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到了葉揚的身旁,鳴了鳴笛以後,車窗打開,露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身影。
“請問是葉揚葉先生嗎?”葉揚點了點頭,中年司機連忙招呼着葉揚上車。也不多言,載着葉揚就調轉了車頭,往來的方向駛去。
黑色的奧迪車在擁擠的車流裡猶如泥鰍一般,鑽來鑽去,仿若絲毫不受影響。葉揚心中讚歎,這個司機技術不錯。可是再好的車技要是碰上了紅燈也是無可奈何。
雖然很急,但也沒有辦法,紅燈一亮,黑色奧迪車只好在斑馬線前停了下來。只是車還沒停穩,只見並行車道里,突兀躥出來一輛銀色的跑車,完全不顧正在過馬路的行人,像一陣疾風一般就衝了過去。
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嚇了一跳,被汽車刮到,捲到一邊,手中的菜也被揚了起來,灑向了天空,又慢慢地落了下來。
葉揚的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少婦。只見他揉着膝蓋坐在那裡,嚶嚶啼哭起來。只是這一眼,葉揚就判斷出來,這個少婦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皮肉傷。只不過精神可能受到了點驚嚇。但這也實在過分,如果都像這輛跑車一樣,把城市當作飈車道,那市民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葉揚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對着身邊的中年司機道:“追上去,把它給我截下來!”
“啊?可是現在還是紅燈!”中年司機愣了愣道。
葉揚冷哼一聲,一把抓起中年司機,就像是提了件什麼玩具似的塞到了後面的車座上,一屁股跨到了駕駛座上。踩了油門,就追着先前的跑車而去。
好在,經過剛纔的事情,不少原本要過馬路的市民都停了下來。一個是心中的驚懼未平,第二則是看熱鬧的習性讓他們將少婦圍了起來。葉揚毫無阻礙地闖過了紅燈。
此時,他卻不知道,在別人的眼中,他也成爲了剛剛自己還厭惡的行徑的實施者。葉揚踩着油門,在擁擠的車道里穿梭,靈活的卡位比剛剛的司機還要熟稔。本來還對葉揚把自己扔到車後的舉止惱怒的司機,看着葉揚駕駛汽車,在街道上不停穿梭,就像是從指縫中溜出去的細沙,絲毫不受阻礙。不由得心生佩服,早忘記葉揚把他塞到車後的事情了。
好在剛剛的跑車沒有走遠。對方的車技不如葉揚,只不過一會兒,葉揚就追上並趕上了那輛跑車。隨着擁擠的車流,葉揚不時地卡着銀色跑車的位置,他想超車,葉揚好似提前就知道了他的意圖,打着方向盤就把車橫亙在了他的車前面。
不一會兒,銀色跑車好似也發現了前面那輛黑色奧迪的意圖。乾脆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高大帥氣,戴着墨鏡的俊朗青年,敲了敲葉揚的車窗,一臉冷漠地站在了葉揚的車前。
葉揚搖下車窗,這一看,嚯!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來人正是那個寒倩的老同學,申海泉。葉揚微微一笑道:“申總,好久不見,有何指教?”
申海泉一看到是葉揚,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怔忡了半晌,這才癟了癟嘴道:“指教談不上,你幹嘛老擋着我的車
?”
“喲,您換車啦?我都沒看出來。你的林肯呢?不過,我什麼時候擋你的車了嗎?這不是堵在這兒,走不動麼?申總你可別誤會啊!”葉揚笑了笑道。
“你——”申海泉神情一頓,剛要發怒,卻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行!我今天有事,不和你計較,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以後有的是時間找你算賬!走着瞧!”
說着申海泉拂了拂袖子,就要上車離去。葉揚不慌不忙地喊道:“慢着!”
申海泉回過頭來,皺了皺眉頭問道:“又怎麼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葉揚從申海泉的神態中可以看得出他內心的焦急,不由莞爾道:“你剛纔闖紅燈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嗎?有本事你就把我的車撞開,不然,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申總,能不能別和他們磨嘰了?再耽誤點功夫恐怕就來不及了,會出大事的,到時候就算是我恐怕也回天乏術啊!”從銀色跑車的後座上伸出來半個身子。是一箇中年男子,長着一張教科書般標準的國字臉,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到申海泉和葉揚交談,他不由皺了皺眉頭道。
申海泉神色變幻,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到底是心中有事,權衡再三,不得不妥協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撞了人家不用賠點錢麼?”葉揚輕聲笑道。
“呵呵,我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來訛錢的是吧?你也只有這麼點出息了。”申海泉冷笑一聲道:“說吧,要多少?”
