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法丁中尉見過採用圓形炮塔的坦克,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羅科索夫一型,但是羅科索夫一型那炮塔更像個烏龜殼,沒有眼前這坦克這麼圓。
坦克在法丁中尉跟前停下,從剎車制動的動靜來看,這東西噸位沒有羅科索夫一型那麼重,應該是中型坦克。
圓溜溜的炮塔上艙蓋開啓,坦克手鑽出來:“中尉達瓦里希,你們需要幫助嗎?我們旅的醫療車就在後面,走一走就能看到。”
法丁中尉:“前面就是敵人的伏擊陣地,在202.1高地!敵人的坦克利用地形,只露出炮塔,非常難對付!”
鍋蓋頭的車長笑了:“看到這100毫米炮嗎?渦流同款,目前普洛森沒有坦克的炮塔正面能扛住這玩意一炮!”
法丁中尉:“敵人有大量的長管四號,我至少看到了20輛!”
“放心吧達瓦里希,我們有31輛呢!還有十輛故障了,很快就會追上來。還是謝謝中尉你提供的情報,你們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交給我們!”
說完炮塔上的車長敬禮,隨後拍了拍炮塔頂部:“前進!”
法丁趕忙讓出路,新坦克的發動機怒吼一聲,整個車體就向前猛衝了幾步,然後便轉入了正常行駛狀態。
光看這個動力,就比T34強!至於防護能力,法丁新坦克這個圓滾滾的腦袋有點心裡沒譜,但是一想到這坦克的設計應該也是羅科索夫大將點頭,他最後的顧慮就消失了。
羅科索夫大將特別重視坦克的防禦能力,要讓坦克兵活下來,所以新中坦防護能力不會比T34差。
法丁中尉目送坦克離開的同時,下士在數數:“12345……”
“你數什麼呢?”法丁中尉疑惑的問。
“輪子!這坦克有五對大負重輪,和T34一樣!”
法丁中尉:“你不會想說負重輪和T34一樣就是T34吧?”
“不,我當然不會這麼說,而且T34的輪子排列很整齊,它這個,前面一對輪子和後面四個輪子之間還有點距離!”
這時候更多的鍋蓋頭從身邊開過,法丁也看出來了,新式坦克的車體長度比T34要長一些,所以增加了1號和2號負重輪之間的間距。
另外,新式坦克的炮塔也比T34更靠後,差不多在坦克中間。
而新坦克的車身比T34更低矮,看起來更緊湊。
法丁中尉盯着新坦克看的同時,坐在發動機散熱蓋上的步兵也盯着他看,有人對他喊:“中尉,不要急!據說明年所有坦克兵都能開上新車!”
“還要這麼久啊!”法丁中尉喊回去,“要不你們跟坦克手商量一下,他下來,我換他!”
步兵們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步兵下士說:“我看中尉你可以自己走回集結點了,那我就地加入他們了!”
法丁大驚:“你這叛徒,不許走!我不允許你扔下我去參戰!我腳突然疼起來!我要人攙扶!我命令你攙扶!”
然而下士已經端着波波沙衝向路過的坦克。
坦克上的步兵紛紛伸出手,把他拽了上去。
“蘇卡不列!”法丁中尉罵道。
下士在坦克車上對法丁敬禮。
其他坦克上的步兵不知道怎麼回事,也紛紛對法丁中尉敬禮。
一分鐘後,所有坦克上的裝甲騎兵都不明所以的對法丁敬禮,彷彿他立下了什麼不得了的功勳。
法丁沒辦法,只能站在那裡回禮,目送新式坦克向戰場開去。
……
看不見中尉之後,鍋蓋頭上的步兵們紛紛問帶隊的士官:“剛剛那中尉怎麼回事?爲什麼向他敬禮?”
“不知道啊,大概他的部隊全部被消滅了,在求我們報仇吧?反正敬禮就對了。”士官兩手一攤。
————
“裝甲舒爾茨”舉着望遠鏡,耐心的觀察着遠處新的煙塵。
“接近的速度很快。”他說,“不像是敵人的重型坦克。我還想如果遇到傳說中的羅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就好好研究下對付它的辦法。結果又是T34,看起來安特的保障能力,不足以支持重型坦克持續戰鬥啊。”
無線電裡參謀長迴應:“是的,根據俘虜的供述,羅科索夫取消了去年幾十上百輛重型坦克放在一個單位裡的做法,而是把重型坦克編成21輛編制的裝甲團,他認爲安特的保障能力只能支撐這種規模的重型坦克活動。”
阿德爾舒爾茨滿意的點頭:“羅科索夫確實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從他手中取得勝利會顯得非常有含金量!”
