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
一陣猶如灼燒的聲音響起,一隻撞擊在黯淡光幕上的腐爛遊蕩者,頃刻間便被灼燒成了灰燼,原本只擁有防禦能力的神之庇護,對於亡靈來說卻擁有着無與倫比的可怕殺傷。
原本距離光幕十米範圍之內,就已經沒有遊蕩者的蹤影,而這隻被淨化的遊蕩者,卻是被人硬生生抓住甩上去的!
沙魯一臉冷漠的看着眼前黯淡的光幕,看向那光幕後那滿臉驚恐表情的難民們就猶如看着死物一般,四周空氣中瀰漫的腐臭與血腥味也沒有引起絲毫不適與波動。
好似剛剛將那隻流膿的遊蕩者丟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樣,女人一般修長的雙手之上,帶着差不多被完全染紅的手套,只有少數幾處地方纔能看出原本的白色。
依託衆生信仰的純粹庇護,擁有着絕對無解,可抵禦世間萬物攻擊的可怕防禦,信念成就的單獨一界斷層在信仰消耗完之前,沒有任何攻擊能夠擊穿這絕對防禦!
如果沙魯只是全憑靠着蠻力攻擊,足夠讓他脫力都無法消耗完殘餘的信仰,可偏偏他卻是極爲陰冷的選擇了抓取亡靈直接丟上庇護結界,讓其原本只是單純防禦的低消耗,變成了淨化反擊的高消耗。
在已經持續保持頻率的一個多小時消耗下,最多再有個半小時就能將剩餘的能量消耗殆盡,而且最爲可怕的是,沙魯一直都是保持着一種與自己恢復能力持平的頻率不斷捕捉四周的遊蕩者丟上去,哪怕一直到最後,他都能確保自己處於全盛狀態!
哼,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是如何應對陽邏追殺的,但既然他出現在了這裡,就說明他手上有着自己未知的底牌,小心無大錯!
隨手再次抓過了一隻斷臂露出森森白骨的遊蕩者,朝着光幕甩去後,沙魯也是突然表情一凝轉頭看向了那原本緊閉的神殿大門。
此時大門緩緩打開,在金的帶領下幾人魚貫而出,唯獨沒有那該死小雜種的身影。
只是看着金臉上的氣色,還是讓沙魯眯了眯眼睛,露出了陰冷的神色。
“怎麼,我們的金大主教出來是想要超度我這迷途羔羊嗎。”
一邊不動神色的開口,沙魯一邊不斷注視着神殿四周的動靜,似乎擔心這邊吸引自己注意力,另外一邊卻是讓自己的目標趁機溜走,不過這裡的庇護範圍也就只有這麼大,想要從其他地方離開休想避過自己的感知!
沙魯,可是已經在自己六道核心上都已經銘刻上了‘明目’銘文!
而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副神棍姿態,好似慈眉善目老爺爺的金,看着眼前的沙魯,臉色也顯得極爲複雜。
在肯德家族與羅森家族的爭鬥過程中,神殿曾一度違背了中立性原則站在了肯德家一邊,而沙魯也算是金看着長大的,雙方的私交其實不錯的,不單單是金,就連已經死在肯德家手裡的庫爾德.羅森原本與他們的關係也不錯。
草根出身,有才華,陽光俊朗長袖善舞,可以說沙魯.肯德在斯坦羅賽城的私人關係方面是遠遠超過了羅森家任何一人。
可偏偏就是原本金所看好,看着可以逼着羅森家讓步,能夠讓斯坦羅賽城發展的更快更加美好的那個人,此時卻是背叛了整個斯坦羅賽城的所有人,怎能讓他心中不復雜。
“我想你應該也夠了,難道真的要對城內所有的平民都趕盡殺絕嗎?就算最後贏了羅森家又如何,取而代之又如何,你們又能得到什麼。”
金用一種天悲憫人的語調說道,似乎話語中能夠勾動起人心最深處的憐憫之情。
“趕盡殺絕?取而代之?你認爲事到如今,我肯德家還能在斯坦羅賽繼續待下去嗎。”
面對金的那種語調,沙魯.肯德絲毫不爲所動,繼續抓過了一隻遊蕩者甩到了光幕之上。
“我知道,你們與菲拉斯之影的合作中,肯定也被算計了一把,不然你不會選擇這個時候來到這裡,而不是去羅森家祖宅出力,既然如此,那我們暫且罷手如何,你也看到了,我也算是恢復了大半。”
金看着那波動的光幕,目光黯淡的說道,這次出來,也是他已經察覺到殘存在神殿的信仰之力已經快油盡燈枯了,而與神祇的關聯卻還遲遲沒有因爲之前的上報反饋回來,而那說着想辦法進入密室的年輕龍使也還沒有出來。
讓他不得不自己親自出面拖延些許時間,否則一旦光幕破裂,來到神殿尋求庇護的難民們,大多都會慘死在滿城亡靈之手。
“恢復大半?哈哈,就算完全恢復又如何!如果你能與神祇取得共鳴使用神術,我還忌憚你三分,如今被他們用手段切斷了關聯後,你難道是想靠着本身力量來和我鬥?哦,說起來也是,你肉身也算得上是六星職業的水準呢。”
沙魯滿臉諷刺的表情,似乎絲毫都不擔心,哼,沒有絲毫正面搏殺經驗,沒有絲毫戰技套路,純粹就是空有一身力量而已,就算是燃燒核心自己都有把握避開鋒芒!
