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門口,玄溟有些犯難的看着那禁制,他來時只有自己,想要化霧進去自是容易,可現在他手中還有兩人,他能化霧,這兩人可不能。
遲疑了一會,他還是狠了狠心,一槍將禁制打破,抱緊兩女,如箭衝向了虛空中。開始飛速的向着東海衝去。禁制的打破,將玄溟的身形毫不保留的暴露在了衆人的眼中,玄溟一邊向外衝,一邊喚醒了呼延錦兒和狄靜,道:“找到機會,便給我走,往東海金鰲島走,知道嗎?!”
狄靜看到玄溟,再次紅了眼睛,玄溟嘆息,他就知道會這樣。
倒是呼延錦兒冷靜了很多,只是深深看了玄溟一眼,臉色有些蒼白。而後點了點頭,拉着狄靜,示意玄溟放心。
魔兵一個接連一個從連山的各個角落竄出,不斷的阻撓着玄溟的腳步,玄溟看着密密麻麻的一衆魔兵,紅色的樹心長杖在手,倚仗帶着難以覆滅的神火,向着魔兵劈下。
一簇簇神火自樹心長杖中噴射而出,焚盡天地般的向着魔兵蓋下,那股不容抵抗的速度,讓一衆魔兵淹沒在了一堆火海中。出了魔教的殿堂。便入了那一大片污穢的霧氣中。
那些個本來便黏、膩骯髒的霧氣,此刻更是濃密污穢了起來。骯髒的霧氣阻去了玄溟的視線,本來還能看得到一丈方圓的地方,此刻卻連一尺都沒有,入眼,淨是一片霧氣朦朧。這大大阻礙了玄溟的逃跑大事。而隱藏在四周的污穢之物,還在時不時的伺機想要攻擊玄溟和呼延錦兒兩女。
玄溟神識強大,自然是不會讓這等污穢之物得手,總能在這穢、物動手之時,一杖斬殺。可兩女不是玄溟,卻是沒有這等高強的神識,好幾次便險險被攻,也幸好玄溟時時的關照着。
再次一杖將那看不出是什麼,卻污穢骯髒之極的東西斬斃,玄溟忍無可忍的拋起了長杖,雙手上的手指飛動,一簇簇的神火如雨般的自飛速轉動的紅色長杖中灑下。
帶着奇熱高溫,足以焚燒世間一切的神火瞬間染紅了整個連山的天地。一簇簇的神火落入霧氣中,便如滴水如油鍋一般,引起了那黏、膩的霧氣中激烈翻滾,那一聲聲淒厲的吼叫自霧氣中的各個地方尖銳的響起,而後又很快的沉溺了下去。翻滾的霧氣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呼延錦兒和狄靜看着殺神般站在神火中莊嚴的玄溟,眼中具都露出了一絲陌生和欽佩。呼延錦兒嘆息,幽幽的聲音很快被埋葬在了穢、物的慘叫聲中。只有站在她身旁的狄靜才聽得清清楚楚。她道:“原來我一點都不曾看清他。”
玄溟收回長杖,霧氣在一隻只穢、物被焚燒的過程中,已經稀薄了很多。至少玄溟是足以看清了道路了,他一手拉起一個,開始不斷的向外衝去。
終於衝出了霧氣的包圍,守在霧氣外圍的石人這個時候,早已和外圍的魔兵鬥了起來。不過,始終在拼命的似乎只有魔兵,石人卻看似玩得很高興,看見玄溟出來,還興奮的對着玄溟一聲歡呼。玄溟道:“烏兒莫要和他們玩,快點殺了他們了事。”
在玄溟心中,這等魔兵,是少一個,天地便能清靜一刻。
石人興奮的清鳴了一聲,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股威壓如波,柔如漣漪,卻鋼如鐵石的自遠處傳來。看着兩女迅速變白的臉色,玄溟冷哼一聲,一股帶着神火的神念也迅速自玄溟身上傳去。如火般迅速蔓延。焚盡天地的氣息,直逼向威壓傳來的地方。
一聲輕咦帶着不可置信般的語氣,自威壓傳來的地方慢慢溢出。而後,一股更大更強的威壓,直逼玄溟,天地,風停聲止。虛空中,快要入夏的烈日,也陡然陰沉了下來,似乎,驟雨將至。
