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辭了!兩位李小姐,我先回去了,有機會咱們再聊過。”凌雲璧優雅地站起來,跟着竇一凡往外走去。
“哎,這……一凡,等一下!”李慕雨想要追出去,卻被李慕雲給叫住了。
“姐,等他回來再說吧!”李慕雲的聲音有些倦怠,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扔下這一句話,擡腳就往陽臺上走了過去。
“可是……”可能是李慕雲太淡定了,李慕雨反而有些接受不過來。她扔下手中的菜,跟着李慕雲往陽臺上走去。在陽臺上往外張望了好一會兒,李慕雨還是沒有弄清楚李慕雲到底在看什麼。嘆了口氣,李慕雨只得轉身走回屋內,心事重重地準備她們的午餐去了。只不過凌雲璧的一句話還是擊中了李慕雨的軟肋,她堂堂一個大學畢業生還真的成爲了無所事事的閒人,淪落到給李慕雲當保姆的老媽子了。想到這裡,李慕雨也沒有心思再幹活了,呆站着看着鍋裡的水咕咕咕地翻滾着,卻忘了要下什麼料。
反手關上房門,竇一凡一聲不吭地領着凌雲璧走進電梯。站在電梯口的兩個陌生男子很快跟了進來。竇一凡意外地看了一眼凌雲璧,不由得無聲苦笑。都說有錢人毛病多,看來凌雲璧也步入了有錢人的行列當中了,都流行起出行帶保鏢這樣的玩意兒了。
“我哥擔心我一個弱女子進進出出的招惹人注意,所以……這兩個都是我的保鏢,這個叫劉曉智,這個叫吳小海。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見過竇老闆?”凌雲璧朝身邊兩個差不多高的年輕男人指了指,隨意地介紹了一番。
“竇老闆,您好!”
兩個保鏢異口同聲地問候了一聲,然後又像是兩扇門板似的守在凌雲璧的左右。
見到這樣的場景,竇一凡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行四人下到一樓大廳,竇一凡站在原地等着凌雲璧發話。
“到那邊走一走吧!”凌雲璧戴上墨鏡,指了指小區的林蔭小道,領着竇一凡往前走了過去。身後兩個保鏢上前跟着,凌雲璧有些反感地叫住了他們。“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和竇老闆有話要說。”
“是,老闆!”
再次是異口同聲的回答,竇一凡卻不得不再次皺眉。
星月灣依山而建,前面是一片寧靜的內湖。兩人往山邊的公園走了幾步,竇一凡就不願意再繼續往前走,在一棵大樹下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地擡頭,剛好在他住的那一棟樓的視線範圍內。他甚至還可以用眼角餘光觀察九樓上的那一抹不再窈窕的身影。
“一凡,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兩人單獨面對的時候,凌雲璧不再保持在人前的那張假面具。她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質問,伸手想要拉住竇一凡的手掌卻被他故意躲開了。
“雲璧,你不應該過來找我!我們說好的,各自安安靜靜地生活。”竇一凡長嘆了口氣,擡眸看着凌雲璧,很認真地說。
“一凡,就算你不想見我,你起碼要去看看你的兒子吧!難道你就不想悟兒嗎?難道你想讓悟兒過着沒有父愛的童年嗎?”凌雲璧眼眸一暗,傷感地問,臉上的失落讓竇一凡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空氣一下子沉悶了下來,正午的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兩人的臉上,留下斑駁的陰影。
竇一凡掙扎着,好不容易纔硬着心腸對凌雲璧開口,劃清了兩人的界線。
“雲璧,我……我要結婚了,和李慕雲,她懷着我的孩子,我不能再負了另外一個女人。悟兒那邊,我會找時間去看他的。”
凌雲璧怔了一下,沒有想到竇一凡會如此直接了當。她眼眶一紅,哽咽着問:“你要結婚了?因爲她懷着你的孩子?一凡,那我呢?我該怎麼辦?凌悟他該怎麼辦?他才那麼小,他的爸爸就要娶別的女人做老婆了。一凡,我該怎麼辦?”
凌雲璧的眼淚說來就來,兩行清淚順着臉頰彪悍而下。竇一凡心裡一軟,擡手朝她的臉上伸了過去,可是在半空中他又猛地收回了手掌。看着很少落淚示弱的女人,竇一凡艱難地後退一步,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璧兒,凌悟有你這樣的母親,他不會受委屈的。我們說好的,我會去看悟兒的。”
“帶着你的新婚妻子和你的孩子過來看悟兒嗎?”凌雲璧淚眼婆娑,小嘴抿得緊緊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璧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辜負李慕雲的。我現在一無所有,我只想要一段純粹一點的愛情,一段沒有功利目的的婚姻。璧兒,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和我的選擇。”竇一凡用力地嚥了咽喉結,仍然堅持自己的選擇。他這小半輩子已經負了一個深愛着他的葉子君,又荒唐地和凌雲璧整出了個孩子出來,他不能也不會再辜負一個同樣愛得無怨無悔的李慕雲。
凌悟的出生是一個意外,是凌雲璧精心設計的一個結果。李慕雲懷孕也是一個意外,卻是李慕雲一人苦苦力爭保下來的結晶。竇一凡無法想象他在紀委和看守所裡的那段日子,懷着他孩子的李慕雲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讓他的孩子安然無恙地生長着。還有那幾條寫着字的三角褲,一直都被竇一凡好好地保留着,那是他最艱難的日子裡給他最好的鼓勵。
“純粹一點的愛情?沒有功利目的的婚姻?一凡,你還在怨恨我當時沒有告訴你實情,對吧?”凌雲璧收住了眼淚,用手背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水,紅着眼圈看着竇一凡,蒼涼一笑。
“不,璧兒,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只是不想再繼續這樣荒唐下去了,我想給我的孩子,包括悟兒,給我的孩子們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璧兒,你還年輕,你會找到你的幸福的。如果你同意的話,等過了這段時間,讓我把凌悟接過來這裡養着,也是可以的。”竇一凡的心又開始發軟了,他對女人的眼淚特別的沒有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