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這麼做!”康喬將手中的文件啪得放在桌上,質問道。
趙清澤的眼神微動,“阿喬,這是商場,商場如戰場這句話你應該瞭解!”
“可是你不覺得這些條約簡直就是在落井下石嗎?”康喬的眉頭死死地皺着,合同裡的每一個字都旨在將霍氏徹底變成他趙清澤的。
“阿喬,在商言商,若是我的公司出現問題,在面臨被收購的狀況時,對方也會擺出這樣的條約,甚至更加嚴苛,可是沒辦法,這就是現實。”趙清澤一邊解釋着,一邊將視線定格在霍司南身上。
然而,霍司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沒人可以猜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霍總沒有什麼想說的嗎?”趙清澤與霍司南的目光對視,聲音中有着幾分得意。
霍司南脣角微勾,道:“沒想到霍氏在趙總的眼中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價值,不過,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公司內部需要召開討論會議,兩日後我自然會給你答覆。”
“兩日後?”趙清澤眯了眼睛,不知道霍司南究竟在玩什麼手段,“兩日後若是霍氏的股票再度下跌,我能夠給出的價位,可不是這樣的數字了。”
霍司南點頭,“這是自然。”
康喬不知道霍司南究竟爲什麼連這樣苛刻的條約都能夠接受,她更加不明白趙清澤做出這些又是爲了什麼,他從來不是缺錢的人,對於霍氏這塊難啃的骨頭,即便是得到了對他也不一定有多大的好處。
康喬保持了沉默,沒再開口。
趙清澤帶着人起身離開,臨走之前,他對康喬說,“阿喬,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康喬微微閉了眼睛,不發一言。
“司南,爲什麼!”趙清澤走後,康喬轉身詢問,疑惑不已。
霍司南卻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擔心,並未多言。
康喬見霍司南並不願吐露更多,也不再多問,可是心中依舊忐忑不已。
時間過得飛快,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當趙清澤帶着人再一次來到霍氏時,霍司南正怡怡然坐在辦公室內,王朔的臉上冷汗涔涔。
“霍總,終於準備好面對已經板上釘釘的問題了麼!”趙清澤的語氣中不無嘲諷。
王朔站在一旁,將手中的資料遞到趙清澤手中,“這是我們重新修正後的合約,如果趙總同意的話,我們將會以此簽約。”
趙清澤冷冷地掃過手中的文件,怒火瞬間一涌而上,他將合同重重地扔在地上,冷聲道:“霍司南,霍氏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竟然真的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放棄能夠拯救霍氏的唯一稻草麼?”
霍司南終於緩緩開口,“趙清澤,你說霍氏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想必是自作多情了。”
他的話中帶着令人不解的深意,然而,當趙清澤的手下接通一個電話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秘書貼在趙清澤的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趙清澤的瞳孔驟然緊縮,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霍司南。
霍司南脣角微勾,道:“趙總,若是你現在同意簽約,我可以在原有價位的基礎上加五個百分點。”
“這些日子霍氏的危機都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趙清澤眯着眼睛,用強烈的憤怒口吻道:“霍司南,我到底是低估了你,能夠不顧自己的面子來僞裝自己,我應該說你太狡詐還是太聰明?”
“我記得趙先生曾經說過一句話,商場如戰場,現在我將這句話還給你,阿喬算不上是個聰明人,你做這些的深意恐怕也不會明白。不過,趙總若是不願意放手,總是對我的妻子虎視眈眈,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霍司南聲音冷硬,甚至有着淡淡的威脅。
趙清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狠狠地抿着脣,不發一言。
良久,身邊的秘書才小聲道,“趙總,我們現在是不是……”
秘書話沒說完,趙清澤便冷冷地轉身,大步離開了霍氏。
王朔站在一旁,面色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大,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用的妙極了,我看現在那位趙先生連自己的公司都顧不上,根本沒有閒暇時間去關心我們夫人了。”
霍司南卻只是給了他一個冷眼,道:“財務經理現在在哪裡?”
