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王牧呆萌的樣子,人們一震,然後擦冷汗,嚥唾沫,心中怒吼,渡過就渡過了。用得着這樣裝逼嗎?
不過在這一刻,王牧的表現已然震驚三界,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徹底顛覆。
八十一道佛輪,七彩祥龍,還動不動就變異成恐怖的邪惡怪物,無論哪一樣,都足夠驚世駭俗。
“呼啦!”
正值王牧愣神之時,恢復晴朗的天空再度掠起一股冷風,強橫威壓帶着奔騰殺氣滾滾而來。
所有圍觀者不自主地回頭,看向了那威壓的來源,然後一個個不由得瞪眼,眼底浮起濃濃的錯愕之色。
五位衣着光鮮的男女出現在魔族包圍圈的前方,與魔尊重夜對峙,令人震驚的是,這五個人不管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都是令人無法企及的強者。
想不到。王牧這小子渡劫,竟然能將這些大人物驚動。
可接着,人們又覺出了不對,這五位強者都是一個表情。眉心緊鎖,五道目光鎖定着下方的王牧,眼裡流動着凌厲的殺氣。
“各位,你們想幹什麼?”魔尊生硬冰冷的嗓音響起,右手伸出,一柄寬闊的黑紅刀鋒出現,刀芒迸射,幾十米範圍的天空都在顫抖。
聞言,五個人同時擡頭,目光落在了重夜的身上。
“重夜,最好不要多管閒事。”龍帝陰冷的笑聲傳來。
“我只想知道,各位究竟何意?”魔尊又重複了一句。
“當然是殺了他。”皇甫戰天揹着手。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悠悠說道。
其餘幾人沒有反駁,臉上的殺意更濃。
“呵呵。”魔尊輕笑,“爲什麼?”
“重夜。你覺得,我們殺一個剛剛過了渡劫期的小子,需要理由嗎?需要跟你說明理由嗎?”又是一聲尖細的嗓音,遠處虛空又出現一人,身着青白長袍,面色白淨。手搖摺扇,臉上帶着邪異的笑容,只幾個閃爍,便出現在了那五人的陣容之中。
正是萬妖宮宮主麒玉。
“沒錯。”龍帝看了一眼麒玉,又陰笑着望着魔尊道:“你覺得,你有本事攔着我們六個人嗎?”
魔尊輕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渡劫臺上的王牧,又望着六人道:“他是我魔族的人,你們這樣不由分說的想要他性命,是不是沒有道理?”
“哈哈哈哈……”龍帝忽然仰天大笑,邊笑邊對着魔尊一陣指指點點,又強忍着笑意道:“重夜,你好歹是八千里魔地的尊主,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道理?我們這六個人的實力,就是道理!你的人又如何?勸你讓開,不然,蕩平你這八千里魔地。”
人們終於感覺出來了,這些人竟然是衝着王牧來的,雖然滿心疑惑,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強者會對一個剛剛渡劫的修士下殺手,不過攝於六人絕強的實力,滿天的修士還是自動地散開,儘量遠離六人,免得待會兒被傷及無辜。
魔尊沒有說話,目光凝重地跟六人對視。
渡劫臺上,跟烤紅薯似的王牧站了起來,望着重夜的背影道:“魔尊大人,謝了,不過,這是我跟他們的事,還是不要牽連你和魔地的好。”
說話時,王牧的笑容有些淒涼,說的是情真意切。
又望着那六人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我現在沒有實力跟你們打。不過,在我死之前,可否告訴我,這一切到底爲什麼?”
“咯咯咯……”中間那一身紅綠衣裙的女子笑的花枝亂顫,又擡手遮掩笑容,妖異的眸子望着王牧道:“可憐的花佛,竟然不知道爲什麼。可惜,我們不會告訴你,你就乖乖的從這天地間消失吧,你不是喜歡清靜嗎?那樣纔是真正的清靜。”
這妖異女子,便是阿修域女羅,望着王牧的一顰一笑間,都有着極致的兇狠,似王牧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嗡……”
女羅話音剛落,六個人身上同時暴起靈力光華,強橫的實力,令的大片天幕搖曳起來,滾滾威壓再度逼近。
“等等!”魔尊突然怒吼,粗獷的嗓音帶出些許悲壯,手中長刀橫在胸前,再度將六人擋了下來。
輕吸一口氣,望着六人,魔尊黑大於白的眼底浮起一抹難得一見的無奈,低聲道:“他好歹是我魔地的人,非要死的話,就讓我親自來吧。”
六人對視,笑容都變的得意,魔尊在三界九域也是赫赫有名,難得見到這無畏無俱的人有妥協的時候。
“好,那就給你個面子。”麒玉挑着細長的眉梢笑道。
魔尊雖不是六人合力的對手,但六人也不想真的把魔尊激怒,把一個有着魔族心性的魔帝高手激怒,很麻煩的。
“記住,不是死,是形神俱滅。”龍帝補充了一句。
魔尊低頭,身上的氣勢也變的悲壯,沉默良久才又睜開眼睛,緊了緊手中大刀,轉身,身形忽然消失在虛空,又忽然在千里之外的渡劫臺上空出現。
王牧就站在渡劫臺中心,仰頭望着高空的魔尊。
二人對視,眼底有着別人難以覺察的會意。
“兄弟,對不起了,爲兄也沒有辦法。”魔尊道。
“沒關係。”王牧輕笑,“能死在你手裡,也死而無憾了。”
“喝啊!”
