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馬關後,關海洋他們先去了景區管理處,以及周邊幾個村子的村委會,走訪詢問這兩天山裡面有沒有什麼怪事情、或者陌生人出沒。
關海洋他們出示的是警官證,所以被詢問的人都很配合,只是回答不如人意——山裡一切如常,並沒有怪事情發生。至於陌生人?這地方有景區,而且最近又是假期旺季,來遊山玩水的人不要太多……這些遊客,可不都是陌生人嗎?
走出景區管理處,一個安保局的隊員忍不住問:“關隊,怎麼辦?”
“找個處在下風口的地方。”關海洋說,既然沒法從景區管理處和村委會尋到線索,就只能靠自己了。
安保局裡,真正的傳承者和修行者雖然沒幾個,但能夠被抽調過來的,都是有一定本事、有一技之長的。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一個下風口。
關海洋去了後,全力催動起了自己的神通,一呼一吸間,‘呼呼’有聲,竟是將周邊的空氣都給引動,往他這裡涌了出來,而他就像是一個黑洞,在不停地吞吸着四周的空氣。
一刻鐘後,關海洋停止了催運神通,臉上涌現出了一抹病態的潮紅。他張開嘴,‘噗’的吐出了一口腥血。旁邊的隊員急忙圍了上來,擔憂的問道:“關隊,你沒事吧?”
“沒事。”關海洋擺了擺手,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瓷瓶,倒了顆丹藥扔進口中,然後說:“這片山裡面,的確是有問題。我從山風中,聞到了野神、妖鬼的氣味。可惜我的神通,還未修到大成,無法聞出這些野神和妖鬼,藏身的具體位置……”
“那怎麼辦?”一個隊員問。
“只能用笨辦法……搜山!”關海洋想了想說。
如果這些野神和妖鬼,是善良守序……不,哪怕是中立態度,也可以跟其接觸,合作或者招安。
可是這羣野神和妖鬼,顯然不是易於之輩!手裡面,不知是握了多少條人命,甚至連傳承者也殺了不少。對於這種明顯處在邪惡陣營裡的,官府從上到下,都是持着同一種態度——殺無赦!否則,一旦他們出現在城市裡,興風作浪,對普通人大開殺戒……那後果,是不敢想象的!
搜山僅靠安保局的這幫人,顯然是不夠的。關海洋打了幾個電話,從附近的鄉縣抽調了一批警力過來,同時旌城那邊,也派了一批警察,搭乘好幾輛中巴車,急匆匆的趕過來做支援。
關海洋將這些人,分成了一個個的小組,每一個小組裡,都配了一個帶着全套裝備的安保局成員。即便如此,他給這些小組下達的指示,依舊是:“搜索爲主,一旦發現目標立刻彙報,潛入暗處跟蹤。如果暴露,立刻撤退,千萬不能與野神和妖鬼正面硬扛!”
當然,這些話,都是說給安保局成員聽的。普通的警察只知道,他們是來協助搜捕一羣逃犯的。這些逃犯很兇殘,所以他們務必要小心謹慎,一切行動都要聽指揮,不許擅作主張。
一個個小組很快被撒了出去。
然而白馬關所在的這片山,雖然比不上青城、峨眉那麼大,可要搜山,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有結果的。同時,爲了保證在發現了野神和妖鬼後,能在第一時間將其制服、斬殺,不放走了他們,關海洋還打電話,把隸屬於旌城安保局的幾個傳承者和修行者給叫了過來。
他本想要給羅雲打個電話的,猶豫了一下後,又打消了這一念頭。
因爲羅雲是省城安保局的,找他幫忙,會顯得旌城安保局沒有能力。
雖然是兄弟單位,可相互之間,還是免不了有一番比較。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關海洋不想給羅雲打電話。
至於上一回叫羅雲,與其說是找他幫忙,倒不如說是找他做筆錄……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羅雲竟然真的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關海洋在調養了一番後,也加入到了搜山的隊伍中。他的神通,對於搜查、尋人,非常的有用。
同一時間,旌城安保局外,出現了一輛汽車。
旌城安保局,離着政府大院不遠,以前這裡也是一個市政單位,安保局成立後,原單位就搬了出去,將這裡移交給了安保局。說實話,別說周圍的居民不知道這個安保局是幹什麼的,就連這附近,幾個政府單位的公務員,也搞不清楚這個新部門到底是個什麼衙門,只知道級別很高,門口站的都是武警而非保安,而且是拿着槍的那種。
汽車繞着安保局轉了一圈,開車的,是一個面色很白的男子,眉目間透着一片陰冷。
他朝着安保局打量了一眼,說:“這裡面有陣法。”他的聲音很冷,腔調也很古怪,話裡透着‘絲絲絲’的怪音,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坐在副駕駛的,是一個女人,臉上戴着一隻口罩,聽到了他的話後,微微點頭道:“陣法不算強,但破解起來,需要時間。”
“那怎麼辦?”開車的白臉男子問。
戴着口罩的女人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其實也簡單。這個陣法,只會被有靈氣的人激活。那我們,就讓沒有靈氣,也不是人的東西進去,不就行了麼。”
白臉男子懂了他的意思,點點頭道:“這是你擅長的,看你的了。”
“交給我吧。”戴着口罩的女人眼眸中閃過一絲陰狠,“跟我們作對,不管你是官府還是個人,都得死!”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隻骨笛,撩起口罩一角,露出了小半張臉。
準確的說,口罩下面的,根本就不是臉!
