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逢舊

熾陽門覆滅了。

給破雲的感覺幾乎和當年清月門覆滅一樣迅速神秘。

只不過這次熾陽門是咎由自取,妄想稱霸武林,被夜羽門擊敗的。

破雲離別衆人後,並沒有急於趕路。

在下一個稍大點的城鎮中好好的洗漱了一遍,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忽然發現自己化緣來的金銀都在自己身上,憐靜,四蛋一個銅板都沒有拿去,苦笑恐怕他們若是投宿必然不怎麼順利。

但轉念想到憐靜、四蛋的脾氣如何,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只能他們欺負人,不可能受別人欺負的。

在城鎮中,破雲更詳細的得知到熾陽門確實與已經被夜羽門擊敗,而且據說夜羽門和熾陽門的損傷均不大,夜羽門沒用多久便把熾陽門擊敗,而熾陽門的弟子們紛紛逃散,比熾陽門和水隱門之爭要簡單的多。

破雲見消息打聽的差不多,便起身向長巖山夜羽門出發。

一路上聽說的盡是夜羽門如何如何擊敗熾陽門,如今夜羽門成爲當之無愧的江湖第一大門派,各門各派都考慮着如何巴結纔好。

幾天之後,破雲來到了長巖山山腳下的楓全鎮。

楓全鎮是離夜羽門最近、最大的鎮子。破雲對這裡的記憶非常深刻,那位刁蠻、活潑、美麗的女孩茹秋晴便是這鎮子上最大家茹家的千金。可秋晴在赤葵城之時與自己走散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破雲也曾多方尋找秋晴,可秋晴就像是在世間蒸發掉一般,根本尋不到她的線索,就連她的師傅也查不出任何來歷。

雖然心中隱隱覺得秋晴可能遭遇了不幸,可依然有機會便要打聽一下她的下落,但每次都是無果而返。每次回夜羽門路過楓全鎮的時候,破雲都會覺得心中很不好受,免不掉自責一通,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大意,被人下了迷藥,纔會失手被擒與秋晴走散。

楓全鎮的茹家,雖然破雲吩咐夜羽門照顧周全,但思念女兒的心情卻誰都照顧不了。

老兩口,相繼在無盡的思念中過了世,茹家偌大的庭院也變的無人打掃,成了流浪乞兒停靠的居所。

破雲的心中愧疚之意更濃,是自己害得茹家家破人亡,但此事就彷彿與自己的血仇般,一直停留在迷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這次回到楓全鎮,破雲例行來到茹家走上一趟,本來已經殘垣斷壁、雜草叢生的茹家沒什麼好看的。但破雲總感覺看上一看也算是盡上一點心意,也能讓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可這次來到茹家外面,破雲卻感到有些意外。

殘敗的庭院依然破敗,庭院中的雜草依然茂盛,可庭院中的流浪人、乞兒卻都沒有了。

反而是在庭院中擺着一張圓桌,圓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酒肉不缺,幾個人圍坐在圓桌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說有笑的不亦樂乎。

破雲見了這幾人不由一樂,暗道他們怎麼遇到了一起,邁步走進庭院,笑道,“你們在人家庭院中偷吃,還擺得如此豐盛,就不怕有人找你們來算賬嗎?”

“誰敢來…”

一個背對着破雲的胖子說着回頭,見到破雲花不由戛然而止,就連嘴中的的雞腿都忘了拿出來。

一桌人都沒了聲音,愣愣的看着破雲。

忽然,一個嬌小的女子跳起來,直撲破雲而來,一頭扎進破雲懷中,大聲哭道,“石頭!石頭!我想得你好苦啊!”

女子一動,衆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把破雲圍在中間,臉上表情都是激動不已。

“老大!”

吃的滿臉是油的胖子瞪圓了小眼,傻呵呵的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旁邊比他瘦不了多少之人眼中盡是驚喜,歡笑道,“老大!真的是你啊!”

這邊的白麪漢子瞪大眼睛,驚訝笑道,“我們剛談起你的事情,沒想到你就來了。你這耳朵是怎麼練得,比娘子的耳朵還要好用。”

白麪漢子旁邊的女子輕啐一口,一把捏起白麪漢子的耳朵,嗔道,“你覺得破雲會幫你說話不成,敢如此放肆!”

