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聖.迪格納特學院一年級學院已經到達了神聖天國著名的黃金海岸——聖.西門。
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 迎面吹來的海風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要說這次最令孩子們奇怪的就要數學院長大人竟然一起同行,雖說是因爲獸潮纔剛退去, 爲了以防萬一, 有作爲被譽爲史上最強懲戒騎士的赫爾普斯.萊娜護駕着, 孩子們的安全自然大大加強, 就連那些反對來此旅行的貴族家長們也紛紛閉嘴。
通過血族的技術, 大家沒有花很多時間在路上,只需要藉助血族們所設立的傳送門就能來去自如,可惜人數衆多, 總要分批傳送,又有冷卻時間, 孩子們終於再下午的時候全部抵達了聖.西門。
尼古拉斯老師說兩個人一間房, 自由分配的時候, 凡因當然是選擇和小胖一起。
學院爲他們包下了聖.西門的好幾所酒店,他們班正好是在一間叫做神聖大酒店的酒店裡, 凡因和小胖住在三樓,旁邊就是文定和於君傑,另一邊是小德子和風曦,都是凡因的好朋友們,他們甚至說好晚上再拉上兩個人一起打牌。
“凡因, 你昨晚又沒睡好嗎?”小胖一臉擔憂的看着凡因眼部明顯的黑眼圈, 半個多月來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
凡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又打了個哈欠, “沒事, 都快習慣了。”
對他來說,晚上的夢已經不再那麼難忍了, 那些夢越清晰,他離真相就越近,雖然他晚上能入睡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他的精神在夜晚似乎變得越來越好,這讓他挺無奈,這段爲期十天的旅行,其實凡因更願意拿來在白天補覺的。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同朋友們一起出玩,導致他異常珍惜和他們一起的時光,不止是這五個,還有班裡的幾個女生,還有白亦,翰靈,皇甫奇...仔細想一想自己的朋友還真不少呢。
“笑什麼笑的那麼賊?”小胖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凡因,順便關上已經放好這幾天換洗衣物的衣櫃。
凡因眯了眯眼,“有嗎?”
小胖一臉鄙視的看着他,問着一旁正低頭幫凡因整理的阿淨,“阿淨,你說是不是?”
阿淨擡頭看了眼凡因,低頭繼續做事了。
他決定這時候他還是沉默來的比較好。
凡因狠狠瞪了眼阿淨,他沉默不就是默認了小胖說的話嘛,忍不住轉移話題,問道,“阿淨,你晚上住哪?”
“如果兩位少爺不介意,那阿淨就在這裡打個地鋪吧。”
他畢竟不是勞,即使是在非常遠的地方,只要凡因呼喚他就能聽到,並且迅速的到凡因的身邊聽候差遣,爲了讓凡因在需要他做事的時候能夠立刻吩咐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寸步不離了。
“我不介意!”小胖笑眯眯的率先舉手說道。
“那你一會問店家要被子什麼的,最近天有點涼了,不要受涼了。”
聽着凡因不經意間的關心,阿淨臉上露出淡淡笑意,躬身道,“是的,凡因少爺。”
整理完東西后,孩子們就可以去城裡隨便逛,今天一整天都是自由活動的時間,明天一早則會出海前往自由聯盟。
他們六人對城裡購物什麼的都不感興趣,於是決定前往黃金海岸去游泳或者就只在沙灘上玩玩也好。
僱了馬車,沒過一會他們就遠遠看到了巨型的沙灘。
連成片的海岸線,恐怕也只有在這裡才能看到,神聖天國可是在這裡花了大力氣的,國內無數貴族們每年都回來此享受夏日的陽光,這也就造成了如今這裡的繁華。
沙灘,美人,一切都應有盡有,頭上是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面前是看不到盡頭的大海,就連無精打采的凡因都睜大了眼睛,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和夥伴們一起在沙灘上歡笑嬉戲。
誰都不會料到下一秒這裡會發生了什麼。
事情就這麼突然的發生了,沒有任何徵兆,就連一向會危險有預感的動物們也都和平常一樣睡覺的睡覺,打洞的打洞。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眼前漆黑一片,就彷彿世界突然黑了下來,是比夜晚更加令人恐懼的黑暗,不論再怎麼睜大眼睛都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幸好這個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大概也就是幾秒的樣子,世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天還是那麼藍,陽光還是那麼燦爛。
可是誰也不會去懷疑剛剛的事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的錯覺,因爲周圍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不是他們不想動,也不是不想發出聲音,而是不能,被淹沒在黑暗中時,他們只剩下腦子可以思考,手不能動,嘴不能言。
“剛剛怎麼了?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也是?是不是還不能說話?”