而且枯骨!
女人張嘴,含住骨笛,也不知道光剩骨頭沒有皮肉和舌頭的她,是怎麼吹起氣的,只聽一片悠揚婉轉的低聲,立刻傳了出去。
路邊的綠化帶裡,立刻響起了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
旌城安保局裡,幾個技術人員,正在對從三個妖怪手機裡調出來的聊天記錄,進行着研究與翻譯。
這幾個技術人員,都是擅長密碼破譯的。只是遊戲羣裡的那些聊天記錄,用的暗語與切口,與他們學過的密碼完全不同,所以進展很慢,到現在,都還沒有理出什麼頭緒來。
忽然,一個技術人員‘啊’的慘叫了一聲,將其餘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就看到他手背上,高高的腫起了一大塊。
“你怎麼了?”大夥兒被嚇到了。
“有蜈蚣咬了我一口。”這個技術人員說,擡手往桌子上一指,上面還真趴着一條蜈蚣,有拇指粗、比筷子還要長,立起上半身,不停晃動着觸鬚與毒鉗,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
“臥槽,怎麼會有毒蜈蚣?”幾個人被嚇了一跳,城裡面蜈蚣本來就少見,何況還是一條毒蜈蚣。
這幾個人亂作一團,有找工具想要去把蜈蚣給打死的,有忙着掏手機打急救電話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震驚的發現,房間裡,不止是有那一隻蜈蚣,而是有一片一片的蟲子!
其中有蜈蚣,也有蜘蛛,還有蚊子……
場面越發混亂,附近幾個辦公室的人,也趕了過來,幫忙滅蟲。
這時候,又有一羣鳥,從開着的窗戶和門飛了進來。它們中,有的撲向了那些毒蟲,有的則在襲擊人羣。
藉助掩護,有三隻體型較大的鳥,找到了三妖的手機,爪子一抓,就飛走了。另有幾隻鳥,爪子上抓了個u盤,將其插在了房間的電腦上。u盤裡面存着的是電腦病毒,很快就傳到了電腦上,毀掉了那幾份聊天記錄,也讓電腦系統癱瘓掉了。
“呼……”
安保局外,車上,戴着口罩的女人,此刻正雙目血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她不僅是在操控毒蟲和飛鳥,更是將自己的神識,附着在了那一隻只的飛鳥身上。
否則那些鳥,就算再聰明,又怎麼可能認得出哪個手機是三妖的?又怎麼知道將u盤插上電腦,傳播病毒?
突出一口濁氣,戴着口罩的女人渾身一顫,眼眸恢復了正常色彩,透出了一副非常虛弱的樣子。
她衝同伴吩咐道:“走!”
白臉男子立刻開車走人,並問道:“搞定了?”
“搞定了!”戴着口罩的女人說,“也是運氣好,這地方沒有傳承者,否則不會這麼順利。”她喘着粗氣,打開車窗,三隻鳥兒立刻飛了進來,將手機放到了她身上。完事後,鳥兒本想走,可女人卻一把扯下口罩,一手抓住了它們,直接塞進到了口中,‘咔嚓、咔嚓’,幾口就給嚼碎,連皮帶毛,一齊吞進到了肚子裡。
“需要找個人給你吃,讓你補補嗎?”白臉男子問。
“最好不過。”戴着口罩的女人說。
白臉男子將車靠邊一停,探出頭,衝着一個路人咧嘴一笑,就說了兩個字:“上車。”
路人先是一呆,旋即眼神變的渙散、表情變的呆滯,真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很快駛走,一聲低沉的悲鳴,從車裡面傳了出去。有人聽見了,循聲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