白麪漢子臉露尷尬之色,低聲道,“娘子…這…人多,你先鬆手,咱回去再捏。回去再捏。”

“多日不見,李兄伉儷風采依然啊。”

破雲笑笑看着兩個胖子,“我什麼時候答應當你們老大了。”低頭輕撫女子肩頭,笑道,“小薇都已經該談婚論嫁了,怎麼還這麼愛哭。”

這幾人正是和破雲闊別已久的絕塵鳥夫婦、一直和他們生活的小薇,和當年打劫過自己,又占城爲王被自己教訓一頓的郭武和大鳥。

破雲沒想到此處遇到老朋友,心情大好,問起他們怎麼會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吃肉。

衆人把破雲迎到桌旁,重新坐下,這才把如何相遇說了一通。

原來,夜羽門擊垮完熾陽門之後,就在前些日真的向江湖發放通告,要召集共同治好的江湖朋友一通加入夜羽門,共同完成大業。

江湖中人本來就發愁如何巴結夜羽門,此消息一出,立馬有大量的武俠人士涌入長巖山。

郭武、大鳥二人自從受了破雲教訓,倒是把教訓牢記在心,再沒有幹過持強欺弱的事情,心中早就想找破雲聚上一聚,可破雲神龍見尾不見首,根本找不到行蹤。

此次聽說有如此消息,暗道破雲必定會回夜羽門,是以來長巖山找破雲。

而絕塵鳥一行人也差不多。小薇自從離別破雲之後便無時無刻的思念破雲,在鳥窩裡更是有事沒事拿絕塵鳥出氣,絕塵鳥一邊受小薇的氣,一邊在鳥窩中悶的心煩意亂。

聽說夜羽門有這等消息,立馬慫恿小薇說破雲一定會去。小薇果然嚷鬧着去夜羽門見破雲,絕塵鳥當然站在小薇一邊,而絕塵鳥夫人也覺得從鳥窩出來散散心也未嘗不可,所以三人便出了鳥窩直奔長巖山。

沒想到到了長巖山腳,裡裡外外都是江湖人士,都爲了能加入夜羽門來碰碰運氣。所到之處,衆人聊的,談的都是夜羽門如何如日中天、如何才能加入夜羽門。

三人正覺得無趣,忽然聽到兩個大小胖子正閒聊破雲的事情。

小薇心性好動,小燕子般唧唧喳喳的上前和大小胖子打聽破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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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小胖子自然就是郭武、大鳥,他二人本來不是想加入夜羽門的,所見之處也覺得無趣的很,正喃喃當初遇到破雲的情形,後悔若是原來跟着破雲走就好了,忽然眼前跑來一位女子,後面還跟着一男一女,問自己二人破雲的事情。

郭武、大鳥順口說自己是破雲的朋友,很久沒見到破雲,也不知道破雲現在的情況。小薇、絕塵鳥夫婦雖然有些失望,但朋友的朋友便還是朋友,與郭武、大鳥兩人聊得十分投緣,十分投機。

幾人商議去酒樓好好聊聊,那承想酒樓早已經座無虛席,幾人只好怏怏而歸。

小薇忽然瞥見茹家大院空蕩蕩的十分寬闊,進來給流浪乞兒、要飯的一些銀子打發走,便要在這裡擺桌痛飲。

絕塵鳥在鳥窩中憋得心癢癢的不得了,現在終於有了機會,更是不怕熱鬧連忙叫好。

郭武、大鳥也是好事之人,當即點頭答應,分頭買來了好酒好肉,擺好了桌椅板凳,高談闊論起來。

有了相同談論的對象破雲,幾人不由聊得格外熱鬧,加上大碗酒、大口肉,絕塵鳥、郭武、大鳥三人大有相見恨晚的念頭。

誰知道菜還未過三巡,酒還未過無味,陡然談論的對象,破雲,忽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破雲和大家都已經好久沒有見面,此時見到更顯得格外親切,招呼着絕塵鳥、郭武、大鳥大聲呼喝、大口喝酒。

小薇、絕塵鳥夫人在一旁含笑看着這四個高談闊論的漢子,眼中不知不覺閃出幸福的光芒。小薇的眼中幾乎被破雲一人佔滿了,癡迷眼神中,破雲的身影顯得格外威武高大。看得絕塵鳥夫人在一旁不停的偷笑。

絕塵鳥、郭武、大鳥各自把自己別了破雲之後的機遇大概說了說,雖然大多都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破雲卻聽得津津有味。

聽到絕塵鳥自曝自己被小薇修理,夫人卻幫着小薇欺負自己的糗事,不由讓破雲、郭武、大鳥哈哈大笑。

郭武和大鳥對自己的糗事也是毫無保留,什麼郭武幫助弱小,卻被人誤會要對其起了歹意,讓人亂棍打了一頓。什麼大鳥見人家姑娘長得美貌,上前湊近乎被罵的狗血淋頭。

破雲大笑之餘,不由暗暗點頭,兩人倒是聽從自己的勸說,從來沒有再亂用武功欺凌他人。不經意間瞥見小薇的眼神,破雲不由暗暗苦笑,這件事情一定要儘早解決,不能拖久,不然對小薇的傷害會更大。

想歸想,但這件事情小薇已經知道,卻還對自己‘死心不改…’

這實在是讓人頭痛的事情。

一陣微風吹過,破雲忽然靈機一動。

想要讓一個人忘記一件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把注意力從這件事情轉移到另一件事情上。不過,這另外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纔好呢。

破雲苦思半響,忽然眼前一亮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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