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宸見到燕菡,立刻就笑了笑,嚷嚷着:“小燕啊,你來了啊?我以爲瑜宸回吉縣了呢,沒想到他居然不放心我,又回來了!你看我們瑜宸多體貼啊,多會照顧姐姐啊,以後也會照顧老婆這麼體貼的!呸!是照顧老婆比這體貼的!”
真是尷尬,燕菡點點頭,尷尬地符合了一句:“裴領導的確是個很體貼的好男人,將來他太太也一定很幸福!”
裴瑜宸挑挑眉,沒有說話,只是視線看向了燕菡。
“那是,小燕,你將來一定很幸福的!”裴若宸說道。
燕菡聽着這話有點彆扭,關她什麼事,她剛剛要說話,就被周啓航打斷。
“妹子,你帶沒帶驢肉火燒?”
周啓航在一旁笑得很是奸詐,還和裴若宸擠了下眼睛。
“帶了!”燕菡幸好帶了幾個,把袋子遞給周啓航。
裴瑜宸坐在那裡,擋着路,也不讓開。
燕菡低着頭,想要繞過他。
可是牀的另一邊被周啓航擋住,她想要去周啓航那邊,裴瑜宸高大的身軀突然動了動,站起來,隻身擋住她的去路。
“這位領導,請讓一讓好嗎。”燕菡無謂地擡頭,輕聲說道。
裴瑜宸凝望了她半晌,並不說話,只是看了她半晌,側向了一邊,然後走了出去。
他這樣子,讓裴若宸和周啓航噗嗤一聲樂了。
燕菡低着頭走到牀邊給裴若宸盛湯,裴若宸開心的接過,坐在牀上喝湯。
周啓航和裴若宸又是對視一眼,裴若宸清聲,“嗯哈!小燕啊,等下讓瑜宸送你回去,既然他沒走,就得當車伕。不過,他好像一天沒吃飯呢!對不對啓航?”
“對啊!”周啓航點頭。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燕菡小聲道:“公車真的方便!”
“那可不行!”裴若宸說的理所當然,“大晚上的,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你走吧,今晚我不打針,不需要人在這裡!趕緊回去吧!”
燕菡有點爲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
燕菡開口。
周啓航吃着火燒,點頭道:“我跟瑜宸哥說一聲!”
說着他走到門口,對着走廊上的人道:“瑜宸哥,燕菡要回去了,我等下有個手術,沒辦法送她,你去送送!若宸姐這裡晚上不需要回來了!我晚上值夜班,可以照顧她。”
說完,他把燕菡拉了出來,然後又把兩個空得保溫桶遞給她,“拿回去,明日中午,別忘記送飯,還有驢肉火燒,錢嘛!瑜宸哥,你負責給錢!”
說完,周啓航砰地一聲關上病房的門,跟裴若宸比了個OK的手勢,兩人在屋裡笑得很是開懷。
燕菡走出病房,有點無奈,看到裴瑜宸站在走廊上,她也不看她,徑直要走,裴瑜宸突然走過去,再度擋住了她的去路。
“領導,請讓一下!”燕菡冷聲說道。
裴瑜宸不動,像是沒聽到。
燕菡只感覺心裡一堵,很不舒服,感覺胃部也跟着一陣痙攣,難受得她整個人往下移陣蜷縮。她這纔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是很餓了!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裴瑜宸瞧見她有些不對勁,於是出口詢問。
燕菡立刻倔強地說道,“沒有。”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裴瑜宸盯着她慘白的小臉,俊容一沉。
“我很好。”她的犟脾氣開始發作。
“身體不舒服就說。”裴瑜宸沉聲喝道,已然不悅。“我讓啓航找人給你看!”
“不要!”燕菡明明痛得難以忍受,可她卻咬牙裝出沒事的樣子。她艱難地繞過他,蒼白的臉龐愈發虛弱。
裴瑜宸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沒事,我只是沒吃飯,有點胃疼!”她吃力地喊,其實一下就沒事了,等這陣過去就好了。“我真的沒事,領導,請你放手。”
“放手!”見他不理她,她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微顫。
“爲什麼不吃飯?”裴瑜宸淡淡一句。
燕菡強撐着身體,一張小臉扭曲到一起,她連呼吸都困難,卻還固執得蹙眉不甘示弱。“不想吃,自然不吃!”
“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甩開他,胃疼過去了,她的臉色好了點,徑直要走。
他又堵住他,燕菡看他不讓,轉身朝另一邊走去,打算走樓梯。
他也跟着追過來,再度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無奈,擡頭看向他,看到他沉了俊臉,像是十分別扭,死硬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領導日理萬機,不需要領導送了,我沒事了!再見!”說完,她就繞過他,下樓梯。
他跟在後面,似乎不打算這樣放過她。
她一直走,他一直跟,誰也不說話。
後來,走出大廈,一陣寒風襲來,燕菡能夠清楚感受到冬天徹骨的涼意。她裹了下圍巾,剛要走,一隻大手抓住她的小手。
她反射性的甩掉,像是嫌棄他髒一樣,面容冷漠地看着他。
裴瑜宸抿脣,再度伸手抓住她,這次,他力氣之大,她無從反抗。
“我說了,不需要你送!領導!”燕菡的嘴脣抿得死緊,心裡早就把裴瑜宸罵了一個遍。他到底要怎樣?跟正主談情說愛,卻跟她又玩這種遊戲。他想坐享齊人之福,她卻不想消防娥皇女英!
他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刺穿。
他換了衣服,一件深色大衣,前襟半敞,就這樣站在這裡,那份與衆不同的卓然氣質中竟然還透着某種危險。
燕菡突然間感到不安。她站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爲太過專注,甚至已經忘記了寒冷。
而裴瑜宸卻不動,也一樣死盯着她。
這個人在她面前站定,簡單卻不失雅緻的着裝,一如既往的懶散又傲慢的姿態,以及那點熟悉又可惡的高深莫測的神情,讓燕菡感到惶恐,說不出的感覺。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一隻手,他只是在微微歪着頭瞧着她,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
面前這個人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只是用他那種獨到的眼神看着你,你便能感覺到自己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