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要這麼幹啊?”
大副一臉茫然的望着港口裡隨波起伏的兩艘“破爛”,身邊的其他小子也大多是和他一樣的表情。
臉上還貼着史古格膏藥的金牙直接給了對方後腦勺一巴掌,大聲說道:
“廢話!不然在這等死嗎?”
“可是老大……就兩條船,要塞上千號小子進去,有點擠吧?”
“又不是去旅遊!擠就擠一點!”
“噢。”
連捱了好幾下的大副趕忙溜到一邊,然後招呼那些等候在碼頭上的小子們登船。
小子們倒是興高采烈,無所謂上的船是什麼樣的,反正只要有仗打,那麼他們就樂意去任何地方。
這兩艘戰艦原本也是同一批製造的突擊艦,但是由於技工們的某些技術失誤,導致船體結構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連正常的出航都做不到,只能以垃圾的形式停在港口的角落裡等着生鏽。
但是現在窮瘋了的金牙,不得不把這兩艘“廢船”重新拎出來。
他的計劃很簡單,既然現在手頭緊,就只能冒一點風險,在海上狠狠撈一票。
根據技工們給出的方案,修復並改造這幾艘戰艦所需要的資源差點沒把金牙嚇暈過去,他甚至一度懷疑那些技工是不是在忽悠他,可是換了好幾撥技工,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差不多的。
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爲了能夠儘早鼓搗出自己的新艦隊,金牙只能在極爲不理想的條件下重操舊業。
這兩艘報廢的突擊艦一艘名爲狂風號,一艘名爲鐵鼻號,和同期改造的另外十三艘總體結構大同小異,都是“力大飛磚”的典型,但一個龍骨出了問題,一個平衡出了問題,金牙讓技工們儘可能的修修補補,勉強到了能夠開出去的地步。
爲了能夠達到此行的目的,小子的數量必須多帶,原本一艘突擊艦撐死了塞三四百號小子,但金牙這次卻要求每條船至少要塞五百個小子。
需要達成這個目的,只能拆除一部分武器和隔艙,這樣又導致戰艦本身的安全係數猛跌了幾級,不過被跛羅逼得不行的金牙已經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那傢伙剛來沒幾天,就開始打着霸主的旗號大張旗鼓的擴張勢力,還不停宣揚說在競技場中跛羅戰勝了金牙,導致很多小子和水生一股腦的加入了跛羅的【轟天戰幫】,更是讓金牙的顏面大跌,爲此他
必須要用一場勝利狠狠扇對方的臉。
他要讓小子們知道,只有他纔是海上最強的老大,而不是那個只會滿嘴放炮的土鱉!
“老大,俺也來!”
就在金牙準備登船的時候,毒水獠從碼頭另一邊跑了過來。
“行,那你去鐵鼻號。”
“好!”
很快,兩艘嚴重超載的突擊艦就搖搖晃晃的駛出港口,在小子們歡快的歌聲和號子聲裡,朝着外海一路航行。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大片起伏的黝黑背鰭在水中穿行……
“保持隊形,野火號,我必須提醒你,前幾天推羅港的報告曾顯示航線上存在某種海盜行爲的跡象,它們有可能會在這條航線上出沒,將運輸船上的幾千噸糧食安全送抵阿斯墨脫港是我們的職責。”
雷奧·森普爾,巡洋艦赤色黎明號的艦長,對着無線電通信器材給出了他仔細斟酌過的回覆。
“確實,那些貨物是非常重要的職責,但我們是共和國光榮的海軍,作爲一名軍人,我們不能坐視求救信號而不管,尤其是在它們可能遇到襲擊的時候。”
“那個求救信號……現在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
“所以我們至少要去看一眼。”
“這裡該怎麼辦?”
“我會把另外兩艘護衛艦留在這裡,祈禱他們足夠保護你們吧,通訊結束”
關掉了通訊,野火號的指揮官辛普森轉頭面對着集合在他前方艦橋甲板上的軍官們,禮節性地點點頭。
“您的命令,長官?”
發話的是他的大副,烏提。
“傳我命令,改變航向,設定爲求救電碼最後已知的位置,全速前進向那裡出發。我們要從狼羣手上救出那隻走失的小羊。”
修長的巡洋艦緩緩脫離了船隊中的位置,朝着另一個方向駛去,因爲是數天前起航的,薩爾港的消息還未傳遞到他們這裡,所以他們對即將面臨的威脅毫無預警。
這是一支非常普通的運輸船隊,有十艘運輸船和四艘護航艦組成,如今卻少了一艘。
但這又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因爲他們有責任區拯救一艘遭遇危險的民船,責任之間也許有輕重,但更多的還是要看艦長們如何抉擇。
野火號的艦長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認爲航線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威脅,荒夷海上的海盜早就被剿滅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小打小鬧的水匪,根本稱不上是海盜。
相反這一條條求救的電碼更讓他揪心。
“長官!十海里外發現一艘民船!”
在脫離艦隊搜尋了半個小時後,野火號的觀測手發現了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目標,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客輪。
辛普森抓起望遠鏡像遠方眺望,看到那是一艘中型的客輪,懸掛着共和國的旗幟,他根據多年的經驗,立刻從船上的塗漆判斷出那應該是埃米爾公司的客輪。
“打旗語,詢問他們遇到了什麼麻煩。”
得到命令後,旗手立刻向客輪發出旗語信息,並很快得到了迴應。
“長官!他們的輪機出了毛病。”
“知道了,靠上去,讓損管組去看看能否現場修理,再派十二個水兵上去維持秩序,維修不可行的話就立刻轉移人員。”
準備好的水兵很快就在甲板上集結完畢,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艦上的維修人員,他們將在靠近後乘救生艇登上客輪。
“向赤色黎明號發電,就說我們已經找到了遇難船隻,馬上就會返回,讓船隊減速等一等。”
“是。”
下達完這一系列指令後,辛普森鬆了一口氣,雖然違抗了軍令,但是拯救了一船的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返港之後應該不會遇到什麼責難。
隨着兩艘船隻的距離不斷拉進,辛普森也終於知道自己要拯救的客輪名爲珍珠號,它似乎的確失去了動力,像一具沉默的棺材般漂浮在海面上,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名船員在頂層甲板上揮動着手上的信號旗。
這看起來有點古怪,辛普森的直覺讓他從指揮艙裡走了出來,此時兩艦隻剩下數百米的距離。
甲板上爲什麼空蕩蕩的?他以前也拯救過遇難的民船,那些乘客們看到軍艦到來往往都會和瘋了一樣,恨不得立刻跳進水裡游上來。
此時三條救生艇已經放了下去,看到那些帶着槍支的水兵,辛普森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多心了?也許這艘客輪沒多少乘客?
船舷側面的救生網早早的就放了下來,顯示他們之前確實有逃生的跡象,不過一般是隻有船隻遭遇擱淺或者嚴重事故的時候纔會把救生網放下來,僅僅只是拋錨有必要棄船嗎?
辛普森心裡的困惑更重了,水兵們則開始攀登救生網。
兩艦的距離很近了,幾乎是平行的姿態,船員們也準備好騰出空間給遇難的乘客,甲板上擠滿了看熱鬧的水兵們,他們甚至向那些登船的水兵招呼說帶一些酒和美食回來。
沒人感到緊張,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救援。
但是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客輪珍珠號上面的時候,如礁石般的成片黑色背鰭在船的另一側海面浮起,迅速逼近野火號,同時一隻只強壯的綠色手臂從水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