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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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聲高呼驟然響起,在這沉悶的夜,沒有光、沒有亮的夜是這樣的突兀,這樣的清晰。只是一剎那,所有的人,所有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半空中追逐的兩人也停下了腳步,急急扭頭,看了過來。

在那裡,在地面之上,一個女人愣愣地站在那裡,她的雙臂還保持着環抱的姿勢,但懷中卻空無一物。在旁邊,一個小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裡,赤.裸的的雙腳落在地上,身上一件大紅的肚兜,粉嫩的臉上滿是淚痕,卻偏偏嘴角掛着一抹淺淺的笑。有悲更有喜!

段雪塵恨恨看了一眼紀同陽一眼,後者的臉上一片漠然,無喜更無悲,有的只是一抹深深的無奈和無助。只是這一眼,段雪塵心中立時一個咯噔,自己最深的心絃忍不住被撥動了一下。難道自己錯了,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而是自己的?要不然爲什麼他會是這樣的表情?“女兒!”段雪塵再也忍不住,眼角微微有些溼潤,一聲呼喚喊了出來。

“女兒!”同樣一聲喊,是水輕柔發出的,聲音很苦,更很澀。一直以來,女兒在自己懷裡都很安靜,即便是紀同陽出現後,也沒有太多的變化,可是自從那個什麼的年輕人一出現,她立刻就起了變化,竟然掙脫了自己的懷抱,逃也一般地跳了出來。這一聲呼喚,是挽留,也是心碎,自己的女兒,居然拋棄了自己,走了出去。

兩聲呼喚起得是那樣的突兀,落在在場之人耳中,各人的表情又完全不同。五爺爺長長地輸了口氣,眼角帶着淚,這段情,這段誤會糾纏了麒麟一族太久太久,一千年了,如今恩怨化解,多好,多好啊!旁邊,火明等人更是嘴角帶笑,只要小妹留在族裡,自己就有時間,就有很多的機會,花開花落定有時。

地面上,噹噹小小的身影微微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在水輕柔絕望的眼神中,在段雪塵詫異的神色中,邁開步子,跑了起來。

“父親,父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一聲歡呼,帶着噹噹輕盈的步伐,小小的身影跑動起來,像一團火,一團熱情燃燒的火,歡快、明動!

“女兒!”宇陽再也按捺不住,只感覺自己的鼻子好酸好酸,眼角禁不住潮溼起來。一個月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小身影就在前面,那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乖乖的女兒。她是我的,是我的!

身子一動,宇陽身上電芒亮起,一個瞬間就落在了地上。蹲下身子,手臂張開,一陣風帶着股股溫潤,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進來,貼在臉上,貼在懷裡,有些溼,有些熱。

“好女兒,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再也不會!”宇陽緊緊地將噹噹擁在懷裡,抱得緊緊,生怕這一鬆手,這個小小的人兒會離開,會再也不回來。

“啊!混賬,你是哪裡來的卑微的人類,竟敢在我紫雲島上出現!當真是活膩了不成!”一聲斷喝從空中響起,段雪塵終於是回過神來,這一看,更是氣炸肺腑!那個小賤。人竟然會叫他父親,一個卑微的人類!可惡,該死,真是混蛋!那個賤。人竟然除了那個紀同陽還和人類扯上關係,更是爲他生下了女兒!在這一瞬間,段雪塵已經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剛纔還叫噹噹女兒來着,忘記了一切。毀滅,對,是毀滅!段雪塵心中只有兩個字,只想毀滅,毀滅眼前的大小賤.人,毀滅那個人類、毀滅紀同陽,毀滅那一幫所謂的族人,是他們,給自己帶來了恥辱,帶來了背叛。在這一刻,段雪塵瘋了,徹底的瘋狂,強烈的仇恨讓他連同族人也一起恨上了。段雪塵認爲,水輕柔做的任何事情,能夠瞞過自己,但絕對瞞不過所有的人,他們一定是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有跟自己說。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裡,他們都是幫手,都是讓自己恥辱的幫手!

