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跟做夢一樣。
婉婉側臉看了看媽媽,又轉過頭來看了看爸爸。
他們現在正在湖面上划船。
婉婉自己選的,一隻胖嘟嘟的小黃鴨船。
不過現在船不用爸爸劃了。
“嘟嘟嘟”就開起來了,把還讓她試了試,船給她開的轉圈圈,不過好好玩。
“桃子”
婉婉趴在船沿上,對着不遠處坐在小美人魚船裡的桃子揮舞着手臂。
至於萱萱,她跟劉晚照在岸上,她可不喜歡坐船,跟不喜歡水,坐在岸邊的長椅上,喝着果汁,悠然自得不是挺好?
“小心點,不要掉進水裡。”林建春小心地輔助女兒的腰。
“hiahia,我會游泳,可厲害了。”婉婉得意地道。
林建春這纔想起,女兒好像真的會游泳呢。
他年輕的時候,經常帶女兒去市游泳館,所以別看她人小,但是游泳技術還是不錯的,不過時間太久,他都不記得這些了。
和女兒相處的這些日子裡,很多被遺忘在腦後的記憶,慢慢地浮現出來,雖然有的已經很模糊。
兩個小傢伙在湖面上溜達一圈,終於心滿意足地上了岸。
萱萱枕着劉晚照的腿,躺在休息椅上,翹着二郎腿,小腳腳一動一動的滿是愜意。
“還真知道享受。”
看她的小模樣,何四海覺得有點好笑。
萱萱翻坐起來,指了指不遠處,坐在一處石階上的老人道:“老闆,老奶奶跟着我們呢。”
旁邊林建春等人聞言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空蕩蕩的石階上,哪有什麼老人。
心中不免有點毛毛的,反而劉晚照已經習慣了,不覺得有些什麼。
“你們把我照看一下桃子。”何四海道。
“嗯,你去吧,我好好照顧她的。”桃子擺了擺手,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說。
“你現在不應該叫桃子,應該叫桃皮。”何四海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拍了一下,轉身向老人走去。
看到何四海走了過來,老人趕忙站了起來。
老人年紀看起來很蒼老,穿着藍色的衣衫,背駝的厲害,手裡杵着一根柺杖。
說是柺杖也不恰當,就是一根粗樹棍。
看到何四海過來,趕忙杵着柺杖站了起來。
“接引大人。”老人家恭恭敬敬地道。
滿臉的敬畏之色。
一般年紀越長的,越是敬畏詭神。
“坐下來說吧。”何四海順勢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老人躊躇了一下,也坐了下來。
“老人家是哪裡人啊?”何四海隨口問道。
因爲聽她的口音,不像是夏京人。
“我是涪城的。”老人說。
“今天那對夫妻,是你什麼人啊?”何四海問道。
“是我兒子和兒媳。”老人說起來,臉上滿是溫暖之色。
“哦,那你有什麼心願未了?還是有什麼話想對你兒子和兒媳說?”何四海問道。
老人聞言深深地嘆了口氣。
然後說起了她的故事。
老人姓黃,名蘭草,是川省涪城下面壺口村人士。
黃蘭草嫁給同鄉的一位叫古山的人。
黃蘭草一輩子共有三位子女,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今天她跟着的男人,就是她兒子古韜。
古韜在家排行老三,一直是黃蘭草的心頭肉。
古韜也爭氣,讀書很好,終於從農村走了出去,在城裡找了工作,並且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
可是古韜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成爲一家人的心病。
倒不是陳紅麗懷不上,而是懷上了,總是流掉了,留不住。
一連流了兩個,家裡人慌了,去醫院檢查,發現陳紅麗完全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古韜。
“叫什麼染……什麼體異常,總之孩子留不住啦。”黃蘭草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你這個心願我可幫不了你,畢竟我是接引人,不是送子人。”何四海苦笑道。
“不是啦,不是啦,其實我是想讓接引大人幫我告訴一下我兒子,讓他去一趟林道口送子娘娘廟,送子娘娘廟很靈驗的,只要求求娘娘,一定可以懷上孩子的。”黃蘭草道。
“真的有送子娘娘,你見到祂了?”何四海聞言心頭一動。
“沒有啦,不過有接引大人,肯定是有送子娘娘的了。”黃蘭草道。
這話說的何四海無言以對。
“不過那送子娘娘廟真的那麼靈驗?”何四海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村的,桂蘭家,還有隔壁村的蓮香,都是去了送子娘娘廟,很快就懷上了,現在孩子都上小學了。”黃蘭草深信不疑地道。
“既然這樣,你以前怎麼不讓你兒子去呢?”何四海問道。
“我說了他不信啊,根本不聽我的,這臭小子,從小就是個倔脾氣……”黃蘭草嘮嘮叨叨地道。
“如果只是轉達一下消息,我想沒問題的,你的心願我可以接。”何四海道。
“接引大人,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我兒子,他性格固執的很,我怕說了他還是不聽。”黃蘭草道。
“放心,當你出現在他面前,我想你說什麼他都會相信的。”何四海道。
“哈哈。”黃蘭草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
接着又有點擔心地道:“我現在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到孩子啊?”
“你是他媽,我想他應該不會害怕你吧。”
“接引大人說的也是,小韜雖然脾氣倔得很,但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我去世的時候,衣服是他幫我換的,給我守了三天的夜,也沒見他害怕我。”
黃蘭草看着遠方,笑呵呵地說。
“是嗎?那你生前一定過的很幸福。”黃蘭草道。
黃蘭草聞言,臉上立刻變成顏色,神色暗淡地道:“幸福什麼呀,老頭子不是個東西,我這大半輩子吃盡了苦頭,要不是爲了幾個孩子,我早就想去死了。”
何四海聞言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黃蘭草生前發生了什麼,自然無從安慰。
就在這時,黃蘭草忽然向何四海問道:“接引大人,人生前如果做了什麼錯事,死後會不會有報應啊?”
“當然有。”何四海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黃蘭草聞言神色變得很不自然,然後結結巴巴地道:“那要是,要是爲了……”
“爲了什麼?”何四海疑惑問道。
“沒……沒事,我……先去看看我兒子兒媳婦去。”黃蘭草說完,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彷彿忘記了剛纔所說的心願。
何四海看着她遠去的背影,露出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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