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大人拾起桌上的一本書,捧書讀了起來。二人無言,蒲英見蒲大人不在理會自己,便沉下心看自己手中的書。
恍惚間過了很久,蒲大人首先放下手中的書,擡手叫了蒲英“一起去用膳吧。”
蒲英放下手中的書,擡手揉揉已經僵住的胳膊,緩緩起身,停了片刻“好的,父親。”
隨着蒲大人一起進入廳堂,蒲夫人正帶着一個五六歲的稚童在座位上等待,而蒲英發現蒲大人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樣。
默默記下現在的狀況,蒲英靜靜的站在蒲大人身邊,廳堂內的幾人都在等待着他的開口。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尷尬的氣息,倒是那個男孩現在纔看到蒲大人,飛奔過來,快到時還踉蹌一下,蒲英伸手扶了他一下。
男孩伸手抱住蒲大人,軟糯的說着:“爹爹,怎麼現在纔來,阿懷現在已經餓了。”
他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看着非常可愛,蒲英就這樣看着他們。
蒲大人伸出的手停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拉着阿懷的手,看着蒲英,扯了扯嘴角:“餓了嗎?”不等她開口,又繼續道:“用膳吧。”
那個男孩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似是想到什麼,又漏出一個微笑,:“剛纔多謝姐姐了,姐姐可以叫我阿懷,阿懷喜歡姐姐。”
蒲英看着眼前的蒲懷,笑着迴應着:“好,阿懷,姐姐也喜歡阿懷。”
四人的氛圍到時融洽了許多,至少這次用膳到時沒有在劍拔弩張。
用完之後,蒲大人出聲:“英兒留一下。”
蒲英看着蒲夫人和蒲懷拉着手離開,看着蒲大人,平靜的問道:“父親,可有事,若無事女兒便回去了。”
蒲大人眼神中透露着一點委屈:“英兒,哎,是有關與你的婚事。”
“你與孟公子之間並不合適,這裡有幾個人選,你回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說着便給了蒲英一疊紙。“到時選好後就告訴爹爹”
“父親,女兒已經決定嫁給孟公子了,孟公子是真心對待女兒的,他幾乎將自己所以的錢財都花到了女兒身上。”蒲英低着頭,低聲的說着。
蒲大人的臉色不變,繼續溫和的哄着:“英兒可以好好看看再說,英兒值得這最好的男兒。”
蒲英擡起頭,蒲大人適時地露出來了溫和的神情,回嘴着:“父親,女兒知道了,父親還想着英兒,英兒會好好聽話的,那英兒先回去了。”
蒲英進到了房間,打開蒲大人給她的紙,上面寫着幾個人的名字,以及身份,不知覺間又想起昨夜的事,這真的是蒲大人的意思嗎?
蒲大人若是有心,原身也不會有如此的地位,就算他受制於人,而上面寫的人都有着很高的家世。
朦朧中感受到有人在喊着小姐,蒲英從思緒中走出來,看着眼前的紅雨。
紅雨大約感受了視線,飛快行禮:“小姐,孟公子答應與你見面,孟公子還說,等着你的決定。”
蒲英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何時?何地?”
“亥正,蒲府左方後園”
蒲英擺了擺手,“紅雨,到時間喚我便是,下去吧。”
紅雨平靜的退下,但內心卻一直很興奮,這是小姐同意嫁給孟公子了,確實,小姐也只能與孟公子相配了。
亥初,紅雨便叫醒了蒲英,從紅雨出去後,蒲英便睡下了。
蒲英揉着犯困的眼角,迷茫的看着紅雨。
紅雨低聲說道:“小姐,該去見孟公子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姐,現在已經是亥初了,小姐還需收拾一番,該起了。”
“知道了,下去吧,我自己收拾便好。”
蒲英起牀穿好衣裳,左右看了看,便從衣物間拿出那張證據,用力捏了捏,便放到自己的衣袖之中。
蒲英又拿起從蒲夫人手裡拿來的步搖簪上,隨手取了幾朵珠花插在發間。
一切收拾好了,便喚來紅雨,“走吧。”
蒲英隨着紅雨一直走着,卻沒有放鬆自己,眼角一直看着周圍。
紅雨出聲,“小姐,已經到了,孟公子馬上就到。”
蒲英擡步走進院子,“紅雨,你先退下吧。”
紅雨眼底閃過欣喜,後有快速隱藏起來,“小姐,奴婢告退。”
這是第一次蒲英看到紅雨認真的行禮,好似在告別。
蒲英不再注意到她,全身的精力都集中起來,面對接下來要見的孟公子。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蒲英先行一禮:“孟公子”
孟公子回了一禮:“姑娘約談在下,可需共談月下。”
蒲英見此,有些氣惱。“孟公子是想共談月下,既如此,小女打擾公子了,告辭。”
孟公子被這一操作整得一懵,這是要走,趕快輕咳一聲,“英兒莫鬧,不是要說事。”
“不是公子在瞎鬧?”蒲英手摸着袖口。
孟公子這人合適嗎?之前接觸到的只能選擇他,不過還是先放一放,再看一看。
若是孟公子知道調戲蒲英的後果,絕不會這麼做。
孟公子正了正神色,“姑娘選擇好了嗎?”
蒲英沒有回他,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看了很久,就在孟公子打算叫她時。
蒲英收回視線:“或許做好了,不過你我之間需要商談。”
孟公子有些疑惑,但並未表露:“或許?姑娘如此不確定的話,如何商談?還是英兒不想談正事。”
蒲英看着眼前的人,壓下想要伸手的慾望,心中更加確定了再等等的決定。
蒲英臉上露出笑容,:“孟公子,你我之間,還真是相見不如不見,不見不如懷念啊!”
停頓片刻,不給孟公子機會繼續道:“你我之間婚約,雙親皆不同意,不若就此機會作罷。”
孟公子聽到此處,急忙插話:“不作罷,你與我之間的緣分是誰都逃不了的。”話中帶着委屈。
蒲英不理:“孟公子,小女子不信這些,只相信人定勝天。緣,或許有,神,或許也有,但是他能管的了這世間芸芸衆生嗎?你我或許可以好聚好散。”
“孟公子,若同意需要,便讓紅雨傳信,再次商談。”蒲英有些失望,留下這句話邊走了。
孟公子看着蒲英走遠的身影,明白這件事得在找時間,不過也確認了一件事,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