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側臉去看來人,眉頭使勁地皺了皺,因爲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寒的發小,蘇勵成。
跟在蘇勵成後面的是陸承銘和江喆,當然這種場合怎麼能少了蘇言溪呢?
她真的要崩潰了,今天怎麼這麼倒黴?不管去哪兒,總是能夠遇到討厭的人!
金子跟她一樣的心情,都想要破口大罵。
鄭君傑認得這羣人,自知不能得罪,所以即便是被戲謔也絲毫沒有說什麼,抽了張紙巾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相反還扭頭露出了一個微笑,“真巧,蘇少。”同時又朝後面的幾個人笑了下。
蘇勵成看着雲開,今晚他過生日,就在對面的酒店,明明什麼都說好了,可就在剛剛,寒打來電話說他來不了了。
這麼多年,兄弟們過生日,即便是再忙都會聚在一起,可是今年因爲這個女人,他們兄弟幾個不但關係出現了裂縫,就連他的生日寒都不來了。
而偏偏就在剛纔,在對面居然看到這女人跟着她的前夫一起來吃飯,真想不明白寒怎麼就看上這個女人,二手貨不說,還如此的不知廉恥。
“真是看不出來雲小姐竟是如此的八面玲瓏,一邊跟前夫糾纏不清,一邊卻霸佔着寒,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蘇勵成話很難聽,一臉鄙夷地看着雲開,眼神裡充滿了厭惡。
金子要說話被雲開握住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蘇勵成很沒紳士風度地繼續說:“寒也真是瞎了眼,會看上你這個二手貨。”
“勵成!”陸承銘喝了一聲,之前說的那些就算了,這句話就有些過分了。
他雖然並不清楚爲什麼寒執意要娶雲開,但是一定有寒自己的理由,更何況婚姻是夫妻二人的是事情,即便是兄弟,他們也沒有資格去評判和指責。
正所謂,冷暖自知。
蘇勵成不以爲意,非但沒有收斂,然而越發的猖狂肆意,在他眼裡,雲開甚至都不如他平日裡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最起碼還是乾淨的,而這個女人,是個破鞋,別人不要的二手貨。
他替寒感到不值,超級的不值。
他說:“二手貨就算了還如此的不知廉恥,就算是你自己不要臉就算了,你把寒的臉都給丟盡了,踐人,說的就是像你這樣的女人。”
“勵成你夠了!”陸承銘這會兒有些後悔過來湊熱鬧了,這是寒的家務事,他不應該來攙和。
他很清楚,雲開在寒心中的位置,所以他能想象如果今天勵成這些話傳入寒的耳朵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蘇勵成還要說什麼,最終卻又閉了嘴巴。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都是看熱鬧的,已經有人開始對雲開指指點點了。
蘇言溪的臉上更是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就放佛這些日子來的惡氣終於出了,心情都跟着舒服了很多。
可是雲開,卻絲毫沒有動怒,她依然優雅得體地笑着,甚至連站起身來都沒有,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放在桌邊,“蘇少說了這麼多口渴了吧?喝點水。”
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議論,她靠在椅子上,波瀾不驚的小臉上依舊掛着禮貌的笑,“我先生能有蘇少這樣的朋友,我真替他感到高興,我想他若是知道你今天這麼的替他着想維護他的名聲和尊嚴,他一定是十分感動的,作爲妻子,我應該替他謝謝你。”
她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的,盈盈笑着,從容不迫的淡定反倒是讓人覺得蘇勵成有種污衊人的意味。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那雙如碧波一樣清澈的眼眸稍稍縮了縮,漆黑的瞳仁裡能夠映出那一張張或醜陋,或卑鄙的嘴臉。
她的語調更加的緩慢,“我知道蘇少沒能成爲我先生的妹夫很不痛快,畢竟你們從小到大就認定了你的妹妹蘇言溪會是我先生的妻子,可是如今事與願違,生氣是難免的,但別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人撒野,這樣是很不文明的,最重要的是,有失你蘇少的身份。”
蘇勵成一張臉瞬間漲紅,“雲開你罵誰呢!”
雲開打斷他的話,嘴角的笑綻放,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燦爛而又絢麗。
她一點也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姿態閒散而又舒適,“惱羞成怒了?這都受不了了?如果我說難聽的話還在後面呢,你是不是要來打我?”