“我的天啊,難道是撒旦降臨了?上帝啊!”
“不會的,這裡是神聖天國,撒旦不可能來的!”
......
周圍的人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已經抱在一起向神禱告了。
小胖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右手顫抖的想向剛剛站在自己右邊的凡因摸去,卻發現竟然摸了個空,他驚訝的看向右邊,那裡哪有凡因的影子?
與此同時,血族聖地伊沃。
數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者各個面沉似水的看着距離他們百米之遙的兩人,或者說是一個少年和一個成年男子,在他們身後站着數千一身戎裝的騎士們,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站在前面的三名身着金色戰甲的騎士。
如果凡因在這,一定會發現在那些個老者之後亭亭玉立的站着的正是聖女安吉拉,只是此時的她不再是帶着千年不變的微笑,而是一張俏臉慘白着。
再看另一邊,隔着少年和男子是一羣身形優雅的紳士淑女們,只是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他們一個個根本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萬分,站在他們最前方的也是凡因能夠認出的,那名被勞喚爲凱瑟琳的血族。
她微微抿着嘴,看向那黑髮藍眸的少年,眼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擔憂,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看向少年身後的雙黑男子。
那被教廷衆人與血族衆同胞死命盯着的少年額上有些冷汗,他悄聲問道,“勞,我爲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惜在場的除了他自己絕對沒有普通人,他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被聽了進去。
勞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後退了一步,先是冷冷看向那個站在最前方手拄金色權杖的白髮老者,再是轉身看向凱瑟琳,他冷冷道,“你們以爲我會犯這種錯嗎?”
他的話意義不明,卻成功讓身份尊貴的教皇和血族女王變了臉色。
“勞.帕特納!”
“哥哥...”
兩人紛紛出聲,不同的是教皇那喊聲是充滿了被愚弄的怒意,而凱瑟琳則是充滿了悲意。
勞擡頭看了眼東方,他沒有說話,可是教皇和凱瑟琳都知道他在看什麼。
這個男人自千年前第一次出現在衆人視線前的時候就一直只效忠那位,他的存在彷彿就是爲了效忠那位,他所有的行爲都是圍繞着那位,他的目光同樣只會落在那位身上,他就像是最忠誠的番犬,爲了主人奉獻着自己的一切。
光明教廷信奉上帝耶和華,血族信奉魔王撒旦,那麼他,勞.帕特納只信奉血族的無冕之王——凡斯肯因。
他就是他的神。
“我們走!”教皇的臉色變了又變,確定那個黑髮藍眸的少年只是個普通人類之後,他終於咬着牙下令道。
這絕對是自他當年從上一任教皇手中接過這象徵着上帝最尊貴的僕人的權杖以來,第一次做出那麼失敗的事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可是他還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他還記得上一任教皇交代他的事,如果那位要從沉睡中甦醒,一定要阻止,阻止不了就暫時收縮,等待機會。
這個機會指的是什麼,不用交代他也能知曉。
光明教廷的人迅速退離,凱瑟琳並沒有因爲他們擅闖血族聖地而爲難,她只是用那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看着勞,眼中有着無盡的悲傷。
“凱瑟琳女王陛下,請您,還有您身後的諸位,做好冕下回歸的準備吧。”勞微微欠身,優雅的行了禮,敲暈了那少年就在衆血族眼前消失了。
“凱瑟琳女王陛下!”
喊她的是茨密希親王,他是在場親王中最年輕的一位。
凱瑟琳搖了搖頭,黑色的長髮隨着她的動作垂了下來,她優雅的提起黑色的席地長裙,彷彿是再告訴身後的諸位,她在來之前,不論事情怎樣發展,她都沒有出手的意思,“茨密希親王,你太年輕了,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她這一句話看似是爲了教訓茨密希,其實又何嘗不是再警告另外幾個想要對凡斯肯因冕下真正甦醒不利的血族親王呢?
果不其然,那幾位親王殿下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好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