“只有這一手嗎?”玄溟嗤笑。而後本來夾雜着神火的神念驟然冰冷了下來,一股陰沉的氣息讓天地更是陰暗了下來,似乎,風雪便要來臨。
對方的神念似乎停了停,而後再次鋪天蓋地的向着玄溟壓來。陡然變得強大起來的神念,讓玄溟不禁蒼白了臉。
玄溟失望,暗道,終究是輸了他。察覺到了玄溟的弱勢,那股威壓來的愈加的瘋狂起來,天地,雷雲翻滾,天地顫動。
而後,一聲清鳴再次自虛空中傳來,卻是一直在斬殺着魔兵的石人察覺到了玄溟的危險。清鳴聲起,雷雲驟散,天地瞬間再次明亮起來,便是天地間的顫抖震動,也稍稍弱了下來。
就在那一聲鳥鳴聲起的時候,那一股摧殘着玄溟的威壓,便猛地收了回來。
驟然一陣狂風掠過,玄溟面前突然現出了一個一身黑色錦衣的人,他一雙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直直的盯着那已經化爲了金烏的石人。而後,眼中神色閃了閃,看向了玄溟,咧嘴一笑,道:“果然是通天的徒兒,資質實在不錯。”說着,眼中露出了一絲狠辣:“沒想到不過一個多月不見,道行居然增進如斯!”
玄溟泰然而笑,只是禮貌的對着來人拱手道:“多謝王子誇獎,在下還是比不過王子道行精深啊。”
這一句客套話卻像是活活颳了法翦一個耳刮子。他一個修道近百萬年的老人精,和一個不過數十年的小輩比武贏了有什麼好炫耀的麼?而且這個小輩還足足抵擋了他數招。直逼得他用上了七層靈力,才得以贏回了顏面。
這,說到底,其實算是他輸了!
法翦咬牙。看着那虎視眈眈,就怕他動手的金烏,皺了皺眉,對着身後的四大長老道:“放人!讓人都給我滾回來。”
四大長老一愣,莫斯上前遲疑道:“主人,這……”
法翦臉色很差,說實在的,被人闖入了自家的領地,還不得不放人,他心情很差,可是,他偏偏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其實在畏懼着這金烏,只能陰沉着臉道:“我讓你放人,沒聽懂麼?”
玄溟有些疑惑,卻也不動聲色的護着兩女,看着對面的人,猜測着這是什麼戲碼。莫斯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再是不捨也得揮了揮手,讓團團圍住了玄溟的魔兵退了回來。
玄溟雖然疑惑,但看着退走的魔兵,還是帶着兩女先走了,留下金烏善後。
等得玄溟走遠,莫斯纔敢戰戰兢兢的問道:“主人爲何不留下他?”
法翦看着金烏遠去,這次黑着臉道:“你沒看到那隻金烏麼?該死的,這玄溟怎麼會有這東西!”
莫斯莫名其妙,主人什麼時候會畏懼這東西?法翦冷哼,道:“金烏善戰,殺傷力極強。若是這一戰鬥起來,你算算,等到我將玄溟擒下,這金烏能殺掉我們多少魔兵!!”法翦沉着臉,指着那一羣魔兵道:“此刻我也就只剩下這點魔兵,若是都折了,誰給我開啓盤古神禁去?你嗎?!”
莫斯眼角抽動,他可不想去送死。明白了法翦放掉玄溟的原因,也就老老實實不再詢問了。倒是法翦又問道:“那東西弄得怎麼樣了?”
明白那東西指的是阮析潼,莫斯立刻躬身回答:“阮析潼此刻恢復良好。此刻他已將‘逆嗜血咒’修煉至大圓滿。”莫斯心中顫抖,這個時候的阮析潼,只怕才真如星界上人們所說的魔鬼一般吧?嗜血,無心,殺人不吐骨頭。
法翦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再過幾天,把他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