“殺!我要殺光你們!”段雪塵嘶吼一聲,聲音裡面沒有一點感情,冰冷得就像是萬載玄冰,凍人心扉。

“這!”宇陽被這一聲吼,弄得神情一肅,腦海之中更感覺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不光是體內靈力,就連神識運轉都好像停滯了幾分,渾渾然好像考慮問題都慢了幾拍。之前,宇陽一直擔心噹噹的安危,只想着快些將她救下來,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現爲帶來什麼樣的危險。現在一看,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就陷入了一場複雜的爭鬥之中,而且,之間的緣由,自己根本就搞不清楚。從表面來看,應該是那個男子和另外一個男子的矛盾,可爲什麼又會集中在噹噹的身上。難道是……

宇陽想到了這個可能,可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爲段雪塵已經開始了發難。

隨着嘶吼落下,段雪塵周身黑光一閃,空中不見了男子,多出一隻通體墨綠的巨獸。這獸宇陽不認得,但已經聽他們說到了麒麟,知道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麒麟。神獸,這難道就是神獸?宇陽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的身軀在黑夜之中看不到到底有多大,但只是一個頭顱就有三丈方圓,兩隻眼睛更像是兩個大斗,一個是翠綠之色,一個卻是深邃的黑,配着一張黑洞一般的大嘴,模樣頗爲震撼。

只是一眼,宇陽就感覺呼吸難受,從未有過的危機涌上心頭,知道遇到了**煩。

吼!

一聲嘶吼驟然響起,帶着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宇陽渾身忍不住一僵,抱着噹噹一動也不敢動。空中,巨大的頭顱悄然一轉,兩隻碩大的眼睛瞪了過來,宇陽感覺好像一座大山壓了過來,強大的威壓竟然讓自己再也不能呼吸!

“雪塵住手,快些住手,你不能傷害女兒,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水輕柔悲鳴一聲,不等聲音落實,宇陽只感覺眼前一花,一個女子已經擋在了身前,陣陣的潮潤也隨之而來,如山的壓力總算是輕了一些,而自己也總算是恢復了呼吸。

宇陽大口地喘着氣,顧不得去擦臉上的汗水,心中思索着可能的辦法。

“吼!好,好,果然好的很!你這個賤.人臨死也要護着他,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一起死!”段雪塵碩大的嘴開合,吐出來的聲音震天動地,激盪着潭水,也震懾着周圍怪樹,以及所有人的心扉。

“雪塵你聽我說,那個人類我根本就不認識,我和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至於女兒爲什麼叫他做父親,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水輕柔急聲解釋,只希望讓他的怒氣少一點,再少一點。水輕柔明白,真要等他動起手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必須要阻止,必須!可是,水輕柔忘了,忘了他段雪塵是什麼性格,這樣的話說出去他會信麼?

“吼!賤.人就是賤.人,你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真當我是蠢貨不成!受死!”

聲音一落,段雪塵大口一開,一股狂風頓起。宇陽駭然地發現,在段雪塵口中吐出一個墨綠的光球。而且,這個光球剛一出現便轟然而解,化爲一個十丈大小的漩渦,一端連着段雪塵的嘴,一端閃爍着幽邃的黑,一眼看去,放佛連視線都被吸引住,也要被吞噬了一般。

神通,天賦神通,麒麟一族的天賦神通!

宇陽心中大駭,這樣的手段之前見噹噹施展過,也正是因爲這個,自己才險些將玄天劍聖斬殺。現在,自己再面對這個,又該如何?逃?宇陽搖了搖頭,在他面前連玄天劍聖都做不到,更何況是自己?

“住手!快些住手!”水輕柔大喊大叫,聲音傳出,卻只有自己能夠聽到,宇陽在他身後,只能看見她嘴脣閉合,卻什麼都沒聽見。

吱!

一聲響,宇陽腳下忍不住滑了一步,腳尖猛然一痛,卻是狠命撞在了水輕柔的腳跟上,身子一個趔趄,險些被強大的吞噬之力帶得飛了起來。

好險!

來不及慶幸,宇陽體內趕緊木靈一涌,從雙腿急急而下,透過腳底一下扎入泥土之中。噗!噗!一連兩聲,從地面上升起兩條手臂粗細的藤蔓,瞬間纏了過來,從小腿到大腿,再到腰肢,將宇陽連同噹噹一起緊緊纏了上去。做完這些,宇陽心中稍定,自己也明白一旦被吞噬進去的後果會如何。只是,這些只是暫時的辦法,若僅僅如此,便能抵擋,也就不叫什麼天賦神通了。

“喝!”宇陽吐氣發聲,體內虛無金丹猛然一顫,一股股銀色的電芒傾斜而出,順着氣海一路而上,直達喉嚨。突然,像是黑夜之中霎那多了一個太陽,銀色的太陽,在宇陽身前,嘴脣之前,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銀色,耀眼的銀色。開!宇陽心中低喝一聲,銀色的珠子轟然炸開,變成了一片亮白的雲。只是,這朵雲並不是靜止的,很快就開始逆時針旋轉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呼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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