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米七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緩過來勁兒了,解釋說:“西王母一共有二十三個女兒,這幾個女兒形貌品行各不相同,老話說一母生九子,九子還各不同呢,更別提這二十三個女兒了,有一個兩個身有殘疾也很正常。”
我理解道:“所以,當時秦人也就把這些青鳥還有祭臺上其他的一些花紋故意刻畫成盲眼,就是因爲這棺槨裡的女主人是個盲人?”
一米七五點了點頭,指着正上方的棺材蓋說道:“你們看,這就是西王母和她的女兒們。”
我在下面的時候就發現這棺材蓋上畫的有東西,可惜當時距離太遠,看得不真切,隱隱看出畫得好像是一個女神像。現在那棺材蓋就在我眼睛跟前一胳膊的距離,我跟師弟左右打燈上去,雖然照射得範圍有限,但這一下已經足夠了,足夠把我深深地震懾到了。
這棺槨實在是我比之前估計的要大得多,我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這兒,纔夠到棺蓋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說,這棺槨要是橫着放起碼得有個三米長,橫截面積也有一點二平方米,用手一摸,立刻沾了一手的碎銅屑,看來這最外頭的一層還是青銅質地的,怪不得能保存這麼長時間。
一米七五說的那個圖案,就刻在棺蓋上,上面起了一層厚厚的黑皮,黑皮下面還有不少青銅屑,隱隱約約只能看見一些大致的輪廓,畫得好像是一個長頭髮穿裙子的女人,下面烏泱泱圍了一圈不知道是人還是什麼的東西,總之整體上給人一種衆星捧月唯我獨尊的感覺,也比較符合古人對神靈崇拜的心理。
師弟罵道:“靠,這麼黑,能看見個屁啊!”說着,動手去剝上面的黑皮渣滓。哪知道這黑皮看着挺結實的,一剝就酥,連帶着後面的碎銅沫子一起往外飄,嗆得我們直咳嗽,而且越咳越厲害,感覺肺管子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這時,一米七五突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我跟師弟一驚,也顧不得自己難受,一邊沒命地咳嗽,一邊忙給一米七五順氣,左右架着他的胳肢窩以防他再掉下去。
一米七五的臉色煞白,只有嘴脣是血紅色的,在這幽暗的環境下,看着十分嚇人。我們三個誰也沒顧得上說話,也根本就說不成話,肺他孃的都快咳出來了。
師弟哇地也吐出一口血,兩隻眼睛通紅,好在這一吐倒是不怎麼咳嗽了,他指了指那棺材蓋,說道:“好像是……這個粉末,他孃的有毒!”
我搖搖頭,我是不可能中毒的,這世上還沒哪一樣毒能難得倒我!不過,下到這種鬼地方,我的三觀早就被震得七零八碎了,你現在就是跟我說師弟他孃的其實是個女的,我也就是一愣,下一秒可能就真的相信了。
一米七五又吐了口血,咳嗽聲這才漸漸變小,說道:“是固體強鹼……我們把衣服撕下來,戴在嘴巴上……好在這東西過了兩千多年,腐蝕性已經大不如前了,否則咱們哥仨……今個就算是交待了。”
師弟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好在?****……這他孃的都兩千年了,居然還有腐蝕性?這以前人做活兒還真是實在,要是擱現在,不給你偷工減料兌水摻假,都他孃的不好意思賣出手!別說保持兩千年了,就特麼一星期就不錯了!”
一米七五笑了笑,沒說什麼,表情卻十分凝重,我能猜到他是在擔心什麼。我們一人戴了一個簡易口罩,再不敢去碰那些黑皮子了,那麼現在,如何開棺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只要一發生震動,勢必會碰到那些表層的粉末,我們現在可以說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而且經過剛纔那一番折騰,我們的肺和氣管恐怕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害,要是再來這麼一次,估計就不再是吐口血這麼容易就能化解的了,可能真的就把小命葬送在這兒了。
不過,我的心裡倒是高興的,這棺還沒開就遇到這麼多困難,正好可以讓一米七五知難而退。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也不能表現得太露骨,在沒有確定師弟已經把槍摸走的情況下,還是不能跟他撕破臉,唯今之計,就是把問題給放大化,把所有的難題都推給他,讓他自己都覺得實在不行,最好自己打消開棺的念頭。
想着,我把我們現在的情況一二三地跟他列舉了一遍,只說我們沒有什麼,不說我們有什麼,只說這關口一重兩重三重四重,重重勢必更加地艱險和未知,而不提那重重棺槨之下的千年血玉如何如何。總之,就是反着激勵來,只拋問題,不給答案,把他說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還要再問上一句:“孫大哥,您看現在該怎麼辦?”就跟倒糞車一樣把這一車的問題一咕嚕全倒給他,砸不死也要給丫薰死咯小?!
一米七五盯着棺槨沉默了有五分鐘,開口說道:“小張,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明白,但是現在讓我退出,就這麼空達着手回去,我老孫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就是死我也死不瞑目!阿遠,你說呢?”
師弟立刻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他孃的這小子,我要是再信他,活該去給癸母當龜兒子!
一米七五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咱們兄弟同心,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對付這些粉末。就像剛纔小張分析的,它們的腐蝕性已經大大打了折扣,對人體直接的接觸性腐蝕幾乎已經不存在了,唯一擔心的就是開棺時如果發生震動,這些粉塵飄浮起來被我們吸入體內。那麼,我們現在反其道而行,只要能抑制住不讓這些粉末漂浮起來不就行了嗎?”
師弟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沒錯!我他孃的想起來了,孫大哥,你包裡不是還有兩件雨衣嗎,咱把它往這上面一罩,嘿嘿……也讓西王母她老人家洋氣洋氣!”一米七五點點頭,笑道:“恩,我也正有此意。”
我心裡一沉,再怎麼瞪那小子都不管用了,只好上去搭把手弄雨衣,期間雖然有微量的粉塵飄起來,但好在我們戴了一層口罩,並沒有直接吸入。所以弄好之後,我們重新撕了幾根布條,把沾上粉塵的那條換下來。
一米七五把手放在棺材蓋下面的封口上摸了摸,起身說道:“這是蠟封,保密性雖然不錯,但是用利器一劃就開了。我跟小張一左一右,負責兩條長封口,阿遠,你辛苦一下,負責下面和上面的兩道短封口,弄好之後,就下來,千萬不要亂動。”
師弟一愣,問道:“怎麼了?不是說有四層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