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準備工作均已就緒,姚瀟坐在調試好的縫紉機前愁眉苦臉,這個宋景怎麼回事,三十臺縫紉機都做的有模有樣,偏偏這縫紉針他做不了,還說什麼從未見過針眼不在尾部在尖頭的繡花針,這可愁死人了,圖紙給他畫的清清楚楚,怎麼就做不了了?馬上要開機了,沒有縫紉針一切不都百搭嗎,我這個姚總不要面子的嗎?
衆人都坐在縫紉機前認真學習縫紉技術,姚瀟無奈的翻找着面前普通的繡花針抓狂,李硯在一旁等的無聊,略發蒼白的臉上泛起陣陣睏意,不由得擡手掩口打了個哈欠,趁着沒人注意索性踱步到車間門外嗮太陽去了。張副將神出鬼沒的忽然來到姚瀟身旁,雙手恭敬的將一個玄色錦盒遞到姚瀟面前,臉上平靜的不漏分毫神色。
“姚總,我家將軍讓我把這個給你,或許有用。”
“什麼東西?”
姚瀟不解的接過錦盒打開,一盒銀光乍現的鋼針恍然出現眼前,果然是縫紉機上需要的縫紉針,大小、尺寸精緻的剛剛好,姚瀟頓時激動起來,急忙取出一枚鋼針安裝在面前縫紉機上,真的很合適!蓋起手中錦盒小心放好,立即整理好桌上布料、穿針引線,踩動腳下踏板,整整齊齊的針腳縫製在布料上,縫紉機齒輪轉動,機上針線歡快的跳動,兩塊布料立刻被縫合在一起。
“成功了!”
姚瀟一聲激動的大喊,車間裡其他小姐姐們立刻聚攏過來圍觀,片刻之間數片布料已然縫製整齊,衆人無不驚奇的歡呼,直言這縫紉機的動作太過神奇奧妙。
“哇,這機器真有趣,縫的這麼快,針腳還這麼細密整齊,姚總真是了不起啊。”
“不是我了不起,是大家全都了不起!小姐姐們,鋼針總算有了,大家一起安裝,開動起來!”
“好啊好啊!”
姚瀟鄭重其事的將整盒縫紉針遞給方姑姑,讓她逐一分發給大家,幫助她們安裝起來,車間裡所有縫紉機終於開動起來,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宛如一串輕快的振奮人心的工作進行曲,姚瀟欣喜之餘忽然想起什麼,雙眸緊緊盯着王副將一臉不解。
“小王,你說這針是你家將軍給的?宋景都做不了的東西,他從哪裡來的?”
“姚總,我家將軍會打造各色兵刃、暗器,他按照你的圖紙整整熬了三夜總算打造出這三百枚鋼針,希望你物盡其用。”
“原來是他自己打造的?”
“是,末將告退。”
姚瀟還想追問什麼,王副將已然轉身離開,好一個物盡其用,解我燃眉之急,我定當好好利用。不必再想什麼,姚瀟立即起身去每臺縫紉機前逐一指導、傳授縫紉技巧和要注意的技術問題,攻克難關後總算可以正式投產了,不妨讓各位小姐姐們拿下腳布料先將技術練的純屬了,再開始安排不同的工位工序、正式開啓流水線式縫紉工作。
忙碌之餘,姚瀟下意目光瞟向車間四周尋找李硯的蹤跡,卻發現窗外陽光下一道高挑端莊的身影,於是悄然向門外追了過去。走進李硯身邊,無意間發現,這塊冰冷的石頭直直站在太陽底下竟然睡着了,清俊蒼白的臉上泰然平靜,雙目微閉,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少年般的睡顏純粹、乾淨,姚瀟心中恍然一動,若是去相親,這個顏值肯定能鎮住全場。
“李硯?石頭,醒醒!”
姚瀟湊上前擡手在李硯面前輕晃幾下,確認他的確睡着了,於是低聲試探性的喚醒,猛然一隻纖細蒼白的手緊緊掐住姚瀟脖頸,五指用力間姚瀟只覺得脖子要斷了,強烈的窒息感悶的眼冒金星。
“刺客!”
“刺你大爺。。。我是姚瀟!”
李硯恍然夢醒,連忙鬆開自己的手掌,才發現姚瀟被自己掐的滿臉通紅,頓緊手足無措的緊張窘迫起來,連聲道歉。
“姚瀟,對不起。”
“職業病啊你,看誰都像刺客。”
姚瀟嫌棄的嘟囔着,擡頭卻見李硯臉色更加蒼白,一時不忍心再計較什麼,只好作罷;自己找他有正經事要辦,大好的時間可不能都用來拌嘴了;隨即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緩解一下疼痛感,暗自整理着自己腦中思緒,一時間竟然不知從何開口。
“石頭,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打造鋼針只是爲了我麾下將士們的冬衣,職責所在,你不必言謝。”
李硯整理好自己窘迫的神色,眼中清冷淡然恢復如常,姚瀟眼中堅定的光亮一閃而過,清秀的臉龐泛起絲絲淺笑。
“前兩天我回到府中,看見姚遠頹廢的醉酒消愁,他果然被陛下罷官回家放馬去了,你知道嗎?”
“那是陛下的旨意。”
姚瀟知道,官場上誰還沒有一點糊塗賬,李硯要是想搞誰,應該不是難事,看破不說破,於是又會心一笑。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從何說起?”
李硯下意識避開姚瀟審視自己的眼神,那道目光彷彿能洞穿人心般,乾淨而又令人畏懼;此刻姚瀟卻忽然大大咧咧的朗笑起來,素淨白皙的臉龐上泛起一對若有若無的淺淺酒窩,襯托着明媚的笑顏簡直好看的像白月光一般。
“謝謝李將軍不殺之恩啊!以你的手段,有一萬種方法能從我身上拿回腰牌,你卻沒有自己動手,還能任我驅使,所以,我謝謝你!”
姚瀟雙手奉上腰牌恭敬的遞給李硯,隨即擡起手掌墊着腳尖在李硯肩上輕拍幾下,明亮的眼中倒映出李硯的影子。
“今天下班後回去好好休息。”
李硯看着姚瀟離去的身影,腦中那對好看的酒窩恍惚浮現,眉宇間清冷不知何時減少了幾分,姚總,看你平時張牙舞爪、囂張輕狂的樣子實在印象深刻,原來你是個紙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