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在婚禮當場見過小明美女,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她肚子上。那小眼神兒膠着得,恨不得把小明美女肚子上凸出來那塊,生生削了搬到陸小曼肚子上去。
“幾個月了?”秦媽媽關切地問。
“四個月了。”小明美女羞澀地答。陸小曼心裡不由得憤憤不平,原來她跟張小天暗度陳倉四個月了,害她還抓耳撓腮地想辦法撮合他們。
“太瘦了,待會多吃點。”秦媽媽拍拍她的手背,又轉頭對陸小曼說:“小曼,多跟明小姐接觸,沾沾寶氣。”
所謂寶氣就是寶貝之氣的簡稱,就跟喜氣貴氣的來源一樣。不過陸小曼乍聽到秦媽媽發明的這個詞的時候還是深深地佩服了她一把。
“你婆婆待會不會逼我吃很多吧?”小明美女忐忑地問。
陸小曼嘿嘿笑道:“不會不會,她見了孕婦都說人家太瘦。有次在商場,那孕婦得有一百八十斤吧,她愣是說人家太瘦要多吃點,說得那女的臉笑得跟菊花似的。”
“我對你以後的道路深表同情。”
“我還早,不是還沒有嘛。”陸小曼敷衍道。
吃飯的時候,秦媽媽果然格外殷勤不停給小明美女夾菜,小明美女一有要拒絕的意思,秦爸爸就跟着唱起了雙簧:“懷孕了,多吃點。”
秦爸爸板着臉還是很有長輩的威嚴的,於是小明美女對着碗裡高高聳起的一堆肉,很不幸地很傷害秦媽媽地,跑到廁所吐了。
陸小曼跟過去看她在廁所吐得天昏地暗,一度懷疑自己到底要不要懷孕。
最後事態的演變遠遠超出了陸小曼的預料,小明美女不停奔波在餐桌和廁所之間。三位長輩看得直擰眉頭,秦媽媽嘆了一聲,好似悟了,不停給陸小曼夾菜。
“你看看,妊娠反應這麼嚴重,你再不多吃點,到時候想吃都沒得吃了。太瘦了拿什麼吐,還不吐兩口孩子就沒得吃了?”
陸小曼很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於是只能如同狒狒般慢慢地咀嚼食物。
送走小明美女之後,陸小曼癱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去牀上睡,彆着涼了。”秦媽媽拍醒她。
陸小曼就迷迷瞪瞪地上樓了,這段時間她什麼都沒幹,怎麼感覺這麼累,怎麼睡都睡不夠。
最後還是被秦瀚宇的電話鈴聲吵醒的。秦瀚宇在外面,一有時間一有信號就會給陸小曼打電話。
“喂。”陸小曼懨懨地接起,眼睛都沒睜開。
“才七點半就睡了?”秦瀚宇走回帳篷,把槍放在枕頭旁邊。
“嗯,我已經睡了一下午了。”
“最近每次打電話你都在睡覺,是不是生病了?”秦瀚宇有點擔心,恨不能飛回去看看。
陸小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很正常:“可能是今天出去逛街,太累了。”
“跟誰?”
“小明美女,她的肚子鼓出來了。雖然不大,可是穿衣服好醜。而且媽媽一眼就看出來她懷孕了,還猜測她懷的是雙胞胎。”
“嗯,媽媽想要雙胞胎,我們要努力了。”
“長官,我今天看小
明美女吃飯的時候一直在吐,好痛苦。”
“這是正常反應。”
“聽說生的時候也很痛,而且生完肚子還是鼓鼓的,難看死了。”
“小曼。”秦瀚宇好似嘆了一口氣,陸小曼驚覺自己說錯話連忙補救:“爲了秦長官,我甘願赴湯蹈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貧嘴。”秦瀚宇輕笑了一聲,那邊有人在叫他,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陸小曼半天回不了神,就給金枝發短信打發時間。
“你爲什麼不跟韋博結婚?”
“羨慕嫉妒恨?”
“一個人孤苦伶仃有啥好?”
“那也比做寡婦好。”
陸小曼默了,不帶這麼咒人的。
“有事求我?”
“你想生孩子嗎?”
“你去問問雞想下蛋嗎?”
