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輝掛斷了電話,臉色凝重的看向陳淵道:“我的手下剛剛傳來消息,我們的行動計劃泄露,販毒分子突然對我們發起攻擊,突破布置的包圍圈,劫持人質,逃到山上,現在情況非常嚴峻,我的手下犧牲了不少兄弟。”
“那幫混蛋!”
阮明輝忍不住罵道。
爲了這次行動,他精心佈置了好幾個月,現在準備收網的時候,卻讓對方先動手,這麼一來,自己之前做的準備全部浪費了。
另外這次已經打草驚蛇,不能將對方全部清除的話,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
陳淵面色平靜,毫無疑問,之前的預感再次應驗,只是沒有想到事情變化得來如此之快。
他在路上詳細看過資料後,知道這片地區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互相滲透,都往對方的組織裡安排自己的人手,因此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的臥底,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一場行動想要密不透風,根本不可能。
這也是爲什麼這裡的武裝組織相互之間很難吞併一方的原因。
陳淵道:“先過去再說!”
阮明輝點了點頭,立刻加大了油門,車子以快速度奔向事發地點。
他現在有點佩服陳淵的先見之明,一來直接開口說要發起行動,對方肯定感受到什麼或者是有所察覺,才提議儘快行動。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山腳下停下。
阮明輝剛從車上跳下來,迎面衝過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臂上幫着一塊紗布,上面滲有血跡,顯然是受傷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沉聲道:“隊長!”
“現在什麼情況?”阮明輝道。
男子憤憤地說道:“在一個小時前,原本沒有任何動靜販毒分子突然殺出來,我們的人本來就比他們少,攔不住,最可惡的是我們的隊伍中有內鬼,突然反水,襲擊我們,封鎖小隊死傷慘重。”
“那些傢伙突圍後,一路劫持沿途民衆,押着不少人撤到山上,封鎖了唯一上山的路,他們要求我們在三個小時內,全部撤退,否則開始槍殺人質!”
阮明輝臉色陰沉,道:“他們控制了多少名人質?”
“不少二十人,都是當地的平民。”男子道,“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我們怎麼辦?我們組織三次突襲了,對方的火力非常猛,衝不上去,而起他們手上有人質,把那幫混蛋逼急了,他們什麼時候都幹得出來。”
阮明輝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還牽扯到那麼多普通人,已經大大超出他的預計,可以說現在是進退兩難的地步,如果強行進攻,就算攻上去,肯定也是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划算。
如果就這麼撤了, 死了這麼多兄弟,他們的仇誰來報?
這次不能將那夥人全部清除掉,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想了一下,突然轉身面向陳淵道:“陳上尉,你怎麼看?”
說真的,他現在沒有什麼好主意,因爲把希望都寄託在陳淵身上了,炎國自然敢讓對方單槍匹馬的來執行這次作戰任務,肯定是覺得對方有能應付。
陳淵沉思了一下,這又是解救人質行動,如果是蕭邦帶領龍鱗突擊隊發起進攻,他們會怎麼做?敵後滲透,從內部開始尋找突破口,裡應外合。
他想着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的山林,最後注視在對方說的山峰,道:“能不能從山峰後側爬上去?”
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陳淵非常擔心蘭花草的安危,畢竟她是臥底,販毒分子不是傻子,肯定猜到有人要聯手搞他們, 便知道隊伍裡有臥底。
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那幫人確定蘭花草身份前,把她救出來。
這不僅是陳淵的想法也是趙司令的要求,在來之前,趙司令特意叮囑一定要確保臥底的安全,不能讓她出意外。
男子沉聲道:“不可能,山峰的後面是懸崖峭壁,幾乎傾斜90度,這裡常年雨水充足,又處在風口,許多峭壁岩石都被風化侵蝕,青苔叢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徒手攀爬上去。”
說完,男子又搖了搖頭,再次說道:“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從那裡爬上峰頂,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的人已經上去了,何必等到現在?你是第一次來這裡,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這座山峰當地叫一線天,意思就是從懸崖下,往上看這天就像是一條線,想要從那裡上去,萬萬不可能。”
“那幫混蛋選擇在這座山,也是看中這一點,不用分開人來防守,只要專心應付前面的進攻便可以。”
這個方案,在一個小時前他便想到了,但是他親自帶人到後山,仔細尋找一圈,嘗試過幾次,最後都放棄了。
阮明輝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他當然清楚懸崖的情況,別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隻猴子,也不敢往上爬。
“陳上尉,後山懸崖太過陡峭,我們還是想其他辦法吧。”阮明輝道。
陳淵眉頭擰緊:“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曾經雪山,草地都被認爲是絕地,沒有任何一支部隊可以闖過去,但是我們國家的先烈,不一樣闖過去了?”
“我有試試,對於我們炎國軍人來說,先烈曾經翻越過比這更陡峻的山,因此在我們眼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
阮明輝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對於炎國那段歷史,他是清楚的,炎國軍人曾經創造人類行軍史上的奇蹟,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但是這也是用許多軍人的性命鑄造起來的。
阮明輝沉聲道:“你這是不要命!”
陳淵鏗鏘有力的說道:“我沒得選擇,變故太快,我不想讓我的戰友犧牲在上面,走吧,帶我去後山。”
阮明輝定定的看着陳淵,心中突然騰起一股來自心底的敬佩。
這纔是真正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