“已經交給警方了,現在恐怕正在審訊中。那傢伙膽子還真是大,帶走公司那麼多的財產,幸好我們提前有所準備,在海關處將他捉住,不然公司這次的損失會相當大。”
霍司南點點頭,“讓警方好好照顧他。”
王朔汗,應了一聲後,才聽到霍司南繼續道:“現在可以讓吳京恢復正常工作了。”
霍司南的話讓王朔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他點頭表示自己收到命令,隨即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在離開的路上,王朔的內心澎湃不已。
即便跟在老大的身後這麼久,還是沒有辦法真正瞭解他這個人。
難道他真的早在數月之前就知道霍氏會出現這樣一場劫難,所以將原本做得好好的財務經理吳京以莫須有的罪名降至,換上了現在在警察局和警察同志們聊天的那位?
而且,就連霍氏的股價變動都在他的計算之中,王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覺得自家老大實在深不可測,令人打心底裡畏懼。
霍氏的翻轉幾乎跌破所有人的眼鏡,同時也讓那些在霍氏“落魄”時落井下石的人吃了大虧。他們想要重新討好霍司南,卻連門路都沒有。
康喬從電視上得知了消息,心情複雜。她自然爲霍氏能夠順利度過危機而開心,可是想到霍司南明明對一切都瞭如執掌,可是在她那樣擔心的情況下依舊什麼都不曾告知,讓她渾身都感到不舒服,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再一次襲擊了她的大腦,讓她感到無比痛楚。
康喬沒想到自己竟然
還會接到趙清澤的電話,看情況,趙清澤的公司纔是陷入了真正的危機,不僅僅是國內市場,甚至連歐美、東亞、中東市場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沒有特意關注,卻還是知道趙清澤的公司股票一直一路下跌,已經到了破產的境地,這次的破產,恐怕做不得假。
康喬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喂。”
“阿喬……”趙清澤沙啞的聲音順着電話傳進康喬的耳中,康喬的心微微一動。
“我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可是如果我說現在我想要見你一面,你會答應嗎?”趙清澤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冰冷僵硬,連語氣都變得緩慢。
康喬沉默了幾秒鐘,最後還是簡單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趙清澤的請求。
當康喬來到咖啡廳時,趙清澤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康喬兩步上前,趙清澤抿脣看着她,卻沒有了以往的微笑表情。
康喬默默坐在他的對面,趙清澤揮手爲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康喬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反駁。
“阿喬……”趙清澤再次緩緩出聲,語氣中夾雜着若有若無地嘆息,“我曾經想要和霍司南一較高下,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輸了。”
趙清澤話中帶着濃濃的不甘,他曾經也是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碰上了霍司南,卻總是棋差一招,屢次對弈,他都必輸無疑。
康喬冷冷地看着他,服務生將卡布奇諾擺在她面前,她端起杯子輕抿一口,濃重的奶香味讓她的胃部頗感不適。
喝了口清水緩解後,康喬才低聲道:“清澤大哥,我今天來,只是想聽聽你的解釋,爲什麼要對霍氏出手?”
即便霍司南已經完美的解決了危機,甚至讓趙清澤的公司陷入困頓,可是康喬最關心的,還是趙清澤的目的。
她想要明白,這個男人究竟爲了什麼又一次選擇了背叛她。或者,這其實算不上什麼背叛,只是她無法理解,明明能夠好好相處的兩個人,爲什麼突然用如此手段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康喬的話讓趙清澤淺笑出聲,他皺眉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個人世不懂的小姑娘,“阿喬,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做得這些究竟是爲了什麼?”
康喬的視線從趙清澤的臉上移開,她抿了抿脣,語氣中帶着幾絲逃避,“清澤大哥,我將你當成哥哥一樣來信任,可是你,從來都愧對我的信任!”
趙清澤的拳頭狠狠地錘在桌上,咖啡廳內人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可是趙清澤卻已經無法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他緊緊攫視着康喬,聲音清冷而顫抖,“阿喬,你一定要這樣迴避我麼?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對於我的意義!”
“清澤大哥,我已經是霍司南的妻子,茂茂的母親,我可以成爲你的家人,朋友,可是,你想要的那些,我從來都清清楚楚地告訴過你,沒有可能!你爲什麼過了這麼久都放不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