葉揚道:“不是問我要多少,而是要問那個被你撞了的姑娘要多少!”
申海泉皺了皺眉頭,對着車上的人喊道:“周揚,你出來。拿點錢賠給那個倒黴女人!就當是做慈善了!”說着又轉身對着葉揚道:“怎麼樣?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葉揚也不回答,看着一個叫周揚的小胖子從後面的跑車上下來,邁着腿朝後面奔去,葉揚這才搖上車窗。對身後的中年司機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中年司機點了點頭。葉揚心中思量,這次暫且就放過你了。於是便道:“你來開車!”
和中年司機換了位置,葉揚囑咐他給申海泉讓了道,免得這個傢伙爲了什麼事情着急,又撞了人。這纔開着車鑽入了緩緩行駛的車流之中。
不一會兒,黑色的奧迪汽車偏離了江東市的主幹道,駛入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順着這條路一路到了市郊,進入了一片別墅羣,又走了幾百米,到了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
葉揚一下車,便看到申海泉的銀色跑車停在了別墅前面,不由皺了皺眉頭。還沒想通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看到白鶴行帶着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迎了上來。
“葉老弟啊,怎麼纔來?路上堵得厲害?”
葉揚點了點頭。白鶴行連忙道:“快,快,快!咱們快進去吧,救人如救火,裡面說話。”
白鶴行邊走邊介紹,跟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分別叫做申蘭珍和申煥俞,是對兄妹,一看到葉揚,兩人原本殷切的目光似乎瞬
間就變得有些黯淡下來。
事情也不復雜,申蘭珍和申煥俞的父親,老爺子突患重病。剛好白鶴行在他們家做客,而又碰到隨行的醫生和醫院請過來的專輯束手無策的情況,於是白鶴行便向申蘭珍和申煥俞推薦了葉揚這麼一位民間高手。
只不過,看申蘭珍和申煥俞的神情,似乎對於白鶴行口中盛讚的葉揚,都有着那麼一絲的懷疑。不過又因爲白鶴行的身份,不好明着拒絕人家的好意,而沒有表露出來。但葉揚還是能夠看得出他們表情中的敷衍。
“葉醫生是吧?來,來,來,快請坐,老爺子的病情要多多麻煩你了。只不過剛剛犬子請了一位名醫過來,等下再拜託您給老爺子診斷診斷。”申煥俞的話說得還算客氣,但表情中的冷淡卻是有些溢於言表,這還算好。
不過白鶴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俗話說一事不求二主,自己把葉揚請過來,沒想到申家人自己又請來了一個醫生,卻把葉揚晾在了一邊。自己心中難免過意不去,略帶歉意地看了葉揚一眼。葉揚朝白鶴行微微一笑,倒是十分的灑脫。
申蘭珍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頭,擡頭往樓上申老爺子的臥室看了看,站起身又坐下來,顯得十分的焦躁。
申煥俞看了申蘭珍一眼,不由喝道:“蘭珍!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別人還以爲天要塌下來了呢!給我好好坐着!別讓人家看我們申家人的笑話,這不是還有白總和葉醫生在呢?”
申煥俞不說還好,這一說,申蘭珍的脾氣就像是點着了的炸藥包一般,瞬間爆炸:“什麼葉醫生?你說的是這個小孩麼?”
申煥俞的神色一變,歉意地朝着白鶴行看了一眼,只見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不由得抱歉道:“不好意思,白總,蘭珍的脾氣有點暴躁,請別見怪!”他這樣說,卻是理也不理葉揚,也不在乎申蘭珍的話對葉揚的鄙視。
“本來就是嘛!這麼大點的年輕人懂什麼醫術?還說是學中醫的!估計都沒畢業吧?”申蘭珍得勢不饒人的道。
白鶴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朝葉揚看了一眼,卻見他依然是微笑着坐在那裡,不動神色,對於申蘭珍的話語充耳不聞。
“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申煥俞看到白鶴行的神色變幻,不由得低聲呵斥道。
“怎麼不能說了?你說他是醫生連個藥箱都沒有,還行什麼醫?我看是個江湖騙子還差不多!白總,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被他騙了,居然會相信他是個醫生!反正我是不會讓他看我的父親的!”申蘭珍咄咄逼人的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可沒心情來招待這麼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申煥俞尷尬地咳嗽一聲,看着白鶴行,歉意地道:“你看白總,這事情鬧的。我不是不相信這位小兄弟,只是現在情況比較危急,家父的病也不是什麼傷害小病,實在耽擱不起,所以舍妹說話可能就重了點,還望擔待啊。”
葉揚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就當過來學習學習吧,這個病我還真看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