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鹿心中一再提醒這一次一定要仔仔細細,好好體驗穿梭的旅程。
可是她依舊什麼也沒能體驗出來。
因爲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她發現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睛。
然後周圍的景色就變了。
左右四顧一番,發現已經在何四海的家裡。
“小鹿來了,正好,來吃水果。”劉晚照正好端了一盤果盤從廚房出來。
“放手,還拉着我幹嘛?”何四海掙脫張鹿的手。
張鹿臉頰微紅。
但不能認輸,嘴上切了一聲,故意把手在身上蹭了兩下,一臉嫌棄。
彷彿在說,我纔不想拉你呢。
然後看也不看何四海,放下行李,蹦蹦跳跳跑過去和劉晚照、桃子和萱萱一一打招呼。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萱萱滑下來。
“這個給你吃。”
萱萱遞給婉婉一根不二家的牛奶棒棒糖。
這種棒棒糖自然沒有波板糖那麼大,但是很適合小孩子吃,一口一個。
也不知道是她良心發現,覺得過意不去,還是因爲姐姐教育她了。
“hiahiahia……”
婉婉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去,高興的小腳直跺。
“我們去找小猴子玩吧?”萱萱道。
“好噠。”
然後兩個小傢伙手拉着手,鑽進了鳳凰集。
“等等我呀。”
桃子趕忙從椅子上滑下來,水果也不吃了,追了上去。
“咦,都不吃水果了啊?跑房間去幹什麼?出來跟我玩啊。”張鹿聞言有些詫異的問道。
劉晚照笑笑沒解釋,何四海就更不會解釋了。
張鹿感覺不對,而且三個小傢伙們跑到房間裡去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呢。
於是也匆匆跑了過去。
然後很快又匆匆跑了回來。
“孩子們不見了?她們不在房間裡?”她有些驚慌地道。
“哦~”何四海不以爲意地道。
“哦,你就哦,孩子都不見了啊,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張鹿在旁邊急得跳腳,對何四海的態度很是不滿。
好在這時候劉晚照開口解釋道:“別擔心,四海把鳳凰集的入口定在了房門口,看似進了房間,實際上她們去了鳳凰集。”
劉晚照聞言一臉驚喜地跑了過去。
但是很快又一臉不爽地跑了回來,然後盯着何四海。
她又不傻,自然猜到,肯定需要何四海允許權限什麼的。
“幹什麼?”
“小舟……”張鹿一把抱住何四海的胳膊,用膩死人的聲音撒起嬌來。
“咦~”何四海一臉嫌棄地把胳膊抽了回來。
“別來這一套。”
“我是你姐姐。”
見軟得不行,張鹿又叉着腰,一臉我是姐姐我最大的模樣。
“好了,四海,你別逗小鹿了,讓她去吧。”劉晚照在旁邊笑道。
何四海聞言這才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
張鹿聞言這才興沖沖地向房間跑去。
中途想到什麼,折回來,把拎過來的零食袋子提上,這才進了鳳凰集。
看着她那副模樣,劉晚照噗嗤笑了起來。
“小鹿其實挺好的,你不要總是把她惹生氣。”劉晚照道。
“我哪有。”何四海道。
劉晚照白了他一眼,有沒有她看不出來?
“你在這裡,我去樓下買點菜。”何四海站起來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劉晚照站起身來道。
“不用,換衣服麻煩,我很快回來。”
因爲剛洗過澡,家裡又有暖氣,所以劉晚照穿着一身便服。
何四海出了門,立刻感覺一股涼意往頸脖鑽。
馬上就要二月底,合州的天氣依然這樣地冷。
前幾日甚至還下了一場小雪。
何四海來到樓下,大冷天的,沒什麼人。
何四海哈了一口氣,在空中形成一團白霧緩緩消散。
去超市,可以走樓下的車庫去,也可以走上面,出小區門口,從正門進去。
何四海選擇走正門過去。
出了小區門口,入目的是一株株光禿禿的景觀樹。
等春天來了,長出綠葉就好看了,現在一片蕭索。
景觀樹旁邊就是沿湖公路。
穿過公路,就是金花湖景觀臺和沙灘,再然後就是金花湖了。
金花湖太大了,這是一個真正的湖,很大的一個湖,哪像有些地方,小池塘也敢稱海,名字起得氣勢磅礴,全是忽悠人。
以合州冬季的溫度,金花湖是不可能結冰的。
不過水麪上已經沒有了船隻,水鳥更是不見一隻。
冬季的金花湖顯得格外的平靜,波瀾不驚,如同一面鏡子。
此時正有一位老人,杵着柺杖,面向金花湖,背對着何四海。
何四海想了想,最終還是穿過馬路,走了過去。
“老人家,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何四海走過去問道。
老人聞聲回過頭來,看到何四海有些驚訝。
“我在看這金花湖呀。”老人笑着說道。
老人稀疏的頭髮,滿臉的褶皺和老年斑,連眉毛都是白色的,顯得極爲蒼老。
雖然杵着一根柺杖,但彷彿隨時都能被風吹倒。
“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何四海向他問道。
“現在已經沒有了。”老人看向金花湖,面帶微笑地問道。
何四海聞言有些不解。
“這金花湖沒開發之前,四周都是漁村,我就是這附近漁村的漁民。”
他伸出柺杖指了指身後的御水灣,那裡本是他的家。
“我年輕的時候以捕魚爲生,一條小船,幾隻魚鷹,日子過得很是辛苦,村子還經常被水淹,四個孩子死了兩,爲了養活一家老小,我拖家帶口南下打工,可是在外辛苦幾十年,回來連家都沒有了啊。”
“只是爲更好的發展而已。”何四海安慰道。
“是啊,發展得越來越好,也發展到我更加住不起。”他回頭看了一眼御水灣,眼裡滿是眷戀。
林立的高樓,精緻的花圃,早已看不出當年那小漁村絲毫的模樣。
“我已經三十多年沒回來了……”老人幽幽地道。
開始的時候是怕物是人非,後來是因爲身體不好,已經來不了了。
何四海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安慰。
“金花湖是不是很美?”老人重新看向湖面。
一陣微風吹過,金花湖面波光盪漾,耳邊傳來嘩嘩的浪聲。
老人在浪花聲中,化作一團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地只留下一聲隨風消散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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