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嵐都是被容正給寵壞了!她就是想要毀掉予丞!”戰老爺子手中的柺杖用力敲擊了一下地板,臉色泛着鐵青:“予丞娶了她,正是予丞的劫數!戰家的劫數!如果不是因爲她挑撥的話,予丞和你父親的關係怎麼會變得這麼差?又怎麼會和你關係變得這麼差?”
戰老爺子一心認爲,戰予丞之所以認定戰一舟是仇人,全都是因爲容嵐的挑唆。
戰豐臣苦笑了一聲,“爺爺,不管如何,予丞都是我的堂弟。我不想看到他去坐牢的。我一直都把阿寧當成妹妹看待。在爺爺沒來的時候,她對我說,她不想要見到予丞坐牢。予丞如果上訴,她會在法庭上改變說辭,說她是心甘情願陪予丞上牀的。既然是心甘情願,那**罪名就不成立。”
戰老爺子一震,“那到時候,阿寧想必會名譽全毀,被萬人唾罵。”
景寧溼漉漉的睫毛輕顫,“我受些委屈算不得什麼。我愛予丞,不希望他因爲我而去坐牢。可是,我怕阿嵐連讓予丞上訴都不肯。”
“她有什麼資格不肯?予丞都爲了她養了五年的孩子,而她竟然容不下予丞的孩子?等到予丞和洛洛的鑑定報告出來,我就去找她。如果她不肯讓予丞上訴,哼,那就別怪我把這份鑑定報告公佈出去。”戰老爺子對容嵐,已經沒有一點好感。
現在戰家不在像是以前,需要容家的扶持了,他也沒有必要在顧及容正和他之間的交情,和容正虛以委蛇。
視線落在戰豐臣的腿上,渾濁的眸子露出了怨恨。
更何況,當初容正還不是沒有顧及和他之間的交情,逼他打斷了豐臣的腿。
戰豐臣低垂着頭,沒有錯過戰老爺子的眸光,他的脣瓣勾起了陰狠的笑。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戰豐臣拿出了手機,一瘸一拐得走到了戰老爺子的面前:“爺爺,是戰伯的電話。想必是戰伯已經拿到了鑑定報告。”
戰伯是戰家的管家,跟在戰老爺子身邊將近五十年,是戰老爺子最爲信賴的人。
因此戰予丞和洛洛的dna鑑定,是戰老爺子讓戰伯去做的,就連戰一舟都不知道,戰伯會在哪家醫院做鑑定,想要動手腳也沒有辦法。
“那你讓他現在就來醫院。”戰老爺子連想都沒有想道,“等到他來醫院之後,我就去找容嵐。”
“爺爺,何必勞您的大駕,親自去看我?萬一您的身體突然發病,說是我照顧不周,那就不好了。”容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戰老爺子一見容嵐連門都沒有敲,就進來,甚至還開口諷刺他,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
“阿嵐,我求你。孩子是無辜的。你別動我的孩子。”景寧一見戰老爺子發火,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斷得落下。
景寧的這番話,又再次提醒了戰老爺子,容嵐對戰予丞的佔有慾,他柺杖指着門口,“我不許你動景寧孩子的一根頭髮,現在出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予丞現在唯一的孩子,就是景寧肚子裡面得這塊肉,即便予丞經常忤逆他,可他也斷斷捨不得予丞的骨血出現一點問題。
戰老爺子的話,讓容嵐輕笑出聲。
簡單的白色襯衫,襯衫下襬收進黑色長筒褲裡,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漆黑微卷的髮絲因爲她的笑,輕輕晃動着,映襯着那張雪白無暇的臉蛋,嬌美無比。
可是,那雙漆黑得水眸裡,卻盈滿了諷刺。
“爺爺,景寧肚子裡面的孩子還沒出生,有什麼頭髮讓我去傷得?”容嵐笑完,冷冷得看着戰老爺子。
戰老爺子臉色陡然漲紅,剛想要張口,可是容嵐的話緊接着又拋了過來。
“還有,爺爺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漆黑水眸掠過這間頂級vip病房,冷笑出聲,“安排一個污衊自己孫子的卑鄙女人住在這樣一間病房裡,不是老糊塗是什麼?”
“污衊?什麼污衊?容嵐,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予丞怎麼會被判刑?如果當初你讓予丞同意接受景寧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景寧又怎麼會去告予丞?”戰老爺子怒道。
“除非予丞腦子進水了,纔會認一個不是他的孩子。”容嵐根本不在乎戰老爺子的怒氣。
她不顧房間裡面緊繃的氣氛,自顧進來,挑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下。
她的身材嬌小瘦弱,可是氣勢很強,坐在這樣一張單人沙發上,猶如坐在王座上。
眸光冷冷掠過陡然眯起眼睛的戰豐臣,還有顧不得去哭的景寧,她拍了拍手,房間裡面,再次進入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李彥,走在他前面得是一個鼻青臉腫的高大男人。
那高大男人一見到戰豐臣,立刻就想要朝着戰豐臣跑過去:“戰先生,救我!”