蘇勵成被她這麼一激,還果真揚起了巴掌。
雲開坐在那兒沒有躲閃,只是輕輕地搖了下頭,嘴角這會兒才浮現出一抹諷刺的冷笑。
“夠了勵成!”陸承銘過來拉蘇勵成,被他甩開,眼瞅着一巴掌就要落在雲開的臉上,一隻有力的大手在這時候握住了蘇勵成的手腕。
“蘇少,息怒。”
來的人是阿九,其實他一直就在旁邊看着,他也想看看雲開到底會怎樣做,畢竟蘇勵成那會兒的話是真的難聽。
今天雲開跟金子和鄭君傑約着吃飯,三哥是知道這事兒的,雖然他能看出來三哥並不樂意,但三哥沒有阻攔那就有他的道理。
他就知道雲開這女人別看年紀小,精明着呢。
她一開始一直不說話就讓蘇勵成說,說完後她再反駁,卻又一副也不生氣的樣子,其實在氣勢上,蘇勵成已經輸了,輸給了一個小他很多歲的女人。
但是蘇勵成要動手打雲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雲開是三哥的妻子,他要叫嫂子,打了雲開,等同於戳三哥耳光,所以他怎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可是蘇勵成又跟三哥是兄弟,他跟蘇勵成也還算熟,所以他只能說“息怒”。
看到阿九,蘇言溪下意識的看向周圍,阿九來了,那蕭寒一定也在附近。
只是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她有些失望。
恰這時候蘇勵成的手機響了起來,這纔打破了尷尬的僵持局面。
電話是蕭寒打來的,“你們在哪兒?怎麼沒人?”
蘇勵成轉身朝對面的酒店看去,藉着酒店明亮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到門口打電話的人是蕭寒,“在對面,馬上就過去。”
“快點!”
“寒過來了,我們走。”沒有任何的道歉,也沒有第二句話,一羣人轉身離開。
圍着湊熱鬧的人見熱鬧沒了,也都散去,耳根子終於清靜下來。
服務生這時候拿來餐單,點餐。
阿九看雲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越發的替三哥擔憂,這晚上回去,指不定會爆發怎樣的戰爭呢。
可是這會兒他也多說無益,默默地找個了地兒坐下,給小雪發了條信息,讓她過來吃飯。
鄭君傑抿了抿嘴脣,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小開,對不起。”
雲開看他一眼,“爲什麼說對不起?因爲我請你吃飯讓人誤會我跟你?”
阿九的嘴角抽了抽,她跟鄭君傑是真的沒什麼,但是難道她不懂避嫌這個道理嗎?畢竟她跟鄭君傑以前是那樣的關係,而且如今她也已經嫁人了,總要去考慮周圍人那些閒言碎語的,也許她不在乎,可是那也要照顧三哥的面子呀。
唉,到底還是年輕啊,不懂事。
雲開輕嗤了一聲,將菜單扔在桌上,“不想讓人誤會以後就不要再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君傑,你應該清楚,我跟你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鄭君傑抿着嘴沒說話,雲開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一方面生氣,一方面又心疼他。
縱然是做不了情侶和夫妻,她也不想跟他成爲陌生人,三年的感情說長不長,但是她是真心實意地付出對待的,他早已經成爲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的親人。
她點了幾道自己能吃的菜,然後將菜單交給金子,“你自己點,我去洗手間一趟。”
雲開離開後,金子將菜單朝桌上一摔,瞪着鄭君傑聲音冷冷地說:“鄭君傑,我勸你最好還是斷了對小開的那些齷齪想法,你跟她已經不可能了!”
頓了下,她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如果你真的愛小開,你就要多替她着想,剛纔你也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小開嫁給蕭寒沒你我想的那麼好,蕭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如果你不想讓小開受委屈,你就要跟她保持距離,今天那些話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說,即便是你真的還愛着她,那也爛在的肚子裡,誰讓你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後悔,晚了!”
鄭君傑難得的沒有反駁,垂着頭坐在那兒,似乎是在反思,也似乎是心有不甘。
雲開站在洗手間裡,掬水洗了洗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今天這一天過得真是極其的累。
她決定明天出去散散心,好久沒有出過門了。
一擡頭,鏡子裡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嚇了她一跳。
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白白淨淨的,瞪着眼睛看她,可她似乎不認識她吧?
