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態度
楊嵐笑笑想起另一事，問道：“娘，魏琪候他們家的兒子還挺不錯的，你怎麼不急着說給三姐姐？我看三嬸嬸急得很？三姐姐說了不就可以輪到四姐姐了麼？這樣五姐姐也可以多些時間尋摸個好人家了。”
和慧無奈的笑笑，“傻孩子，你急什麼，人品雖打聽清楚了，可還要做足姿態才行，這可是嫡女說親，男方不主動來個三回問一問，就顯得咱家姑娘不值錢了，說親講究可多了。你看着吧，魏琪候心裡比我還着急呢！你三嬸嬸看不明白而已，魏琪候想拿三夫人一下，免得三姑娘進門太跋扈，壓着前面的兒媳了。至於四姑娘，是板上釘釘的事，口頭已經說定了的，你四嬸嬸來信說了，全權交給我做主，包括五姑娘的婚事也是我說了算。他們夫妻絕無二話。”
楊嵐驚訝的瞪着眼睛，問道：“四嬸嬸難得這麼爽利，有貓膩啊？”
“哈哈哈！你四叔得了上峰的褒獎，考級爲優等，有可能會在任上被提拔，將來等回來了必定能官升一級，這次還是你爹給託人走的路子，你四叔心裡明白得很，他這人一向都很識時務，怎麼會做得罪嫡支的事情來呢。何況就是爲了面子，你爹也不會把四姑娘坑害了，他清楚得很，自然一百個放心了。”
楊嵐點點頭，這才明白，心說大人們的心思可真多。
和慧想了想說道：“五姑娘卻是個麻煩事，庶出的庶出，就是侯府門第也不大好說。想要過的好可不容易。高門大戶她進不去。去了也要受磨搓。你爹的意思是，說給江南儒商人家。”
“儒商？是咱家的那條商道麼？他家想要改換門庭，或是這裡面還有別的事？涉及江南鹽政？是不是皇帝舅舅也有打算？”楊嵐瞬間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但不能確定自己猜的對不對。
和慧滿意的點頭，對女兒的敏銳表示讚賞，“是有這個意思，他家也有該換門庭的想法，曾跟你爹求教過這方面的事。你爹看出他家的嫡子很不錯，明年春闈有意科考，和你三個他們在江南時還能說上話。你爹瞧過那孩子，覺得還不錯。回來以後想起五姑娘，打算說說這門親，五姑娘身份太低了，高門難免會受委屈，倒不如商戶家自在些，二一個她在高門不顯眼，但是在商戶中確是高門了。把規矩帶過去，未必過的就不好。”
楊嵐緊皺眉頭。有些擔憂，“可是我聽說商戶家規矩不好，五姐姐去了不會受委屈吧？”
“傻瓜，規矩雖不好，可卻能調教，但商戶家有個最好的，就是有嫡妻嫡子就不會納妾了，這是避免將來出現庶子後會有利益紛爭導致門戶敗落，何況他家乃是儒商，幾代人都讀書，爲了改門庭付出了很多努力，歷代嫡妻都是和文人靠邊，他家老太太就是縣令的女兒。”和慧耐心解釋。
楊嵐趁着頭不吭聲，“已經決定了麼？那五姐姐知道麼？不知道她能不能想通。”
“你爹說只等明年春闈那孩子考中名次後就可以說親，若是考不中則要再考慮一下了。”和慧露出一抹笑意來。
楊嵐試探着問道：“那我去給五姐姐敲敲邊鼓去？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嗯，不要說太多了，讓女兒家存了心思可不好。”和慧想了想答應了。
楊嵐回屋後想了想，拿了幾樣女孩子用的薰香和胭脂水粉，還多挑了幾塊上好的皮子一起帶着就去了五姐姐的院子。
“五姐姐，我來找你玩啦。”楊嵐一進院子就開始喊。
五姑娘從屋裡走了出來，一臉笑意將楊嵐讓進屋裡，“六妹妹，你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今兒我孃的莊子上進了些皮子過來，我瞧着挺好的，我那皮子多些，就給你也帶了幾塊好的過來，你也做幾身衣服穿。”
碧雲立刻知己的將帶來的東西給她看了看，五姑娘笑容溫婉柔和，“瞧你什麼都想着我，前段時間四姐姐給了我銀子和皮料子了，我這衣裳也不缺。”
自從姨娘的家人進了六妹妹的店鋪做事，自己還在六妹妹的店鋪裡拿了乾股手裡也不缺銀子，並不像以前那樣拮据了，日子好得很，想要什麼儘可以去買來。不過是姨娘捨不得，想要多贊些給自己做嫁妝而已。
楊嵐撅撅嘴，“姐姐偏心，要四姐姐的東西就不要我的，本來我還想着讓姐姐幫我做個暖手，看來是不成了。”說完哀嘆一聲，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五姑娘被她給逗笑了，“好了好，我都收下就是了，不就一個暖手麼，我回頭弄好了就給你送去。”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楊嵐高興的笑了。
“姐姐在屋裡做什麼呢？”楊嵐脫下銀鼠緞面繡撒花的披風，坐在大炕上烤手。
“外頭太冷，也沒事幹就在屋子裡畫幾個花樣子。”五姑娘揚了揚手裡的畫稿給她看。
楊嵐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指着五福捧壽讚道：“這個好看，回頭給我也臨摹一份回去。”
