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兒~~~~~”
半小時後,扶着肚皮癱在真皮椅子上的某獾,微張着油膩膩的毛嘴,打了一個長達5秒的飽嗝,總算才結束了瘋狂的進食運動。
海風能吹走卡座裡殘留的肉味,卻吹不走心頭的疑惑。等服務生收了那一桌狼藉,換上三杯紅茶後,王安就拎着某獾那兩隻軟噠噠的胳膊,把他放在了桌子上。
王平此時就和散了架一般,半溘着眼皮,連氣都懶得喘。王安這邊纔剛鬆了手,他就四肢伸開得躺在了桌子上,一臉的“懶絕人寰”。連顧朗掀了他肚皮上的衣服都懶得理會。
兩對人眼加一對“狗”眼都湊近了,盯住某獾此刻已經變得圓滾滾的小肚皮。就在靠腹部的位置上,一塊火柴盒大小的方形紗布整齊的貼在那。
某獾到底也沒能保住肚皮上那點毛。待昨晚和袁曉曉吵了一架,又問清楚了具體經過後,王安便無視了他的抗議,用一次性刀架小心的把傷口周圍的毛颳了個乾淨,重新給他消毒包紮了一番。
不過此刻,在三道視線下,那塊紗布卻顯得有些不牢固,邊緣崩得緊緊的,一副隨時可能崩開的樣子。
“要不,回去再重新包一下?順便也換換藥。”王安提議道。
“先打開看看有沒有被撐開,要是感染了就直接去醫院!”顧朗皺眉思索了一下,便直接決定道。
“喔,也好!”
王安點點頭,低頭對某獾輕聲道:“歡歡你忍着點啊!可能有點疼…”
“咯……”
某獾連眼皮都懶得翻,只在嗓子裡微微喘了口氣,表示知道了。
白皙的手指輕輕揭開紗布側面的醫用膠布,慢慢的掀起紗布。接着,王安和顧朗都忍不住驚訝出聲。
紗布下面那塊被剃了毛的粉色皮膚上,還有些已經幹掉的血跡。但除此之外,昨天看着還紅乎乎有些嚇人的傷口,此時卻早已閉合,只剩下一個“米”字形的暗紅色紋路。怕是過幾天,等血痂掉落,連傷口都看不出了。
“這特麼是槍傷?”
顧朗和王安都是一臉“我讀書少,會不會是上當了”的表情。這是什麼神仙恢復速度?顧老三昨天被個服務牌打了一下都還沒好呢,人家的槍傷倒先好了。
“你說……這會不會和他吃的多有關係?”
顧老三和王安此時緊緊挨在一起,看向某獾的表情滿是懷疑。
王安挑了挑眉,想了一下便開口道:“可能……吧,你家這獾原本也有些不正常。力氣大、飯量大、腦子也聰明,或許他的新陳代謝和普通動物不一樣?”
“那……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是壞。”顧朗擔心的說道。
飯桌旁一陣沉默,兩人對視了一眼,接着便同時起身。一個拿起狗繩掛住狼小四,一個抱起某獾,急忙往餐廳外走去。
現階段的寵物醫院,只要是正規的,設施都很先進,該有的檢測設備一樣不少。不過顧朗依舊有些信不過這些“獸醫”,半路就打電話給了某韓。
正規醫院那是給人看病的地方,顧朗要真抱着只獾去,非被保安趕出去不可。好在韓大俠到現在還心虛着呢,乾脆來了一次“假公濟私”,那本工作證徹底成了某獾的掛號證明。
當然官方說辭也有,畢竟王平在甜水保護區“工作獾”的身份都還沒過期呢,再加上這次也算是“因公負傷”,便有醫生耐着性子給那隻一看就特麼是吃撐了的傢伙採集血樣化驗。
袁曉曉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和某獾同住一家醫院。便指使老韓頭弄了張輪椅,自己轉着輪子跟着看熱鬧。
畢竟是動物,不方便在人前,於是一行人就躲在了一處空病房裡等待化驗結果。
此時的顧老三表現的就如同一個帶孩子看病的老父親一般,坐在病牀邊上,一臉“疼惜”的看着躺在被窩裡吃飽了就呼呼大睡的某獾。
狼小四蹲在他旁邊,大抵是感受到了氣氛不對,難得的沒有吵鬧。下巴擱在一條穿着病號服的大腿上,不時斜着眼睛瞥一眼病牀。大部分時間,都在享受一隻白皙的小手在腦袋上的撫摸。
王安抱着肩膀靠在病牀另一側的窗邊,皺眉看着坐在輪椅上“玩弄”某狼的袁曉曉。
兩人昨晚還隔着電話吵架來着,本以爲她就是那種咋咋呼呼的氣質。可眼下見到真人,卻總感覺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面具,有些危險的樣子。
這個名字從韓大俠的嘴裡聽過很多次了,只知道是他要尋找的線人,但從未聽顧朗提起過。眼前那陌生的面孔才第一次見,可就看狼小四的表現,顯然不是陌生人。
袁曉曉靠着輪椅的椅背,臉上始終都笑吟吟的,看得王安一陣莫名的火大。
老韓頭覺得房間裡的氣壓有些低,下意識從兜裡摸他昨晚新買的煙來。還不等點上,王安便皺眉瞪了過去。
“韓哥,這裡是醫院!”
“呃…”
韓大俠微微扯了下還帶着淤青的嘴角,默默的把煙收起。
“韓大哥,去我病房抽吧!反正現在也沒人,你開着窗就行~”
鶯啼般清脆的嗓音響起,袁曉曉眼波流轉,略帶嫵媚的瞟了某韓一眼,臉上掛着一副“天真”的笑容,看得老韓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略帶同情的看了一眼尚矇在鼓裡的某鹹魚,韓大俠憋着笑慌忙跑了出去。他算是看出來了,袁曉曉這是在故意戲弄王安呢,大抵還是爲了報昨晚隔着電話吵架的仇。
當然老韓頭不知道的是,袁曉曉要報的可不止這一個仇。還有“傑瑞”被推到狼便便上的仇,薩瑪被放倒的仇。女人之間要是計較起來,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會時刻準備翻出來的。
“顧大哥,吃個蘋果吧?韓大哥買的,可甜了呢!”
眼見原本空着手的袁曉曉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個蘋果,擡手遞到了顧朗眼前。某鹹魚下意識的接過,張嘴就咬了一口。
王安咬緊了銀牙,帶着殺氣的眼神便從袁曉曉挪到了某鹹魚的身上。
“對了…”袁曉曉再次摸出一個蘋果來,同時病號服的袖子裡滑出老韓的那把水果刀,就那麼用手指夾着刀刃單手削着果皮,另一隻手揉了揉狼小四的耳朵,笑吟吟的問道:“我送你的狼牙,你還保存着嗎?”
“喔,在啊!”
顧朗下意識的點着頭,眼見某獾歪着舌頭口水都睡出來了,便伸手替他擦掉。袁曉曉的話根本半點沒往腦子裡過。
“嘻嘻~~我的也在呢!平時我都捨不得戴!”袁曉曉“嬌滴滴”的說着,這一刻彷彿聽到了拳頭握緊的關節聲,於是便笑得更開心了。
病牀對面的王安眼睛都要噴火了,忍不住上前一步。這個時候,病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金髮碧眼的醫生。
“嘩啦!”
顧朗起身就把擋路的袁曉曉連同某狼給撞了出去,迎着醫生問道:“醫生,結果如何?”
“唉!”
某醫生沒說話,反倒先嘆了口氣。
病房裡一陣安靜,就連差點懟到牆上的袁曉曉都愣住了。
難道這獾真查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