習慣了神術的方便,一旦被剝奪離開了這最大的力量後,金在自己眼裡與魚腩無異!
面對這種諷刺,金卻也沒有絲毫難堪的感覺,反倒是碎碎唸的說道
“其實既然你也被菲拉斯之影算計了,不想全心幫他們,那我們之間完全是可以和解的。”
“沒錯,我對於你們這裡苟延殘喘的人是沒有什麼興趣,只要將那小子交出來我立刻就走。”
再次抓起一隻遊蕩者甩向光幕,沙魯手中的頻率沒有絲毫的減緩,而且似乎他的確也有直接威逼對方交人的意思,隨後繼續說道
“那小子本來就不管你的事,是你自己主動接過去的,當初他父子二人也就是我家家僕而已,我家待他們也不薄,甚至優質洗禮藥劑都賜予了,完全是那小子自己上不得檯面,反倒是還連累了犬子,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他!”
沙魯說道這裡,臉上表情也顯得有些猙獰,本來被玩弄至死的人應該是這小子纔是,卻莫名讓自己的兒子擋刀了,哪怕忽略他天賦的威脅,也是殺之而後快!
他也絕不認爲,錯的是自己一方!後面的趕盡殺絕,也只是爲了家族的利益而已,弱小即是原罪!沒有足夠的實力守護自己的東西,那就理應乖乖交出來,不識時務自己找死又算得了什麼!
長期處於上位的沙魯,並不會也沒必要去考慮下人的感受,也不會去尋找自己身上做錯的地方,絲毫不去想當初最後派人追殺的狠辣,只是想到作爲自家下人不上交自身所得,不乖乖束手就擒膽敢反抗的憤怒。
原本不是這小子突然成爲職業階的跳出來,這都是一件快過去的事了,但現在搞得添加了這麼多的手尾。
我就是霸道慣了,但我實力夠強,所以錯的就是其他人!
“甚至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這件事,大大影響到了我家族形象,最後選擇的時候,我們也不會這麼快的站在菲拉斯之影這一邊,對於斯坦羅賽城,我們還是有感情的。”
沙魯用一種淡漠的表情,說着讓金都臉色變得陰沉的話。
當初那件事在斯坦羅賽城還是引起了一片風波的,大概情況他當然也清楚!
爲什麼影響到了肯德家的家族形象?還不是窺視客卿的家傳吃相太過難看了!而這本身是自己不對在先的事竟然被他顛倒黑白的說成是因此讓肯德家站在了與斯坦羅賽爲敵的一面,好似最後全城變成這樣都是玄夜父子的錯誤一般,當真是厚顏無恥。
不過就算金也不得不承認,如今世道,唯有沙魯這樣的人才更加適應,才能過的更爲滋潤。
“看來是沒得談了。”
金有些唏噓也有些嘆息。
“不是我沒得談,是你自己要將這件事攬下!”
沙魯絲毫不爲所動。
而就在他話音還未落下之時,原本處於光幕之內的金卻是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人的速度,老朽的身體好似一隻靈巧的猿猴一般,瞬息間衝出了光幕,將主教長袍都鼓盪得飛起的一拳攻向了沙魯。
竟然完全沒等對方打破光幕就發出了攻擊!
還顯然明白自己的短板不會近戰技巧,所以選擇了簡單直白的直接攻擊!大繁若簡!
