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手落下的時候,便是所有事情的終結了!
就在這個時候,嗚咽的號角驟然響起。
忽然響起的號角,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霍奇德和一些西班牙軍官不由自主的把頭轉了過去......這個時候的他們,忽然發現在自己的本陣之後塵土飛揚,似乎有無數的人馬正在這裡疾馳而來。
霍奇德少校並不吃驚,只是有些奇怪,哪裡來的人馬?難道是科庫耶拉總督派來的援軍嗎?不,從號角的聲音來判斷又完全的不像。
對面那些叛軍的援軍嗎?不,叛軍也已經沒有了援軍!
那來的都是一些什麼人?霍奇德少校一片迷茫......但是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塵土中,無數穿着奇形怪狀衣服的人殺了出來,一剎那,霍奇德少校終於知道來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了:
海盜!
見鬼,是那些該死的海盜!
可是海盜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能夠如此順利登陸,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到達阿穆爾的全呂宋只有一個地方:
仁牙國!
但是在仁牙國一樣有西班牙的士兵駐守着,難道?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霍奇德少校的心裡升起,難道是海盜奪取了仁牙國?但這怎麼可能?海盜怎麼有大量和正規軍作戰呢?
還有,海盜就算登陸了,爲的也無非就是燒殺掠奪而已。他們爲什麼要來阿穆爾,是來幫助城裡的那些叛軍的嗎?
這又怎麼可能?
不過即便確定了來的是海盜,霍奇德少校也並沒有太多的驚慌......
火炮是來不及轉向了,霍奇德少校迅速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果斷的命令一名中尉指揮着自己的部下迎擊海盜,緊接着,又下令呂宋土著軍隊協助作戰。
他完全有信心打敗這股海盜的進攻。
不過大股海盜的出現。卻也給了阿穆爾的那些難民以機會。儘管他們同樣不知道對方來的是什麼人,以及來的目的,但他們心裡卻都有同樣的想法: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殺啊!”楊武丞不失時機的大叫一聲。
“殺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來!
西班牙人的炮兵從短暫的慌亂中清醒過來。還是顯示出了非常高的素質,他們迅速的裝填炮彈,並將炮彈一枚枚狠狠的砸向了對方。
炮聲隆隆。在炮聲裡不斷的有難民倒下......但他們中沒有人願意退縮。不是說他們有多麼的勇敢,而是退也是死,進也是死,還不如拼死一搏!
從後而至的海盜幫了這些難民一個大忙,他們迫使西班牙人和呂宋人的聯軍無法全心思的展開進攻圍殺,這也讓難民們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損失。
衝上來的海盜忽然分開,接着無數端着火槍的海盜出現了!
在這一瞬間,霍奇德少校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
火槍?大量使用火槍的海盜?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嗎?可是當槍聲轟鳴起來的時候,霍奇德少校終於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
這些該死的海盜居然真的大量使用了火槍!
天殺的海盜啊,他們從哪裡弄來了那麼多的火槍?什麼時候海盜居然變得那麼強大了?
而海盜們不僅僅只使用火槍。伴隨着火槍一起發射出的,還有一枝枝類似飛鏢的東西,準確無誤的擊打着每一個視線範圍內的目標。
全然沒有防備,衝在最前面的呂宋土著軍隊一瞬間死傷慘重,成片成片的人倒在了這樣的聯合攻擊之下。
呂宋土著軍隊和西班牙軍隊的戰鬥素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儘管他們也有白甲軍這樣讓他們引以爲自豪的軍隊。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過是臨時組織起來的罷了。
在這樣慘重的死傷之下,呂宋土著軍隊很快陣腳大亂,蜂擁而上的他們,又蜂擁着敗退了下來。
霍奇德少校面色鐵青,他把這些土著人的首領馬克西叫了過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而幾乎就在同時,海盜們離這裡已經非常近了。
在海盜的協助下,難民隊伍也在不斷的進行着衝擊,一旦讓他們完全匯合,這將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還不僅僅只有這些,在阿穆爾城裡依舊在那浴血奮戰着的義軍們,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居然又有幾百名義軍衝了出來。
霍奇德少校知道自己必須該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了,要不然的話所有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他拔出了指揮刀,冷冷的下達了命令:“全部軍隊,投入戰鬥,不許留下一個活口,徹底擊敗叛軍和那些海盜們!”
