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 該與不該
平步青雲-1270該與不該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鐘，正在熟睡的竇一凡是被手機震動聲給吵醒的。他一把抓過來一看發現是一條短信。打開一看，竇一凡整個人都有點傻眼的感覺。短信是在柳水市的葉子君發過來的，內容是祝福他情人節快樂。看到這個短信，竇一凡一下子睡意全消。掌上的手機短信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讓竇一凡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給葉子君回個短信，也祝福她情人節快樂。自從上一次在億州招商引資會前葉子君把他約到黑天鵝酒店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聯繫了。葉子君是竇一凡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愛得最深最糾結的一個女人，更是他第一個想要攜手一起變老的女人。對葉子君，竇一凡心裡有着深深的愧疚，也有着難以消除的自卑感。都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顯得彌足珍貴，不管是得不到還是不敢去爭取，反正葉子君是竇一凡心裡永遠的疼痛。他發現不僅是女人對初戀情人無法忘懷，男人也同樣有着這樣無法釋懷的情結。
“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就在竇一凡沉湎往日情懷的時候杜潔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嗯，今天還有點事要回海饒一下，可能會晚點回來。你不用等我吃飯了。”竇一凡放下手機，翻身起牀，一邊穿衣服，一邊對杜潔琪撒了個謊。
“好的，先吃早餐吧！牛奶麥片，行不行？”杜潔琪點了點頭，轉身往外面走去。很快廚房那邊就傳來她高聲說話的聲音。
“隨便都好！”竇一凡順口答應了一聲，走過洗手間的時候神差鬼使地就湊到了那個攝像機前面。他發現對面十一樓客廳那邊厚厚的窗簾還無聲地垂落着，心裡暗暗估量着施德徵起牀的時間和突然出現在史芸香原來那個大院子的概率。
“你今天就要搬回去了？”看着竇一凡收拾好放在門口的行李箱，杜潔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估計要忙上一段時間。億州那邊的兩個大公司馬上就要過來選址，工程也要開始了。潔兒，我可能得有一段時間沒有辦法過來看你。有事記得打我電話，好嗎？”竇一凡放下杯子，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隨口解釋了幾句。他發現牛奶麥片怎麼也不如杜潔琪親手煮的白粥好吃。可惜的是，現在的杜潔琪忙着監視對面，連做早餐的心情都粗糙了很多。
“嗯，我會的。劉思銳他們會過來嗎？要是過來的話，記得幫我問聲好。”杜潔琪站起來收拾餐桌，也隨口答應了一句。
“劉思銳？也不知道他這個總經理有沒有空親自過來，要是有過來的話，我們幾個再找個機會吃頓飯吧！”聽到杜潔琪嘴裡蹦出的這個名字，竇一凡沉吟了一下才答應了下來。上次到億州去向奧瑪斯公司借錢發海饒開發區的工資，杜潔琪也曾經幫着他公關了一回。就是在那一次，竇一凡才驚訝地發現他對杜潔琪的潛力和能力有些低估了。特別是當竇一凡看到於戴語這個大齡未婚男盯着杜潔琪的那種紅果果的眼神時，心裡更是感嘆這個漂亮女人加上一點高雅氣質再加上一點不凡的談吐就已經完勝那些所謂的女神了。不過杜潔琪幫過他是一回事，要在舟寧這邊衆目睽睽之下和杜潔琪一起招待奧瑪斯公司總部的人馬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想在招待劉思銳等人的宴會上帶上一個杜潔琪，竇一凡還真不得不慎重一些。特別是杜潔琪現在這種狂熱的監控狀態，竇一凡看到了都覺得有些後怕。
“一凡，你還會過來看我嗎？”當竇一凡真的拎起行李箱要開門離開的時候，杜潔琪突然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身，有些哀怨地問了一句。
“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會不過來呢？你這個傻瓜，別胡思亂想！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再過來看你，好不好？”身後柔軟的身體讓竇一凡的心也一下子軟成了一汪春水。他反身回頭抱住杜潔琪，發現這個女人的情緒有點生離死別的誇張，可是他還是被她的哀怨給感染了。
“好！要是你不方便過來的話，我過去找你也行。”杜潔琪扯了扯嘴角，笑着親了親竇一凡的臉頰。愛情讓人卑微，此時的杜潔琪更是愛得卑微。她甚至連問一句竇一凡住在哪裡都沒敢開口，更不要說向他索要鑰匙之類的東西了。
“今晚一起吃飯，好不好？別這樣了，高興一點，我這是去工作！”竇一凡摸了摸杜潔琪的秀髮，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在她紅潤的嘴脣上印下了一個輕吻。
“可是……”聽到竇一凡的話，杜潔琪的臉上立刻浮現了甜美的笑容，不過下一刻她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望了望洗手間那邊的方向，遲疑了起來。
“那就改天吧！”竇一凡順着杜潔琪的眼神望去，心裡已經很清楚她所遲疑的事情了。他原本是想和杜潔琪好好地過一個情人節，不過現在看來杜潔琪還是覺得需要將監視工作擺在首位了。竇一凡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順口說了一句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呃，一凡，去吧！一起去吃飯，今晚！”杜潔琪一下子意識到她真的錯了，錯得離譜了。她開始想要彌補，不過竇一凡卻不打算繼續這場無聊的對話了。
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竇一凡走出了杜潔琪的家門。一直到吉普車開出金榜名爵小區，竇一凡都不知道他今天的行動到底值不值得，或者說應不應該。杜潔琪想要擺脫郭銘記的‘軟’控制就必須離開舟寧市委，而杜潔琪答應離開舟寧的首要條件卻是郭銘記先順利連任。竇一凡察覺到他和杜潔琪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了，可是他不想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杜潔琪毀了她的事業毀了她的後半輩子。
當吉普車拐到那個熟悉的海邊小村莊，遠遠地看到史芸香那個大院子的時候，竇一凡突然發現郭銘記這一招實在太厲害了。先是放任杜潔琪和他深入交往，然後在通過杜潔琪來控制他，步步緊逼，就算竇一凡明知道這一切的根源在哪，可是他憐香惜玉的本能卻牽制着他繼續往泥潭裡邁進。
車在通往大院子的那條小路上停了下來，可是竇一凡卻無法伸手推開那一扇車門。大院子就在前面，畫室也向他敞開着大門，畫室裡的保險箱就在那裡，鑰匙也放在畫室的大桌子裡面，保險箱的密碼就在竇一凡的腦海裡，院子的大門鑰匙就在他的皮包裡。只要竇一凡打開大門，他就可以輕易地拿到施德徵的護照，就可以拿到施德徵的銀行卡。可是在這一刻，他卻猶豫了，在史芸香的家門口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