雲開迅速抽了張擦手紙擦了擦手,回那個女孩一個微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喂,你別走呀!”景一一把抓住她的手。
雲開皺了皺眉,這個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可是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在哪兒聽過,“你是?”
景一猛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又說,“我,景一,一一!”
雲開一愣,隨即目光上下掃視了一遍,“你是一一?”
“對啊!”景一熱情地上前抱住了她,剛纔她一直沒敢認她,好幾個月都沒見到她了,什麼時候醒來了,怎麼如此的瘦,她都不敢確定是不是她。
可她依然高興壞了,也忘了今天的不愉快,像個小孩子似的抱着雲開使勁地晃着,“姐,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我上週給蕭先生打電話,他說你還沒醒過來。”
雲開被她晃得有些頭暈,心裡輕嘆了口氣,還真是個孩子呀!
不過,這丫頭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鬼靈精怪的,很是討人喜歡。
“醒來五六天了,,哦對了,你怎麼在這裡?”頓了下,雲開似是想起什麼,“你在雲城上學?”
景一使勁地點了點頭,“對呀,我在雲大,姐你跟蕭先生是雲城人呀?”
雲開皺了下眉,“你不知道嗎?”
景一點頭,“我在應聘前就被告知不許打聽蕭先生的任何事,而且離開後也決不許提起任何關於蕭先生的事,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
這麼說,雲開有些懂了,蕭寒這人對外界是相當低調的,不然也可不能在網上搜索不到他的一個正臉照。
“真是難爲你了,小丫頭,不過現在好了,你在雲城,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多了,雲大我很熟悉的,我的母校,快點叫學姐。”雲開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景一鬆開她,朝後退了兩步,雙手抱拳,一本正經,“學姐好,學妹景一,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小樣!”
兩人笑作一團,擁着走出洗手間。
到了門口,景一臉上的笑卻頓時僵住,雲開詫異,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距離她們不足三米遠的前方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三十歲左右,個頭跟蕭寒差不多,蓄了一頭短髮,利落而又精神,一身修剪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將他的體型完美地勾勒出來,他一隻手裡夾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煙,一隻手斜插在褲兜裡,姿態慵懶,卻又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
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將那張冷俊的臉映襯得越發的棱角分明,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光,如同黑夜裡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他的眼中並無他物,除了景一。
“過來。”他朝景一勾了下手,孑然獨立間,散發着傲視天地的強勢。
雲開可以肯定,這是她活了這二十多年見過的最有氣場的男人。
只是……
她扭頭看原本挽着她手臂有說有笑的景一,這丫頭這會兒嚇得一張臉都沒了血色,兩隻手緊緊地抱着她的手臂,正在朝她身後躲藏。
她被嚇壞了。
雖然不知道景一跟這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但是直覺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景一跟她說過她的家庭,在一個偏僻的南方小鎮上,家裡條件不好,她母親長年臥牀,父親在鎮上一家小工廠上班,收入微薄,她每學期的學費都是利用假期出來打工掙的,但是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屬於蕭寒那個階層的人,按理說這樣兩個階層的人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她能想到的便是那些有錢人所謂的“遊戲”。
心裡突然就騰昇出幾分心疼以及對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的厭惡,雲開將景一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說:“一一不怕,沒事的。”
景一沒說話,使勁地將臉埋在她的身上。
“過來。”男人又強調了一遍,顯然已經不耐煩了,這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下一秒他已經邁開大長腿朝這邊走了過來。
雲開下意識的轉過身,將景一護在懷裡,看着迎面走來的男人說:“先生,你嚇壞她了!”
男人放佛這纔看到她一般,英挺的俊眉皺了下,明顯的不悅,但還是停了腳步,站在距離雲開不足一米的地方,眼眸裡如同淬了冰,使人不由得脊背發寒。
雲開不免也有些緊張起來,雖然她知道在這飯店裡這男人也不可能將她怎麼樣,畢竟人來人往的,可是她這才留意到,有好一會兒了吧,怎麼也沒個人來洗手間呢?
可雖害怕,她還是腰板一挺,與男人對視,再一次嚴肅而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先生,你嚇壞她了!”
稍稍頓了一下,她吞嚥了兩下口水,這才又說:“我不管你跟一一到底是什麼關係,反正不許你欺負一一!”