西班牙士兵精神大振,知道最後的決戰終於到來,而那些呂宋土著士兵也打起了精神。
決戰即將爆發!
號角聲猛然再度響起,而這次似乎漫山遍野都是號角聲。
霍奇德少校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又是號角聲?又是哪裡來的?難道又是海盜們的增援到了?
這一次霍奇德少校再度猜錯了,來的並不是海盜!
在海盜們的身後,無數的戰旗忽然出現,而當看到這些戰旗的時候,那些海盜忽然爆發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
霍奇德少校拿起了千里鏡,在千里鏡裡他看清楚了一面最大的旗幟上寫的字:
“武勇忠烈虎賁衛”!
武勇忠烈虎賁衛?霍奇德少校皺起了眉頭,他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武勇忠烈虎賁衛......武勇忠烈虎賁衛......忽然,霍奇德少校的面色大變。他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聽起過這個名字了!
那個曾經擊潰過四國聯合艦隊,名動大海的虎賁衛!
而他們的首領,他的名字叫——丁雲毅!
霍奇德少校這次是真的吃驚了,虎賁衛來了,那麼那個叫丁雲毅的人呢?他來了沒有?
丁雲毅沒有讓他“失望”,丁雲毅——他來了!
一匹駿馬飛奔!這是那匹聞名天下的駿馬奔霄。
在戰馬的背上,一個渾身銀色鎧甲的年輕騎士。揮動着手裡的千軍槊,如同一個戰神一般衝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大明——武烈侯——丁雲毅!
奔霄奔跑得是如此之快,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迅速的超過了所有的人。
兩個不知死活的白甲軍迎着他衝了上來。丁雲毅眼睛帶着可怕的目光,一聲不吭,緊緊的握着千軍槊。
當和敵人接近的時候。丁雲毅驀然大吼一聲,千軍槊捲起可怕的狂風掃向了對面的敵人。
一聲淒厲的慘呼響起,一個身體竟然沖天而起,當這具身體落下的時候,早就已經被摔得不成人型了。
剩下的那個擺甲軍大驚失色,轉頭就想跑,但丁雲毅的馬快,眨眼便已追上,丁雲毅揮起千軍槊,沉重的擊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這次甚至沒有慘叫。那白甲軍的整個腦袋都被拍扁了。
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老天,世上還有這樣的殺人法?一個身子被打爛,一個腦袋被拍爛,死無全屍就是說的這個吧!
“盟主威武!盟主威武!”
“武烈侯威武!武烈侯威武!”
所有的海盜和虎賁衛的將士們齊聲大叫起來。
霍奇德少校也完全看得傻了,上帝啊。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殺人方式那......所有的火槍、火炮,在丁雲毅如此慘烈的殺法下顯得是如此的渺小。
霍奇德少校做夢也都想不到冷兵器居然還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但已經容不得多想了,他就看到一條閃電正朝着自己急速奔來......
身後的海盜和虎賁衛將士已經被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但丁雲毅卻絲毫也不在乎!
他能夠確信的是西班牙人或者是呂宋人絕對無法殺死自己!
這是一種很難說得清楚的強大信心!
眼看着丁雲毅越奔越近,在霍奇德少校的嚴厲催促之下,馬克西硬着頭皮迎了上來。手中的勾鐮刀揮動着惡狠狠的砍向了丁雲毅。
兩馬相錯之機,丁雲毅又是一聲大吼,千軍槊重重的向着對方砸去。
一聲轟天巨響過後......馬克西手中的勾鐮刀竟然已被砍成兩截......而千軍槊擊打的速度卻並沒有因此而受到絲毫停滯......
