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大驚,糟糕,這鬼猴子最記仇,這會兒怕是報仇來了,忙摸出匕首,正想繞到後面撲上去,這時,前面卷軸附近突然傳來一連串噼裡啪啦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在地上的骨頭上了。“師……師哥,後面……”師弟戳了戳我的胳膊,我一扭頭,乖乖的,只見黑暗中哼哧哼哧地竄出來數不清的巨型鬼猴子,比我們在月牙山洞裡見到的那隻還要大,起碼要是它的兩倍!
我再一觀察發現,這些巨無霸的眼睛非常奇怪,居然是綠色的,在這黑咕隆咚的地下室裡,像極了一簇簇圓滾滾的鬼火,看着十分嚇人,我的腦子不知怎麼地突然就想到了地頭青,心臟立刻停了好幾拍,心說它們兩個不會有什麼親戚吧?都這麼喜歡鑲綠。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這一兩秒鐘,黑暗中的綠光比之前的更密集了,可好在並沒有往我們這邊來,我心中一愣,難道它們只是想站在那兒給我們秀個腹肌?師弟大概是也發現了,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跟着罵道:“他孃的,嚇唬誰啊?有種過來啊,看小爺不砍哭你!”
我瞥了師弟一眼,心說剛纔也不知道是誰,嚇得躲在我屁股後面的。不過,現在的這個情形也不太妙,因爲那羣巨無霸站的位置,剛好就在卷軸的附近,呈一個月牙形的半包圍之勢,雖然沒有擋住我們到卷軸的去路,可非常不巧的是,大約有一多半的卷軸我們無法拿到,因爲巨無霸就在它們的正下方。我跟師弟指道:“我們先拿前面這一部分的,後面的待會再說。”
師弟朝我聳了聳肩,表示知道了。我們兩個把匕首拿在手上,貓着腰,慢慢挪步過去,腳下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刺耳的聲響,倒不是骨頭被我們踩碎了,而是這些骨頭的表面,非常的滑,我們用腳一踩,它就會在下面跟別的骨頭摩擦在一起,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那種聲音,就像是上學時,老師的粉筆不小心在黑板上打滑了一下,聽着非常揪心。不過根據我們剛纔的經驗,好像只要這些骨頭不碎掉,就不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那它愛打滑就讓它打滑去吧。
不過師弟這人毛手毛腳慣了,我實在是不放心,不得不給他提個醒,想着,我就打算叫住旁邊的師弟,可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一聲十分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師弟看着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腳滑了。”
幾乎同時,前面離我們不足半米遠的綠眼睛就沸騰起來了,就像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一個個突然開始張牙舞爪起來,臉盆大的嘴巴一張,我的老孃,那臭氣,簡直能把人給直接薰暈過去。我跟師弟立刻兩個後滾翻,與它們拉開距離。此時,冷板凳已經解決掉了那一隻,胸口的衣服被劃了長長的一道,露出帶血的皮肉,跟我們背靠着背,呈三方防禦之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怎麼辦?”師弟急道。那巨無霸雖然移動的慢,但照這個情形逼過來,我們遲早會成甕中之鱉(其實,已經是了)。
冷板凳的臉色非常不好,白的跟一張紙一樣,大概是之前的傷還沒有好,現在又失血過多,他咳了兩聲,表情很痛苦,可眼神還是淡淡的,我突然就有一種感覺,好像他的靈魂跟身體已經分離了,他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用毒……”冷板凳又咳了兩聲,這回居然還咳出了血。“對對對!我他娘怎麼忘了,我們可是有毒王嶽衝爻的傳人!師哥,甭客氣,快給這些黑毛怪來點猛的!”師弟跟着興奮道。
我一愣,是啊,我他孃的怎麼一緊張,連看家本領都給忘了?我把解藥先拿給師弟跟冷板凳,然後挑了一種能使人安眠疲軟的弱性藥,卻加了三倍的分量,夠這些巨無霸睡上幾天了。我撕下一塊布條,系在鼻子上(防臭),然後一個跟頭翻出去,立刻就衝到了最外圍的巨無霸跟前,說實話,此刻我的心裡咯噔得厲害,巨大的身高差讓我感到非常沒有安全感,我即便是站起來,伸長胳膊,也勉強只能夠到它們屁股下面那一塊,它們要碾死我,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師弟見我傻愣在這兒,在後面叫了我一聲:“師哥?”這時,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朝我壓過來,我條件反射地一擡頭,我的親孃啊,就見一隻汽車大的臭腳丫子正舉在我頭頂的正上方,離我的天靈蓋不足五公分,並且越來越近,越近越快,我心裡一咯噔,心說來不及了,這回肯定要歇菜,只是沒想到我乾一一世英名,居然會死在這臭氣熏天的大腳丫子板底下,也不知這臭猴子洗過腳了沒有,這麼臭,會不會影響我投胎啊?
就在這時,我聽見嗖地一聲,頭頂立刻感到一陣小風駛過,我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我,很有可能是匕首,我他媽這回好像不用死了!跟着,我往右一翻,幾乎同時,就聽見那巨無霸殺豬似的鬼叫起來,我聞聲擡頭一看,果然,這巨無霸的臭腳板上多了一把飛刀,正中紅心。這時,師弟就在後面喊道:“師哥你聞味兒呢,他孃的快點啊!”
我立刻爬了起來,好在這些鬼東西眼睛都長得太高了,似乎根本就看不見我,這倒給我行了不少的方便,可現在犯愁的還有一件事,我對師弟喊道:“不行啊,我這毒必須進到它們體內才管用,可我現在……最多隻能夠到它們的屁股!”說着,我使勁往上竄了竄,還得防着別讓這些臭腳踩到我,想要爬到它們臉上下毒,根本就不可能。
師弟那頭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只要進到體內就行?”我飛快地往旁邊一閃,又躲過一次泰山壓頂的襲擊,不過,這並不是最致命的,最要命的是臭氣,我可能撐不了五分鐘了:“是啊,你有什麼辦法……我快撐不住了。”
師弟一樂,叫道:“辦法有是有……師哥,你擡頭看看,看能看到什麼?”我心裡冒火,師弟這人就愛賣關子,根本就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張口罵道:“有屁快放!”
師弟嘿嘿一笑:“還是師哥聰明,一猜就猜到了。”我等了半天,跟頭都翻了五六個,他孃的,就沒下文了?正想罵他,這時,就聽見冷板凳說了句:“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