這一刻雲開突然想起蕭寒了,若是他這會兒在就好了。
畢竟男人對男人,而且她男人的氣場也是相當強大的,也不至於讓她這會兒還要故作鎮定,裝模作樣。
見男人不說話,雲開接着又說:“讓一一自己選擇,她若是跟你走我不攔着,但是她若是跟我走,你也不許攔着。”
男人依舊不語,將指間的煙放進脣邊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的煙霧在他的面前慢慢散開,如同灑下了一層薄紗,遮擋了他的表情,朦朧間,雲開似乎看到這男人的脣角彎了一下,她還沒有來得及分辨是嘲弄還是什麼,然後就又看不到了。
雲開扭過頭拍着景一,小聲問:“一一,跟我回去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景一偷偷地用餘光掃了男人一眼,然後迅速就又低下了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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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害怕這個男人,今天晚上被他帶來這裡她一直都忐忑不安,想起那晚上的事她就一陣陣的顫抖,怕得要命。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招惹上這樣的男人,像魔鬼一樣的男人。
她很慶幸今晚遇到了雲開,雖然她並不清楚蕭寒在雲城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但她知道,現在這世上唯一能夠幫她的就只有雲開和蕭寒了。
兩隻手緊緊地地抱着雲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鬆開的,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惡魔。
雲開沒再看眼前的男人,將景一摟在另一側的懷裡,擡腳繞過男人準備走,可手腕卻被抓住。
男人的手力氣很大,只是這樣抓着,雲開都覺得她的手腕要被生生地給捏碎了。
“蕭太太,多管閒事未必是好事。”
雲開扭頭,對上了一張邪惡而俊美的臉,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放蕩不羈的笑,聲音冷冽,如同結了千年的寒冰。
看來這人是知道她是蕭寒太太這回事的,估摸着跟蕭寒也是認識的,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
雲開輕輕笑笑,“先生,請自重。”
男人微愣,當即鬆了手。
雲開倒吸了一口冷氣,甩了甩手這才說:“你大概還不知道,一一是我表妹,我這做姐姐的保護妹妹也叫多管閒事?”
男人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或者說沒有料到她跟景一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就在他怔愣的那一瞬,雲開已經摟着景一轉了個彎,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有了這麼個小插曲,雲開已經完全忘了蘇勵成帶來的不愉快。
“一一,這是金子,就閃閃發光的那坨金子,我閨蜜,比你大,你叫姐或者金子都行,這個是鄭君傑。”
“這是景一,風景的景,一橫的一,你們叫她一一就好。”
景一努力扯出一抹笑,“你,你們好。”
金子和鄭君傑都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雲開說:“金子你坐君傑那邊,一一你坐裡面。”
金子瞪了眼鄭君傑,想說她不想挨着渣男,可是眼下的情況她總不能讓小開挨着鄭人渣吧?算了,她就委屈點吧。
四個人坐好後,這邊就已經開始上菜了。
景一本來就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桌上雲開金子和鄭君傑又都很輕鬆地說笑,沒一會兒她也放下了戒備,跟他們也說笑起來。
當聽說這一桌子他們四人都是雲大的,她立馬學姐學長地叫了起來,惹得雲開和金子不停地笑。
大家都暫且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直都說一些開心的事情,一頓飯不知不覺居然吃了兩個多小時。
四個人起身離開飯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一股冷風襲來,雲開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鄭君傑立馬脫了身上的大衣裹在她的身上,一臉的心疼,“以後不許只要美麗不注意保暖,這麼冷的天你就不會裡面多穿件衣服?”
其實天也沒有特別的冷,只是深秋而已。
雲開笑了笑,似乎忘了現在他們的關係,“知道了,嘮嘮叨叨的真煩人。”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下一秒她頓覺懊惱,今晚太高興了,她一時得意忘形,居然忘了她跟鄭君傑已經分手了。
她朝後退了兩步,要將身上的大衣脫下,卻被鄭君傑呵斥,“這樣會生病的!不許脫!”
景一跟金子對視了一下,金子說:“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管……”
“不用,有人接她。”金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景一這才注意到旁邊站着一個不苟言笑的身材高大的男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吃飯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在臨近的桌上,當時他旁邊還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像個高中生。
“他是誰啊?雲開姐的保鏢?”
