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她一心都在讀書上,年紀又小,所以從未往別的方面想過。
直到她出徵離京,也不再是太傅的門生,二人便再未見過。
後來他十五歲那年入宮選秀,做了皇上的賢貴君,而她還遠在邊關,手握長槍奮勇殺敵。
再見便是她十六歲歸京,在宮宴上,他已成了衝冠後宮的賢貴君,而她,也早就聲名遠揚,成爲諸國皆知的九戰王。
說起來,蘇柒若也不太記得這位賢貴君的容貌了。
到底是過了這麼多年,二人也沒有太多接觸。
可相比於京城的其他公子,還未入宮時的賢貴君的確算得上是蘇柒若接觸過的唯一一位男子。
若真論起來,蘇柒若好似與司千凌說過的話還是最多的,這也是她接觸過的唯一一位讓她印象深刻的男孩子。
“蘇姐姐這般風華,以後一定會娶一個最最最好的夫君的。”
她哥哥就是這世上最最最好的男子了。
可是司千晨不敢說,她怕哥哥回去後會趁蘇姐姐看不見的時候打她屁股。
蘇柒若被司千晨的可愛逗笑了,輕輕拖了拖她的小屁股,笑道:“你小小年紀倒是愛操心的很。”
“我只操自己在乎的人的心。”
司千晨紅着小臉將腦袋貼在蘇柒若頸後,也頗覺不好意思。
她是不是問的太明顯了?
“那我先謝謝小晨的關心了。”
“蘇姐姐與我不必客氣。”
司千晨與蘇柒若一路有說有笑,反倒是一旁的司千凌十分安靜,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
越往山上走路越窄,能夠看得出,能走到這裡的人少之又少。
村民們都懼怕深山老林,哪怕清楚裡面有不少好東西,也沒多少人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便是村子裡的獵戶也都是走到半山腰下幾個套子就回去,生怕遇到老虎野豬熊瞎子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林中一片樹葉晃動的聲音,司千凌耳朵一動,摘下背後的弓箭利落射了出去。
與此同時,蘇柒若手中同時射出五枚石子兒,只聽“噗噗噗噗噗”幾聲,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直捂着嘴瞪着圓溜溜的眼睛不敢吭聲的司千晨眼睛忽然一亮,拍了拍蘇柒若的肩膀示意她將自己放下去,然後還不待蘇柒若說什麼,小傢伙便蹬着小短腿朝聲音的來處奔了過去。
她並非是在意那些獵物,而是想看看蘇姐姐五枚石子中了幾個。
看着地上倒着的四隻野雞和一直兔子,司千晨驚得小嘴巴都合不上了。
“天哪!蘇姐姐你……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書上寫的箭無虛發百步穿楊怕也不敵蘇姐姐的好本事,她沒用弓箭,只是隨手甩出幾顆石子兒就全中了,這要是手握弓箭,豈不是連老虎眼睛都能射瞎?
司千凌也被蘇柒若的這一手功夫驚了一跳,她昨日說以後他們不必再爲銀錢擔憂,他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如今卻懂了。
就她那一身的本事,別說是扔在山裡了,便說扔在海里都餓不死。
也許只有她曾經口中的那片荒林才能讓她感到危機,卻也要不了她的性命。
司千凌過去將野雞和兔子撿進揹簍裡,看着兔子身上插着的箭矢,蘇柒若誇讚道:“好箭法。”
“不及你之萬一。”
司千凌不是謙虛,而是實話實說。
若是他有蘇柒若這等好本事,他和妹妹早就蓋起大瓦房了。
“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可得再加把勁兒,爭取多獵幾隻獵物,早些蓋新房。”蘇柒若順手接過司千凌的揹簍,背在背上。
今日帶着司千晨,她也沒打算往深裡走。
就在外圍抓些野雞兔子就好,先應應急。
待她回去交代給影一晚上出來打兩頭野豬,賣了就可以準備起新房了。
因爲只有司千凌和司千晨兄妹二人,所以房子不必建太好,和村裡人一樣就是,免得遭人紅眼。
只不過是圍牆要建高些,用些好材料,大門也一定要結實,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只怕兩頭野豬也不夠,還得再找些旁的。
而且,她還得想好到時要怎麼說,總之暫時還不能將影一供出來。
司千晨揹着自己的小揹簍在一旁撿蘑菇和野菜,之前哥哥教過她,所以她基本能分清哪些是能吃的。
蘇柒若發現一小片野薑,便招呼司千晨拿着自己的小揹簍和小鏟子過來挖。
野薑可以留着自己做菜吃,也能賣去藥鋪換些錢。
“你竟連藥材都認識。”
“略知一二,並不精通。”
常年在外奔走的人多少都會懂些醫理,一些常見的藥材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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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說着話,耳朵卻也沒停下來,一直仔細聽着四周的聲音。
看了一眼撅着小屁股正認真撿野薑的司千晨,蘇柒若道:“我去裡面瞧瞧,你在這裡守着小晨。”
“那你小心些。”
知道她能護住自己,司千凌也沒執意要跟着她。
蘇柒若一沒入林子,一道扛着昏迷的山羊的黑影便單膝跪在她面前。
“主子。”
雙手將獵物奉上,蘇柒若不由得一陣頭疼。
她還沒廢物至此。
不過影一一片忠心,她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給京城傳的信可送去了?”
有人代勞,蘇柒若索性也不再往深裡走。
以她現在的本事,獵到一隻山羊還是可以的,但若是扛着野豬出來,定是會引得司千凌懷疑。
影一忙抱拳躬身道:“是,聖上讓您自己小心,京城那邊她的人會替您盯着。”
奪嫡之爭總是如此,皇上疼愛殿下,卻也是將殿下放在了靶子上。
京中九位殿下就沒幾個是簡單的,瞧着哪個都像是兇手。
想到宮裡的那位賢貴君,影一猶豫了一瞬還是將得到的消息報了上去。
“京中傳來消息說賢貴君病重。”
主子生死不明,宮裡那位賢貴君憂思成疾,一病不起,由此也能看出他並非是幕後之人。
蘇柒若不悅地蹙了蹙眉,哼斥道:“日後無關的消息就不必讓本王知曉了。”
賢貴君生不生病與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