千軍槊沉重的砸在了馬克西的面門上......馬克西從馬上栽落,他和他的手下一樣,死前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
丁雲毅並沒有那麼輕易的放過他,哪怕對方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千軍槊用力的紮在了馬克西的屍體上,丁雲毅一使勁,便將馬克西的屍體高高的挑了起來......
“威武!威武!!威武!!!”
瘋狂的吼聲再次響起。
霍奇德少校怕了,他是真的怕了,哪怕親眼看到,他也不敢相信天下還有如此勇猛可怕的人。
如果現在那把奇怪武器上挑的是自己的?霍奇德少校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更加讓霍奇德少校震驚的事情纔剛剛開始,在一陣陣有節奏的呼喊中,大量的火槍兵忽然便出現在了戰場。
在正中的,是“史偉德少校團”,在左側的,是李定國指揮的“虎賁近軍”,在右側的,是虎賁衛水師火槍軍。
這些全部由火槍組成的軍隊忽然出現,順便便給整個戰場帶來了巨大的震懾力。
這些火槍兵們排着整齊的隊形,絲毫不見慌亂的在戰場上推進着。而生平第一次指揮着火槍兵上戰場的李定國,居然也表現得那麼從容鎮定。
火槍兵之後,又是騎兵和步兵組成的隊伍開始出現。
那是侯魯指揮的騎兵,和阿湖、王威等人指揮的步兵。
上帝啊,霍奇德少校又在心裡發出了一聲驚呼,這些該死的明朝軍隊是什麼時候登陸的?又是如何那麼快便出現在這裡的?
虎賁衛和海盜的聯軍開始進攻了。
阿穆爾城裡的難民和義軍也開始進攻了。
距離如此之近,西班牙人的炮兵已經失去了作用。
火槍轟鳴,號角嗚咽,火槍兵、騎兵、步兵組成的聯合攻擊,很快便取得了戰場上的主動。
丁雲毅根本沒有把這些敵人放在心上,一旦在海上擊潰了西班牙人最大的依仗——艦隊,那麼西班牙的步兵根本不足爲慮。
他們絕對不是新式虎賁衛的對手!
至於那些呂宋土著軍隊?也許他們鎮壓起義者可以,但在更加職業的軍隊虎賁衛面前,這些該殺得一個不剩的土著人不過是一羣渣滓而已。
戰場上勝利的天平正在迅速的向着虎賁衛一方傾斜,當虎賁衛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這場戰爭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戰場上奮勇馳騁,丁雲毅停止了自己繼續衝殺的動作。現在,自己個人力量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應該被刻意的逐步減少,虎賁衛重視的不應該是個人的力量,而應該是整個集體的力量。
而現在的虎賁衛也正是按照這個目標在改造着的。
當然,這次登陸呂宋,除了要爲那些死難的大明子民報仇,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找到那個叫鄭霄風的人!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除了鄭霄風本人和丁雲毅。
當丁雲毅聽到指揮着阿穆爾起義的首領居然正是自己想要尋找的鄭霄風之後,他在第一時間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要救下阿穆爾,無論如何不能讓鄭霄風這個人死了。鄭霄風呢?現在活着還是死了?不管怎麼艱難,你都得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因爲我還不想讓你死!丁雲毅在心裡默默的念道。
戰場上的戰鬥非常激烈,不過按照局面進展估計,很快戰鬥便可以結束了,這些敵人中的絕大部分都無法逃脫。
蔡九洲悄悄的策馬來到了丁雲毅的身邊:“侯爺,謝天派人讓我給你帶話來,在京城方面的佈局已經完成了。”
丁雲毅“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蔡九洲也沒有問是什麼佈局。
跟了武烈侯那麼長的時間了,他已經很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事情是絕對不該自己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