突然,魔尊暴喝一聲,雙手舉起了那寬闊的大刀。
大刀立斬而下,一道寬幾十米,橫跨足有百米的血紅彎月出現,直直地朝着下方的王牧砸了下去。
那六人邪笑,魔尊這一招也算是用了足夠的靈力,足夠一個剛剛渡劫,身受重傷的人灰飛煙滅了,看來並不想耍花樣。
爆亮的紅芒,很快覆蓋了整個渡劫臺。
而就在所有人的視線被那血色彎月遮擋之時,王牧猛然凝眉,擡手一掃,兩顆丹藥出現在手中,又猛地朝着空中跑了出去,同時,腳下踏地,一抹彩色靈力沒入了大地之中,就見王牧腳下兩米直徑的範圍,現出一個奇異的小型陣法。
陣法之中黑色線條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個繁複的圓形陣容。
“轟隆!”
電光石火間,血月落下,整個渡劫臺的陣法被激發,暴起刺眼的白光,而待到一切光華消散之後,王牧的身形已經消失,只剩下一片星星點點的光亮在虛空搖曳。
經歷了一番天劫轟砸的陣法也比那血月砸碎,令的渡劫臺中心現出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六人笑了,精神力覆蓋着整個渡劫臺,那臭小子真的消失了,而空中那些殘留的靈力光點,應該就是他散開的元神了。
死了,徹底死了,從天地間徹底消失了。
“喂,牧哥交代你的忘了嗎?該你了。”就在這時,逆天閣的陣營中,葉峰推了推傻愣愣站着的嚴寬道。
由於之前段一雪莫名暈倒,而且大部分人因爲修爲問題無法長時間御空,所以逆天閣衆人早已降落,此刻正聚集在一座白雪覆蓋的山峰之上。
“啊?哦,懂的懂的。”回頭看了一眼葉峰,嚴寬急忙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哭了!
“啊……哥啊……你怎麼就……啊啊啊啊……蒼天無眼啊……你們怎麼能殺了他啊……他是好人啊,最善良了啊……”
跪倒在地,嚴寬啪啪地拍着山頂的積雪,瞬間哭的淚流滿面,那淒厲的吼聲,簡直心碎了。
所有人都回頭,目光聚焦在了那山峰之上,聽着嚴寬的哭泣,不少人也不好受,都知道逆天閣團結,可宗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掛了,面對那六位高高在上的強者,又根本沒有報仇的可能,只能忍了。
那高空的六人也是皺眉,回頭看着那正趴在雪地裡大哭的大長臉,六人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之前還有些恍惚,萬世追殺,終於滅了花佛?可現在他們聽着那修爲堪比螻蟻的大長臉哭的如此傷心,終於確定這是事實,不是做夢了。
於是乎,六人齊齊鬆了一口氣,心中積澱漫長歲月的鬱結終於散了,然後對視幾眼,也沒有多言,身形便各自沒入了虛空之中,消失了。
“喂?走了吧?”六人剛消失,嚴寬就站了起來,臉上雖掛着淚水,但看不出半點傷心。
“臥槽,保持住啊,那六個人雖然走了,別人還在啊,趕緊的!”葉峰一腳踹了過去,嚴寬又跪倒在了地上。
“對對對,放心,這就來哦。”掃了一眼天上地下還有不少的觀望者,嚴寬深吸一口氣又哭了。
“哥啊……我們會記住你的,也會幫你照顧你那些女朋友的……啊啊啊啊……天妒英才啊……”
逆天閣衆人扶額,實在聽不下去了。
嚴寬卻越哭越上勁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破鑼嗓子越來越高,嚎啕大哭,大有哭倒這雪山的架勢。
於是乎,逆天閣上下也裝出一臉悲傷,跟嚴寬拉拉扯扯了一番,便直接把他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