而在他背後的李彥,一腳踹在他的腿窩,他單膝跪在地上,李彥將他的手臂,反扭在背後,讓他的臉貼上了地板,“你以爲戰豐臣會救一個小小的保鏢?你現在的命,掌控在容小姐的手中。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把那一晚的事情,老實說出來。”
說完,他再度用力。
被反扭的手臂,斷掉一般的疼。
高大男人痛叫出聲,不由得看向了容嵐,皮膚白皙,容貌秀麗的女人,望向他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宛如死神一般。
他被嚇到,哆哆嗦嗦道:“我說……我都說,不要殺我……”
這個高大的男人,正是戰豐臣的保鏢,叫陶海。
在戰予丞做景寧保鏢最後的那一個晚上,他收到了戰豐臣的電話,讓他去進景寧的房間。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景小姐神志不輕,身上並沒有穿衣服。於是,我按着戰先生的吩咐,和景小姐過了一夜。在景小姐清醒之前,我離開了房間,並且將門鎖上。”
戰老爺子徹底驚呆了。
戰豐臣面無血色。
景寧看着這個鼻青臉腫的陶海,隱約可以看得出他的樣子,的確是戰豐臣的保鏢之一。
她一臉崩潰,抄起杯子砸向了他:“你撒謊!我不信!我明明記得是予丞碰了我。我去醫院做過鑑定,醫生在我身體裡面也提取到了予丞的敬業。”
杯子砸在了他的額角,鮮血汩汩流出,看着景寧宛如殺人一般的眼神,還有畏縮一句話都不說的戰豐臣,陶海心中冰涼,徹底明白李彥說的話是真得。
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只有容嵐。
“我沒有撒謊!我很確定,在我進入房間的時候,你並沒有被二少碰過。你懷得孩子是我的。至於你身體裡面的東西,是一個服務生將戰二少用過的保險套給我的。容小姐,我都說,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命!”
“豐臣,真得是這樣嗎?”戰老爺子眼前一黑,難以置信得看向戰豐臣。
戰豐臣咬牙,他怎麼能認?
“爺爺,這個人是我的保鏢不假。他一定是被阿嵐買通了。阿寧是我最疼愛的妹妹,而予丞又是我的堂弟,我怎麼可能會對他們兩個人做這樣的事情?”那一晚酒店走廊的監控,早就被他弄壞了,以免戰予丞查到,的確是有人進入了景寧的房間。
“爺爺,你難道不信我?而去相信一個讓予丞鬼迷心竅的女人嗎?”他再度道,“阿嵐向來佔有慾極強,她爲了獨佔予丞,纔會編出這樣的話出來污衊我。別忘了,予丞自己都在法庭上承認,他和阿寧上牀了。”
戰豐臣的話,讓戰老爺子懷疑的眸光,不由得看向了容嵐。
容嵐柔脣淺勾,掠過以怨毒眸光看向她的景寧,再度開口:“戰爺爺,那一晚予丞已經神志不清。更何況,如果沒有充足證據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對你說這些話。”
“阿嵐,如果你真得有證據的話,予丞怎麼會被判刑?”戰豐臣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冷笑出聲。
“想要證據,我有。”蘇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vip病房裡,再度進來兩個人。
爲首的人,正是蘇綸。
而跟在蘇綸背後,則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正是先前敲開容嵐車窗的女人。
“把你的手機拿出來,讓老爺子去看。”蘇綸回首對女人道。
房間內氣氛緊繃,饒是這個女人妝容精緻,也依舊可以看得出蒼白的臉。
她上前一步,拿出了手機,對戰老爺子道:“老爺子,我是景寧所住酒店的服務生,我叫做劉莉。”
“那一晚,經理吩咐過我們,不許上景小姐所在的樓層服務。可是,我實在是太喜歡二少了,於是偷偷跑了上去。沒有想到拍到了二少闖進景寧小姐房間的視頻。”
劉莉說着,打開了手機,找到了視頻。
視頻拍攝得雖然模糊,可是依舊能夠辯得出視頻裡面的人,是戰予丞。
視頻裡,聽到了景寧的尖叫聲,戰予丞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先是敲了敲門,可是門卻是開的。
緊接着,景寧的尖叫聲再度傳來。
“我當時嚇壞了。以爲景小姐出了什麼事情,本能得就想要給經理打電話。可是又想到經理先前嚴厲禁止我們來到這一層。我害怕被炒掉,所以沒有去打。”劉莉臉色蒼白得解釋。
同時,她的手指輕輕向前滑動了一下,視頻快進了幾分鐘,“就在我決定離開的時候,這個人來了。他進入了景小姐的房間之中。”
她的手,筆直得指向了被李彥打得鼻青臉腫的陶海。
視頻裡面出現的人,果然就是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