金枝的這個問題讓陸小曼冥思苦想了很久,雞想下蛋嗎?它是自己想下蛋還是被逼無奈下蛋?這可謂是一個千古謎題。可是雞想不想下蛋跟她想不想生孩子有什麼關係?金枝在拐着彎罵自己是雞?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陸小曼覺得金枝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之上胡謅了一個藉口來搪塞她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孩子。
鑑於別人也有這種困惑,陸小曼就不再糾結於這個困惑了。
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十天下來,一兩肉都沒長,也真是奇了怪了。
最後秦媽媽百般無奈只好求助於福奶奶,福奶奶火速開了一張方子過來,喝了兩頓中藥,陸小曼就胃口大開,以至於一個星期不到就吃得珠圓玉潤。
於是整個秦家的人對福奶奶的崇敬又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你這是想長成豬八戒去娶吳剛嗎?”金枝看到陸小曼的時候笑得前俯後仰。
陸小曼摸着自己臉上飈出來的肥肉,無語凝噎。秦長官的任務無限期延長,她很不開心。
“瞧瞧這肉,白裡透紅的,賣相很不錯。”金枝捏着陸小曼臉上的肉狂笑。
馬爺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忍俊不禁,韋博自然是跟金枝笑到一起,笑成一團。
“馬爺,不說正事啊?”陸小曼被笑得心裡狂躁,恨恨地把金枝家的皮沙發扣出了兩個洞。
馬濤終於恢復了一臉嚴肅:“今日我們接觸到的雲南邊境的犯罪團伙,跟你姐姐失蹤有關。”
陸小曼一下子提起精神來,要是姐姐還活着,就意味着她有機會見到她,對嗎?
馬濤看了兩眼陸小曼,似有什麼難於開口之事,但是對上她殷切的目光還是娓娓道來:“我讓你接觸的那個榮寬,對你可有什麼異常表現?”
陸小曼回憶了一下,除了捨命救她,好像沒什麼異常表現,遂搖頭。
“我們猜測,他可能是被刪除身份證明的警察之一。所以,他應該認得你姐姐。”
陸小曼心裡咚的一下,難怪阿寬會那麼護着她,原來是認識姐姐。如果他是警察的話,怎麼會,他混在黑幫裡面,而且開槍殺人。
“爲了清除這一批臥底,他們裡面可謂是大換血,留下來的只有榮
寬一個人。如果他是臥底,他應該見過你姐姐,所以他在見到你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陸小曼仔細回憶那天的情形,搖頭。
“這樣看來,結果只有兩種,要麼他不是臥底,要麼你姐姐已經死了。”
陸小曼不肯相信地搖頭:“榮寬這個人很老謀深算的,他也許是裝出來的。在越南的時候他拼命救我,他肯定是警察。”
“你清醒一點!當年你姐姐失蹤,他爲了救黑幫老大的女兒,一晚上殺了上百人。後來爲了替那個女人報仇一直跟赤龍幫作對,從事毒品買賣。不管他是不是臥底,都已經背叛了組織!”馬濤把站起來的陸小曼強壓下去。
陸小曼仍是搖頭:“不是他們要背叛,當初是警察不救他們,他們走投無路啊!”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已經不是組織裡的人了,小曼,你自己小心一點。”金枝看兩人情緒激動,插進來說。
馬濤點頭,陸小曼繼續追問:“那跟你聯絡的那個臥底呢?也許他就是榮寬,他一直在幫我們,不是壞人。”
馬濤否定了陸小曼的猜想:“我已經查過,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榮寬。榮寬現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殺人魔。精於算計,陰狠毒辣,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不要再跟他接觸。”
從金枝家出來,陸小曼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馬濤今天找她去,無疑是告訴她,姐姐要麼已經死了,要麼跟榮寬一樣變壞,而她,再也不用頂替姐姐執行任何任務。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願意相信馬濤的話。她懷疑榮寬就是那個臥底。
陸小曼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怎麼也不肯鬆手。她憑着記憶去找榮寬的住處。
但是在半路就被林浩截了去。
“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我只相信事實。”林浩異常冷靜,或許是因爲等待了這麼多年,無論什麼消息都已經無法讓他興奮起來。
“榮寬就是那個臥底,他認識姐姐,我們去找他問清楚就知道了!”陸小曼抓住林浩的手祈求。
林浩甩開她,沉默着開車到了一個高級會所。
從門口到包廂,陸小曼能感覺到這裡的氣氛很微妙,包括那些警惕的黑衣人們。
到了包廂,林浩什麼都沒說,只是打開了電腦,裡面的畫面是另一個包廂,顯然被裝了監視器。
而包廂裡坐着的人正是好久不見的榮寬。此時的他跟面對陸小曼的時候差別很大,臉上盡是凌厲之氣。
包廂裡的氣氛很熱烈,像是在給榮寬慶祝生日。榮寬左右摟着兩個女人,來者不拒地接受他們敬酒。
一切沒什麼異常。過了一會,兩個男人押着一男一女進來,男的年紀稍大,女的跟宋倩一般大小。
這對父女好似欠了他們很多錢,旁邊的人在審問。男子不停哀求榮寬,榮寬只說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兩個人上去拉開少女,拳打腳踢地打着男子。坐在榮寬旁邊的人,好像就是那次在酒吧那個。他緩緩喝着酒說:“阿寬心慈手軟給了你們寬限,你們不識好歹,怨不了別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