金子點點頭。
景一這纔將阿九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米米地對金子說:“長得不賴,跟蕭先生都是高顏值的帥哥。”
金子翻了個白眼,數落,“小姑娘不學好就想着帥哥,帥哥能當飯吃還是能給你什麼?記住,這年頭誰都別指望,除了你自己,男人他媽的都不是東西,尤其是這些披着人皮的狼,裡面壞透了!”
這讓景一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何止是披着人皮的狼,簡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突然一陣惡寒,她下意識地轉身去看周圍,果真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她的心頓時揪緊,本能地就跑到雲開身邊,抓住了她的手,急切地叫道:“姐!姐!”
雲開正跟鄭君傑在大眼瞪小眼尷尬着,景一這麼一喊她,反倒是化解了尷尬。
“怎麼了一一?”
景一指了下不遠處停着的那輛黑色奢華的商務車,雖然無法看到車裡的人,但是雲開這會兒也猜到了車裡是誰,是那個男人。
雲開想了一下說:“一一,晚上你跟我回去吧,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景一點點頭。
“君傑,你回去吧,路上慢點。”
鄭君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那改天再聯繫。”
雲開點頭,轉身問金子,“要不你也跟我去蕭家住一晚,順便參觀一下傳說中的蕭宅?”
“好啊,求之不得。”
三個女人前後上了車子,阿九站在車外面,太陽穴突突直跳,雖說現在雲開是三哥的太太,可是在這蕭家三哥纔是主人,蕭家從來不隨便接待人,這件事是不是要告訴三哥?
阿九站在車前猶豫來猶豫去的,等得雲開都有些不耐煩了。
她按下車窗,探出頭問:“阿九,還有事嗎?”
“哦,剛纔三哥給我打個電話我沒看到,我給他回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事。”
“好吧,回完我們就回去,大概是吃多了,胃裡有些不舒服,回去要吃點消食藥。”
阿九想說吃的時候逮着肉一個勁兒地吃,不難受纔怪!
這叫自作自受,活該!
阿九拿着電話走遠了一些給蕭寒打電話,可是居然不接,他也不能直接去對面找人吧?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斬後奏,要是三哥真的怪罪下來,到時候再說,反正三哥疼這小嫂子,估計也不會生氣。
於是阿九就坐進了車裡,一路上後排的三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副駕駛座上的小雪一直都很安靜。
阿九知道小雪喜歡安靜,可這會兒他也不好說什麼,等紅燈的時候,他擡起手拍了拍小雪的肩膀,女孩微微笑笑,搖了下頭,示意她沒事。
雲開心思細,其實一早就看到窩在車座裡的人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小雪,之前聽蕭寒說阿九有個半大的女兒,她想着不過也才十多歲吧,沒想到都這麼大了,應該不是親生的吧?
咦,自己怎麼這麼八卦啊,她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拍了下副駕駛座,“嗨,初次見面,你好,我叫雲開。”
小雪這才扭過頭,聲音甜甜的,很清脆,但臉上卻帶着些冷漠的疏離,規規矩矩地說道:“蕭太太好。”
雲開愣了下,直覺告訴她這女孩不喜歡她,她也是個知趣的人,笑了下,沒說什麼,重新靠在車座上。
阿九從內視鏡裡看到了雲開剛纔那一閃而過的表情,他側臉去看小雪,這丫頭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視一切爲空,毫不在意。
從當年收養她開始,她就一直這個性子,不溫不火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他一般不帶她去見生人。
他對雲開解釋說:“嫂子,你別在意,這丫頭就這冷淡淡的性格。”
雲開笑笑,“沒事。”
之後金子和景一也不再說話,車子裡的氣氛說不出的沉悶。
到了蕭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還別說,這蕭宅還真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低調神秘,奢華。”金子一路讚歎。
景一早就驚得說不出話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個蕭先生如此的有錢,家裡根本就不是一棟別墅,而是一個大宅院,從大門口到住處都要坐電瓶車。
這都快趕上她家鄉的小鎮那麼大了,實在是太大了。
雲開笑笑,沒說什麼,其實她並不喜歡這些,偌大的宅院生活在裡面只會讓人覺得沒有着落,沒有安全感。
車子停在主宅門口,雪姨和管家都走過來,看到兩個陌生女孩,都是一愣,繼而,面面相視了好一會兒,雪姨纔開口,“太太,這兩位是?”
雲開皺了皺眉,這雪姨和管家的反應怎麼怪怪的?她扭頭看了看金子,然後又看了看景一,有什麼問題嗎?
