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關長生大吼一聲,縱馬應戰,兩馬錯蹬之處,關長生揮起大刀,刀由上而下,宛如一隻展翅撲向小兔子的老鷹,
一聲悶響過後,吳玉春連人帶馬被關長生劈爲兩端,剛纔還不可一世,自認爲武功天下第一的吳長生,現在在血泊中不相信,也難以瞑目地斷氣了,
地上的血彎彎曲曲地流成一片,分不清哪裡是人血,哪裡是馬血,五臟六腑從肚子裡面淌了出來,還在活蹦亂跳地冒着熱騰騰的氣,
吳玉春帶來的士兵眼見自己的主將被劈爲兩端,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沒有鬥志,在被人前後夾擊之下,很快就潰不成軍,一個個爭先奪後地逃命,後路被阻,他們竟然異想天開,想跳河逃命殊不知,現在是秋天季節,金沙江的水流湍急,那些跳進河裡的人,連個泡都沒冒,就被水流捲走了,
他們自相踐踏和被水捲走的人,竟然比被殺死的人還要多,吳玉春來的時候,帶着三千人馬,現在逃回去的,只有狼狽的寥寥數十人,
關長生和張黑小兵合一處,張黑小望了望敵兵狼狽逃去的方向,臉上露出意猶未盡的神色,他舔了舔嘴脣,似乎是十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分吃一個蘋果,一個人只能吃上一小口,只能嚐嚐味道,卻不能過癮的感覺,
關長生看出張黑小的心思,捋着鬍子,呵呵一笑,說道:“三弟,咱們有的是機會殺敵立功,現在,趙無極的大軍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咱們還是按照計劃,進入下一步的部署吧,”
張黑小聽了關長生的話,望着趙無極鐵騎漸漸逼近的狼煙,點了點頭,
“撤,”
關長生大手一揮,和張黑小並膀,帶着兩千士兵,向連雲城的方向奔去,
趙無極氣急敗壞地看着逃回來數十個丟盔棄甲的士兵,聽他們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吳玉春副將如何被對方紅臉大漢,一刀劈爲兩端,望着地方越走越遠的陣型,趙無極是咬牙切齒,
“給我追,”趙無極大吼一聲,一馬當先,向金沙江的方向追了過去,
很快,就追過了金沙江,趙無極看到一地死屍,其中就有那個死不瞑目的吳玉春,這些死屍裡,大部分都是蓬萊城的,趙無極瞪了一眼早就斷氣的吳玉春,恨恨地罵道:“你死不足惜,卻害我首戰失利,大挫軍中銳氣,回去再找你姐夫算賬,”說完,他便帶着大軍,向已經快看不到身影的關長生他們接着追擊,
又追擊了一會兒,關長生張黑小帶着士兵,縱身進了一條峽谷,隱身不見了,
趙無極也不完全是白癡,以蓬萊王的家室,找個師父從小教導他騎馬作戰,是不在話下的,但是,以前只是紙上談兵,現在到了實戰,他就有些顯得畏首畏尾了,
“這是什麼地方,”趙無極大聲問道,
趙無極的話音剛落,手下大將之中,有一個人回答道:“回小王爺,這裡是盤龍谷,裡面曲折蜿蜒,地勢非常險要,”
趙無極看了一眼回話的大將,露出一絲男的的笑容,這個大將名字叫做周康夫,是這次在父王宴會中擒獲的大將之一,同時,他也是爲數不多肯投降的人,周康夫的投誠,給蓬萊王增加了五萬兵馬,
趙無極擔憂地望了一眼前面怪石嶙峋高山巍峨的蟠龍大峽谷,說了一句:“周將軍,這裡地勢如此險要,要不,咱們繞道而行吧,”
周康夫聽了趙無極的話,回答道:“小王爺,要是繞道的話,本來一天就可以達到的路程,要多走上三天才能到達,俗話說,兵貴神速,咱們多耽誤三天,就會給連雲城的人三天喘息機會,他們也會在這三天之內,完善好部署,挖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等着咱們的,”
“那可怎麼辦啊,”趙無極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周康夫望着這蟠龍大峽谷思索了一會兒,方纔說道:“小王爺,要不這樣吧,我待一萬士兵在前面開路,打通峽谷以後,沒有什麼危險你們再進來,”
趙無極聽周康夫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說道:“周將軍,那你可要小心了,”
周康夫這個本來是天華的大將,現在卻因膽小怕死,加入了蓬萊王叛軍的行列,整天的奴顏婢膝給蓬萊王舔菊奉承,對手下兵士卻是極盡無情,動輒就對士兵大打出手,有不少士兵,在他的暴行下,被打殘或者打死,但是,在軍中他是一手遮天,別人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因此,士兵們在身後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做“周老虎”,