雖說金並不會近戰技巧,也不會戰技招式,但畢竟六星的底子就擺在這裡,一擊發出的力量與速度也完全達到了六星的水準。
單靠蠻力
強勁的力道好似一拳就抽空的四周的空氣,打出了一道道震盪的波紋,與他那乾瘦的身軀完全不成比例,絲毫看不出那瘦弱身軀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面對這撲面而來的凌厲一擊,沙魯絲毫不爲所動,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屑之色,擡手輕易間就封死了對方的攻擊,一引一帶,那凌厲的一拳力道便被卸了個七七八八。
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還輕易的發出了反擊,隨意的繞過了金的防禦一指點在了他肩膀上,血肉橫飛露出森森白骨。
隨意的一套攻擊就將理論上同級別的強者擊得倒飛而去,跟上準備補刀的時候都還有餘力同時開口輕蔑的說道
“我還以爲你會有多大的覺悟,連燃燒核心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連給我製造麻煩的資格都不能,沒有神術的你,就算是四五星的職業階都能將你玩弄至死,拿什麼和我鬥!”
而就在沙魯欺身上前,準備在對方退回庇護內了結對手按下一拳之時,三道銀光卻是瞬間出現在了他攻擊之前,凌空組成了一道銀色三角形光膜。
雖然被這凌厲一擊打散破碎,但抵禦的勁道化作了柔力之後,便是化爲輕風將後面的金帶飛飛回了光幕之內。
同時一道人影將其接了下來
“這種鄉下地方的所謂第一天才,也就只能欺負欺負老弱病殘罷了。”
將臉色發白,肩膀血肉模糊的金放下後,玄夜的嘴巴也輕易的揪出了對方身上最驕傲的一點,並隨意的丟在了地上踐踏。
那三道被擊飛散的熒光,也在空中劃出了三道漂亮的軌跡,飛回了玄夜身邊,形成了三道小光團無規律的圍繞着玄夜上下起伏。
被他救下來的金,看清了來者後,蒼白的老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笑
“本以爲藉助庇護的控制,一擊便退可以周旋一二的,卻是沒想到會敗得這麼幹淨利落。”
顯然金突然發動進攻,也是有過深思熟慮的,就憑藉他對庇護的影響操控,自己隨時都能夠退回防禦之內,理應能夠對抗一二拖延對方的時間,可哪裡想得到一招之下不單單攻擊落空,被對方隨手還擊一下就落得如此下場。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救援,自己就回不來了。
這讓玄夜也是翻了翻白眼
“你也是念經念傻了吧,不知道遠程攻擊啊,不會弓箭丟石頭也足夠噁心他了啊,硬要做人肉沙包。”
外面一擊失手,還被冷嘲熱諷的沙魯平緩下來後,眯着眼睛看着玄夜身邊的三道懸浮光球,語氣也很是森然的說道
“自律魔法物品?這就是你的底牌?”
“我爲啥要告訴你?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的逗比,嗶~”
對沙魯做了個你白癡的糟糕表情後,玄夜也是對方不想聽什麼就專門說什麼,反正說話不要錢,能夠破壞對方心境就賺了,沒破壞到也不會虧。
就和nba球場上一樣,瑞澤爾的戰鬥中,也會衍生着自己的一套垃圾話。
饒是以沙魯的修養,被連續戳到痛處後,也是心中出現了一陣波瀾。
嘴炮本身就是這樣,無腦噴只會被人笑傻逼,唯獨戳中了對方的軟肋,才能讓別人跳腳,簡直就好比對土**死宅說‘你女朋友漂亮嗎?’‘工資漲了吧’‘房貸還了嗎?’‘開什麼車啊?’‘處男?’……
一邊戳破對方心底最引以爲傲的地方,一邊又掀開對方剛剛新鮮的傷疤,當真是惡意滿滿。
“我們走,從那邊出去,我看他有沒有膽子追殺過來。”
斜視的橫了外面的沙魯一眼後,玄夜竟然沒有掏出他的弓箭射人,反倒是率先朝着神殿反向的後面走去,一副正常大搖大擺就要離開的樣子。
反正以自己二星遊俠的水平,就算在庇護範圍內只攻不守也奈何不了那傢伙,最多也就是拖延拖延時間,卻也就不要浪費這救命的防護了,沒人繼續攻擊的話這些普通人卻也能活下去的,自己一直待在這裡也就是純粹消磨時間牽連他們而已。
至於追殺?
那也就放馬過來試試看啊!無非是提前了些許而已!
自己或許的確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最後鹿死誰手卻也要比過才知道,小心你別陰溝裡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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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裡了~,作者君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