“行啊！”五姑娘笑容清淺脾氣溫柔。
“五姐姐，四姐姐的婚事等三姐姐定下來也可以定了，你想過嫁什麼樣的人家麼？”楊嵐忍不住問問。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身份低，想來在帝都說親會比較困難吧。太好的人家看不上我，太差的大伯父肯定也看不上人家，沒白損失個閨女不是。我怕想着還是聽長輩的好，他們說嫁誰我就嫁誰。”五姑娘臉上笑容平和淡然一點都不擔心。
楊嵐覺得五姐姐是個溫柔甘於平淡，容易滿足的人，這樣的人其實更能過的幸福。知足常樂麼。
“那如果是嫁商戶你願意麼？”楊嵐也不會藏着掖着。乾脆直截了當得了。
五姑娘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瞧着楊嵐一臉緊張忐忑的樣頓時笑了，笑容溫暖從容，“商戶也不錯，我想既然長輩麼決定了，那一定是不錯的後生，就好像李表姐的事情一樣，我們不能一葉障目不是，只看到人家出身低家世差。卻看不到這人的人品好壞，也是不對的。我聽奶嬤嬤說了，齊澤俊朗沉穩，和李表姐說的窮酸樣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比四哥五哥還要穩重利落幾分呢，當初我們誰能想到這人真的是很不錯啊，我前兒聽下人們說祖母送節禮給李家，李表姐託人帶話想回來住幾日，還說願意接受齊家的婚事了。
你看錶姐因爲離家說的寢室比大伯父的更差，家境更苦如今後悔了。可我卻覺得唏噓的很，祖母到現在也沒說要接李表姐過來住的意思。顯然是不會再管她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長輩難道能害我們不成？大伯父吃的鹽都比我吃的米還多，他看上的人我信，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大伯父長公主的眼光，讓我嫁誰我就嫁誰，就看着四姐姐我也信任大伯父大伯母。”
五姑娘一點都不擔心，大伯父能給四姐姐說個那麼好的青年才俊，相信也不會委屈自己的，她不埋怨，那是人家齊家看不上自己庶出的身份，不能怪任何人，她只等着大伯母給自己說個人家就成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知道的越多，心就越亂，聽長輩的話不會錯。
五姑娘面上一片平靜祥和，瑩潤的肌膚透着粉紅色，圓圓的臉上笑容淺淺，看上去親和可愛，楊嵐覺得五姐姐也是個小美人，這樣穩重堅定的心性，不隨波逐流，不貪慕別人的榮華富貴，只守着自己的東西，有主心骨，相信將來一定能得到幸福的。
“五姐姐，你能想通我就放心了，我爹說那人很不錯，等明年春闈能拿到名次最好了。我娘說他家是儒商，只要有嫡妻嫡子就不讓納妾，害怕財帛動人心，導致霍亂家宅。他家一心想要改換門庭，你去了守着規矩禮法就錯不了。”楊嵐將母親教導的都說給五姐姐。
五姑娘點點頭，“我知道，章嬤嬤沒少教這些個事，遇到事該是先擺禮法和規矩，拿嫡庶，禮法規矩說事纔是上策，不能跟着一起學陰謀詭計，那是小家子氣的做法，我是要做正妻的，不能學了下三濫的手段回去，我母親和姨娘都不讓我和四姐姐碰那些個事，多讓我學學規矩，學透了纔好保護自己。”
五姑娘並不笨，只是習慣沉默罷了，她知道用規矩禮法來保護自己，做自己的武器，而不是自己被規矩禮法給限制住，章嬤嬤的東西她是真的學透了，用心了。
楊嵐笑了，心中感慨不已，大家都長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姐姐這樣通透，倒是我不好意思了，我娘說了，楊家姑娘就是出了門子，孃家也是你們的依仗，腰桿挺直點，咱家不比別人差。”楊嵐昂着頭給五姐姐鼓勁，也是告訴她有了委屈儘管回家來訴，不用憋着忍着，孃家就是你的依靠。
五姑娘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哥哥們待我也是很疼愛，每次出門從來沒忘了我過，上次四哥五哥去打獵還給我帶了不少小禮物，就連六弟都有給我帶不少禮物回來。大哥二哥就更別提了，從來也沒少了我的份，何來委屈。”
楊嵐覺得五姑娘比李表姐好一百倍，五姑娘到什麼時候都先記得人家的好，而不是埋怨怨怪，學了規矩後更是懂事懂禮，每到季節就給長輩們挨個繡物件，或靴子，或帽子等等，從來不拉下任何一個，就連娘都說過五姐姐是個好姑娘，比李表姐強多了，這樣懂事懂禮，就是她這個大伯母也不會委屈了這孩子。(……)
ps：最後一個五姑娘的婚事也搞定了，我在努力加快節奏，成親不會太遠了，o(╯□╰)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