話音剛落,阿德爾看到了正在靠近的安特坦克。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坦克沒有出現在識別手冊上過!是敵人的新式坦克!”
其實戰場識別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在這麼遠的距離上進行戰場識別。
但敵人坦克的輪廓和之前阿德爾遇到過的坦克區別過大,以至於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全新的坦克。
“全隊注意!即將遭遇敵人的新型坦克,可能是之前有報告過的中型坦克,據說他們在和我們六號重型坦克的對戰中損失殆盡。也就是說,這坦克的防禦能力不像傳說中的羅科索夫一型那麼強大!
“不用過於擔心,瞄準了打就好了!”
阿德爾·舒爾茨頓了頓,覺得只說這麼多不太夠,又叮囑道:“對於新坦克,應該瞄準他們的傳統弱點,比如駕駛員觀察口,駕駛員艙蓋,炮盾上的機槍口等等!實在不行瞄準炮塔接縫,卡住炮塔也行!
“或者用高爆彈,把敵人瞄準具給炸壞!”
參謀長提醒道:“這種命令不用作爲戰鬥羣司令官的您來下達,各個連的連長都是老兵,會提醒坦克手們的!”
普洛森裝甲部隊老兵數量很多,剛剛阿德爾說的那些確實有些多此一舉。
作爲久負盛名的“裝甲舒爾茨”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部下,因爲這些鍋蓋頭坦克給他很不好的預感。
他問參謀長:“你確定這些中型坦克被六號坦克消滅殆盡?”
“是的,戰報上說坦克都被摧毀了,但是剩下的六號坦克也被衝到跟前的安特裝甲騎兵消滅了。”
阿德爾汗都下來了:“你是說我們的重型裝甲部隊被消滅了?那最後控制戰場的是誰呢?”
“是安特人,報告說安特步兵打上來了,所以沒有能控制戰場修理損壞的六號坦克原型車。”
阿德爾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作爲老資格的軍官,他早就知道統帥部會在戰報上玩的貓膩。
從統帥部戰報推測,六號重型坦克和敵人的新中坦對碰的結果應該是兩敗俱傷,一個重坦和中坦對碰打平手,這可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阿德爾:“所有注意,敵人的新式中型坦克可能性能超過我們的想象,各部應該和步兵部隊以及反坦克炮部隊配合殲敵——”
話還沒說完,第一波射擊開始了。
阿德爾立刻扔下話筒拿起望遠鏡觀察攻擊效果。
沒有安特坦克停止前進,至少阿德爾·舒爾茨沒看到安特坦克停止前進。
第一波射擊根本沒有擊穿敵人的裝甲!
不過安特人好像也沒看到舒爾茨戰鬥羣的坦克在哪兒。
安特裝甲兵的態勢感知能力一向不太行。
第二波炮擊開始了,這一次阿德爾一直拿着望遠鏡,於是他清楚的看到長管50毫米炮和長管75毫米炮的炮彈在敵人坦克上擦出的火花。
雖然距離還很遠,但阿德爾已經看到有人瞄準的敵人炮盾和炮塔座圈,然而好像都沒有產生效果。
據說羅科索夫一型的重型坦克的炮塔座圈就很難卡住,應該是安特人採用了特殊設計,避免像去年那樣整天被普洛森裝甲兵用精湛的射術卡座圈。
這時候敵人還擊了。
那開炮的動靜讓阿德爾心猛的抽搐——這動靜看着像是敵人新式殲擊車上的100毫米炮!
難道安特人已經把100毫米炮當成標配了嗎?
有四號坦克的炮塔艙門裡噴出長長的火舌,渾身是火的坦克手鑽出坦克在草上打滾,早有準備的步兵拎着水桶就衝過去。
安特坦克繼續射擊,雖然不算太精準,但只要打中,普洛森的坦克就會變成明亮熾熱的火炬。
100毫米炮擊穿之後產生的後效太足了,就很少有坦克被打中不會起火的。
這就像是戰爭剛開始,普洛森的88炮打安特坦克時的效果——打上就着,着了就燒到報廢,坦克手就算能跑出來,也要燒傷大片的皮膚,一時半會無法返回前線。
無線電裡滿是普洛森坦克手的慘叫,那應該是來不及掏出坦克的坦克手們被火點着時的絕望呼號。
阿德爾痛下決心:“釋放煙霧,放棄陣地!讓步兵和反坦克炮消耗敵人!”
參謀長提醒道:“敵人的坦克背上有裝甲騎兵啊!步兵不一定打得過!”
“我們又不是真的完全放棄陣地,我們只是要拖住敵人,創造包抄的機會。敵人全是中型坦克,側面和後面的防禦不可能和正面一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