“她們是我朋友,這個是金子,這個是景一,你看看給安排兩間客房吧,對了,蕭寒回來了嗎?”
“沒有,先生打電話說今晚可能不回來。”
雲開“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麼,一手摟着金子一手摟着景一就進了屋子。
身後的院子裡,雪姨跟管家嘀咕。
“太太帶着朋友回來,先生知道嗎?”
“我哪裡知道啊?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先生?”
“還是你打吧,我去看看安排兩間房,人都已經過來了,總不能這會兒攆走吧,要攆走也不是我們說了算。”
“也只能這樣了。”
雪姨找到雲開,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太太,客房都在東苑,這會兒帶兩位小姐過去嗎?”
雲開皺了皺眉,“樓下不是好幾間客房嗎?怎麼了?不讓住啊?”她是真的不知道,雖然在蕭家也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是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她還真不知道。
這會兒她突然有些想明白剛纔雪姨和管家那表情是什麼意思了,莫非是這主宅裡不讓外人住?
這可真是哪門子的破規矩。
算了,懶得計較,沒什麼意義。
“東苑就東苑,收拾兩間出來吧,麻煩了雪姨。”
“太太您客氣了,我這就去交代,您陪兩位小姐聊天,一會兒好了,我來叫您。”
雲開點頭,就覺得這豪門大戶規矩多,真不是一般的煩人。
“哥哥嫂嫂,你們回來了!”蕭悅已經睡下了,聽到樓下的聲音又爬起來。
“哥哥呢?咦,還有兩位漂亮姐姐哦,這個我認識,金子姐姐,這個是……”蕭悅盯着景一,一臉的好奇,“這個姐姐好漂亮!”
金子笑着說:“你這小丫頭嘴巴抹蜂蜜了呀,每個姐姐你都這樣誇。”
“哪裡有,本來就漂亮嘛!姐姐你好,我叫蕭悅。”
景一看着這個小女孩,跟蕭寒有幾分相似,剛纔叫雲開嫂嫂,她又叫蕭悅,天吶,是蕭寒的妹妹?蕭寒居然有這麼小的一個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女兒呢。
“你好蕭悅,我叫景一。”
蕭悅聽後歪着腦袋,皺起了小眉頭,雲開笑着搖了下頭說:“風景的景,一橫的一。”
“哇!好個性的名字,跟金子姐姐的名字一樣讓人一下子就記住。”
雲開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十點多了,趕緊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哥哥還沒回來嗎?”
“今天他朋友過生日,他估計會很晚纔回來,你去睡吧,別等他了。”
“朋友過生日?”蕭悅皺起小眉頭,擡頭去看牆上的電子日曆,小手指放在嘴脣上,若有所思。
雲開覺得有些怪,就問她:“怎麼了?”
蕭悅笑了下,“沒事,嫂嫂,我去睡覺了,你和兩個漂亮姐姐也早點休息,晚安。”
沒事嗎?沒事纔怪!
這是個聰明的丫頭,可年齡小很多時候心思寫在臉上。
她其實想想也能想到今晚誰過生日,只不過她不想去深想而已,夫妻之間,她跟蕭寒還沒有到那種可以掏心掏肺的地步,現在頂多算是有一些感情基礎,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但是這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安排金子和景一去東苑休息後,她回到主臥,只覺得這一天累得不行,連洗澡都不想洗,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這邊的酒店裡,還在熱鬧地慶祝着蘇勵成和蘇言溪的生日,明明壽星是蘇勵成和蘇言溪,可是蕭寒卻被灌得有些醉了,蛋糕紅酒還弄了他一身一臉,搞得跟他過生日似的。
他得了空躲到陽臺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雲開打電話,撥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深夜了,都十一點多了,本來想掛了,可這會兒卻又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wωw☢ T Tκan☢ Сo
雲開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響,就爬起來找手機,找了半天在身子底下找到,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喂”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吵醒你了?”蕭寒低低的笑了兩聲,他都能想象她這會兒那模樣,一定是皺着眉頭,被人擾了美夢肯定一臉的厭煩。
“蕭寒……”難得雲開睡得一塌糊塗還能辨認出來是誰打來的電話,“你晚上不回來了嗎?幾點了?”
蕭寒正要說話,身後傳來蘇言溪溫柔的聲音,“寒,你不去洗澡嗎?”
雲開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