“周老虎”領着一萬兵馬進入了蟠龍大峽谷,剛一進去,便覺得裡面陰氣森森,曲折蜿蜒的小道上,往天上看,是縱入雲霄的山頂,偶爾有幾隻烏鴉從空中飛過,留下一陣陣悲傷的叫聲,因爲這裡是個峽谷,外面的寒風吹不進來,倒是很暖和,
周圍一片寂靜,以周康夫多年征戰的經驗,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是殺機重重,他現在都有些後悔走近這個峽谷裡,在這裡,他能感覺得到到處都是危機,現在,他也被這環境所壓迫,心中煩悶不已,沉默着不說話,拼命地抽打着胯下的戰馬,宣泄着心中的壓抑,無辜的戰馬淒厲的尖叫,深深撩動着每一個士兵的心,他們有意識無意識地離周康夫遠一些,生怕那個戰馬成了自己的榜樣,
峽谷已經走了一半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但是,周康夫心中非常篤定,連雲城的兵馬就在暗處窺探着自己,隨時都會給自己兵馬以沉重的打擊,
“報將軍,前面有塊石碑,”一個探子跑到周康夫馬前彙報,
周康夫聽了士兵的彙報,向前望去,果然看到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於是,他縱馬來到石碑前,看到上面龍飛鳳舞地刻着自己大字“打虎臺”,
周康夫看到這幾個字,大吃一驚,他也知道士兵們在背後偷偷地叫自己“周老虎”,他也沒覺得老虎有什麼不好,反倒覺得老虎威風凜凜,乃萬獸之王,有時候還會因爲自己這個“周老虎”名號而沾沾自喜,
現在,這個石碑上刻着“打虎臺”,他馬上就聯想到了自己,再看這個石碑,刀刻陳舊,顯然不是對方爲了對付自己而故意設置的,這是一個古老而悠久的石碑,在這裡豎着,又犯了他的名諱,會不會預示着什麼,
正在這時,忽然一陣喊殺之聲響起,在峽谷之中,清清楚楚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周康夫大驚失色,擡頭一看,只見山頂上黑壓壓的都是人,他們手中揚着鮮豔的旗幟,在空中隨風飄舞,
“撤,”周康夫情知不妙,便想要帶兵撤退,
還沒容周康夫調轉馬頭便看到天上不計其數的石塊,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從山頂宣泄下來,周康夫這才明白,原來對方是擺了滾石陣,等待自己的落網,
還沒等周康夫的士兵撤出峽谷,峽谷的路口便被千斤居士封了一個死死的,無窮無盡的石頭滾滾而落,不少士兵連人帶馬都被砸成一片,上萬人馬相互踐踏,死傷無數,一時間,峽谷之內人的嚎叫,罵的哀嘶,連成一片,有的地方,甚至死人比石頭都要多,
後路已經被堵死,周康夫只有硬着頭皮拼命地往前衝殺,同時,他還得不停地揮舞着寶劍,撥開那要命的滾石,周康夫的戰馬,早就被據實砸成了一攤肉泥,現在,他所帶領的騎兵,已經看不到一個騎馬的了,就是有沒被砸死的戰馬,也早就在驚慌之下,拋下他們的主人,各自逃命去了,
有好幾次,周康夫都險些被巨石砸成重傷,好在他多年征戰沙場,身後比較敏捷,除了身上稍微掛彩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無盡的滾石陣,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一個盡頭,前途雖然渺茫,周康夫也只有硬着頭皮,悍不畏死地向前衝殺,
冒着如同飛蝗一般的石頭雨,周康夫帶着士兵拼命地衝殺,他手中的寶劍砍斷了,匆忙之中,順手抓起一個士兵,向砸來的石頭迎去,那個倒黴的士兵連叫都沒叫一聲,腦袋就被石頭砸爛了,鮮紅的血像是泄洪一般,噴了出來,
周康夫丟開手中像一堆爛泥一般的士兵,伸手從旁邊的一個士兵手裡奪過他的寶劍,那個士兵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將會做出如此事來,一個愣神,這個士兵便被天上掉下來來的石頭砸中肩頭,慘叫一聲,被隨着而來的石頭埋在裡面,沒了聲息,
士兵看到“周老虎”如此兇殘紛紛遠離他,寧可面對更多的石頭,也不願意靠近周康夫,周康夫砍殺了一陣,終於看到了前面的陽光,在幾十米處,就是峽谷的出口,就能逃出這地獄一般的蟠龍大峽谷了,
周康夫精神一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峽谷,還沒等他喘上一口氣,便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