裡休息。
榮依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早就沒有了一點睡意。
冷少頃卻有些昏昏沉沉起來,靠在牀上,合上眼,很快就打起了酣聲。
即使是在睡夢當中,他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起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緣故。
榮依珊默默的偎在他的懷裡,擡頭望他那麼精緻如同刀刻的五官,就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她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是很難受的。
只是,他這個人凡事都只會藏在心裡,從來不願意和別人分擔一點,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太過自負,又太過堅強的男人。
外面有人敲門的聲音響起來,剛剛睡過去沒一會的冷少頃立刻睜開了眼睛。
然後,脫口而出一句:“什麼事。”
榮依珊很無語的感覺,他剛剛是不是在裝睡啊,還是,他睡覺的時候也一貫如此警覺?
外面的人在回話:“冷少,人已經搶救過來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您也早點休息吧,這邊我來安排就好。”
冷少頃原本緊繃的一張臉,此刻舒緩了很多:“好的,我知道了,一定要請最好的看護,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照顧好他,知道麼。”
外面的人答應着:“放心吧冷少,不會出什麼事的。”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一點點遠去,榮依珊纔開口:“你好好睡一下吧,折騰了一大晚上,身體一定吃不消,看你的臉色有多難看。”
冷少頃無所謂的笑了笑:“你不也是一樣不得休息,我們一起睡。”
躺在冷少頃臂彎裡的榮依珊,這一次睡得很安穩,再也沒有做一個噩夢。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冷思敏通過在戒毒所裡面認識的一個朋友,收買了一些混混,試圖要在冷少頃和榮依珊從公司回去的路上,製造一場車禍。
可是,這件事情卻讓冷少頃派過去盯着她的手下察覺到了。
消息走露,冷少頃將計就計,一個人坐在車子裡,把他們這夥人引出來。
然後因爲刑警晚到一步,雙方動起手來,冷少頃和助手因爲寡不敵衆,各自都受了去傷。
不過好在都沒有生命危險。
主謀冷思敏試圖逃跑,半路上給刑警擊斃。
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因爲案子比較嚴重,冷少頃和榮依珊又是備受關注的人物,所以,第二天一早這件事情就上報了,而且各大報紙都是以頭版頭條來報道的,配有大幅的醒目照片。
裴沛元每天早起,都有看報的習慣,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在看到那些新聞的時候,他真的是打心裡面替冷少頃捏了一把汗的。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他最後安然無恙,還讓冷思敏得到了她該有的下場。
只是,榮依珊一定給嚇到了吧?
他把報紙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然後推到一邊去,怎麼都覺得不放心,就打算打個電話過去問詢一下。
可是打給誰呢?
看一下時間,八點整。
冷少頃和榮依珊據說昨晚都是在醫院裡面的,折騰了一宿沒睡,這個時候應該都在休息吧。
那,打給佩佩問問他們的情況?
好像也未嘗不可,而且,自己不是還有另一個問題想要問她麼?
心裡面這樣想着,就直接撥通了佩佩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佩佩的聲音也有些倦倦的:“裴助教,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平靜,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
裴沛元皺了皺眉頭:“就是想問你一下,珊珊和冷少頃怎麼樣了,他們兩個現在還在醫院裡麼?”
佩佩是今天早上才聽到這件事情的,只不過,她知道的要相對詳盡些。
“他們都在醫院,不過說是中午就回來了,冷少頃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問題的。”
裴沛元聽她這麼說,放心不少,然後,他又想起來另外一個問題:“佩佩,我上次讓珊珊問你的那個問題,你給出的答案是不是假的。”
佩佩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突然說起來這件事,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否認:“裴助教,你覺得我像是會說謊話的人嗎?我真的沒有懷孕的,麻煩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雖然佩佩語氣聽起來很平靜,直覺卻告訴裴沛元,她是在說謊。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在那種情形之下,你也會騙我嗎?”
裴沛元這一番話出口,佩佩一時就有些無言以對了。
她自己都不記得,當時利令智昏的時候,究竟都說了什麼不經大腦的話了。
不過可以肯定一點的是,自己一定是說過有關於孩子的事情的。
而且仔細想想,裴沛元當時住的可是重症監護室,不可能,那裡面沒有監控的。
自己無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應該都是瞞不住人的。
意識到這一點,佩佩就難免糾結起來,自己是應該繼續否認到底,還是和他全盤托出呢?
她這裡不開口,裴沛元那邊就開始步步緊逼了:“佩佩,我想你心裡也應該清楚,這件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人的,而且,早一點坦白出來,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不是麼?”
佩佩聽他這麼說,忽然又想起來之前冷少頃和自己說的那番話了。
似乎,無論從哪方面來考慮,自己都不應該繼續隱瞞下去了。
否則,無論對孩子,還是自己,都是不利的。
沉默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來開口:“我其實,也不是故意要瞞你這件事情的,我只是擔心你和我的身份懸差太大,這個孩子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
電話那端的裴沛元,良久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