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綿綿怔了一下,“沒…沒有……”
傅止深眸子清冷地籠罩在她身上,“那似乎和傅止周、周瑜明在一起,你更開心。”
“……”卜綿綿一頓,怔怔地看向傅止深的方向,眼前只有一團漆黑。
傅止深沒有再說話,吃味地坐在那裡,只是抽菸,修長白淨的手指上青煙繚繞,一圈圈上浮。
卜綿綿聞到煙味,輕輕咳嗽了一聲。
傅止深看了一眼卜綿綿,撳滅了香菸,按在菸灰缸裡揉了個粉碎,擡起眼皮掃了卜綿綿一眼,低低地出聲,“過來。”
卜綿綿往傅止深身邊靠了靠,抱着膝蓋坐在那裡,不應聲。
傅止深眸色漸漸攏上了一層朦朧的霧靄,盯着卜綿綿,想到了關少晨的話。
或許兩個人能這樣安靜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了。
想到這裡,他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帶到了懷裡。
卜綿綿輕輕地靠在他身上,隱隱有些緊張,害怕一個人的感覺,害怕一片黑乎乎世界,身邊有他,感覺安穩了很多。
傅止深眸色一暗,站起來,用電熱水器燒了一些開水,將乾淨的白色毛巾扔在裡面浸泡。
過了一陣,等毛巾熱透了,他才撈起來,擰了水,走到卜綿綿身邊,低頭看着她。
看到一雙迷茫的大眼睛溼漉漉地盯着他,黑色的瞳仁裡卻映着他模糊的輪廓,卻不成像,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眸色一深,一隻手繞到她後頸,另一隻手拿着熱毛巾敷上卜綿綿的眼睛。
過了一陣,感覺毛巾涼了,他輕輕拿開,看向卜綿綿,“還可以?”
卜綿綿“嗯”了一聲,感覺眼睛舒服了很多,不明白他那天沒有說完的半句話到底是什麼。
如果眼睛好了,她站出來,他不讓她離開,那麼她……
她看向傅止深的方向,揪了揪他衣襟,那麼她…她不會離開他,自然是和他訂婚。
然後……
她看向傅止深的方向,雖然看不見,還是喜歡看,然後自然是寒假結婚。
想到這裡,卜綿綿咬了咬脣,低頭,又想到了那個孩子。
她對不起那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她沒有懷胎十個月的緣故吧,感覺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很淺,大概僅存的就是血緣關係了。
如果真的要懷一個孩子去救那個孩子,她做不到!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冷血。
……
轉眼,到了週五,關少晨叫人將眼角膜送到了傅衽醫院。
傅止深站在手術室門口,看着卜綿綿被推進手術室,她的手緊緊地握着推車的欄杆,顯然很緊張,他也不由地緊張起來。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作爲醫生的他,會以另一個身份站在手術門外口,完全是另外一種心情,不復手裡捏着手術刀的坦然和鎮靜--
第一次理解家屬站在手術門口的那種感覺。
看着手術門合上,他掃了一眼,點了一支菸,看向手術門口亮起的紅色信號燈,喉結滑動了一下,眸色黏稠了幾分,握着煙的手指輕輕敲打着煙身,喉嚨一陣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