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微微一笑,說:“那謝謝所長,不過恐怕得找個清靜的地方。”
“當然了,這樣吧,到他囚室去,他是單獨關押的,很清靜。”
女人點點頭,又大概的看了看犯人們的做工工藝,一行人帶着秦三爺,到樓上的囚室去了。
囚室在二樓,這裡的戒備就更爲嚴格了,整個二樓的涼臺是用鋼筋焊接成爲密密麻麻的一個護欄,涼臺通道里,各上十多米,就有一個鐵柵門,每一道門都上着鎖子,看到所長等人過來,二樓值班的獄警肯定很迅速的打開了門。
所長拍拍這個值班獄警的肩膀,對值班獄警說了句什麼你小姨子又來找你的什麼什麼的開玩笑的話,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一面笑着,一面走了進去,女子也很客氣的對這個獄警點頭笑了笑。
秦三爺被帶到了房子裡,所長說:“老秦,你今天配合一下這位畫家,晚上給你加餐。”
秦三爺‘哼’了一聲,在自己的鋪上坐下,值班的獄警走過來,把鎖在牆上的一個鐵鏈鎖在了秦三爺的腳鏈上,這樣,他就只能在限定的那點範圍內活動了。
那個帶着鴨舌帽的畫畫的人,很拘謹的在旁邊一個小凳上坐下,架起了畫板,開始作畫了。
女人擡腕看看手錶,說:“所長,要不你們先忙,我們在這裡等一會。”
“這不好吧,你是我們的貴客,晚上我還準備請你吃頓飯。”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等他畫好就離開,我在省城的生意最近很忙,改天我提貨的時候,我們好好喝兩杯。”
“這……”所長有點拿不定主意。
“哎呀,沒事的,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對象了,真不用客氣,你忙你的去吧。”女人嫵媚的笑着,用手推了推所長。
所長實際上今天真的還挺忙的,要到局裡開會,他就叮囑了幾句,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帶着幾個領導離開,因爲他們也知道,這一畫起來,估計要很長時間才能結束,他們纔沒有哪個耐心等候。
這裡只剩下一個值班的獄警了,他在房子外面的走廊裡很無聊的看着樓下。
而女人這個時候才認真的看着秦三爺,她強壓住自己的心跳,她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會投入到他的懷裡,她還怕她會因爲激動,破壞了將要完成的整個重大行動,所以她只能使勁的咬着嘴皮,讓自己的情緒得到鎮定和控制。
這樣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她覺得她可以面對秦三爺了,她覺得她的情緒已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這時候,她纔回過頭來,看着秦三爺,他瘦了,人好像也虛弱了不少,半年前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的他,神采飛揚,器宇軒昂。
女人陷入了沉思中,這個負心人,卻讓自己一直難以丟棄,他們是同門的師兄妹,他大她差不多六七歲,枯燥的練武生活,讓他們有了愛情,而後,他們結婚,生下了秦小軍,可是,在小軍只有一歲的時候,秦三爺卻因爲事業逐步發展,開始得意忘形。
他整天整夜的在外瀟灑着,大把的揮霍,他的身邊也不乏衆多更爲年輕漂亮的女人。
爲此,兩人開始發生了口角,再後來,大打出手,同爲練武的師兄妹,都有一樣的火氣和霸氣,他們時而和好,時而又爭吵,大鬧,就這樣折騰了半年,女人終於忍不住,提出了離婚。
秦三爺是絕對不願意離婚的,說真的,他實際上和這個女人還是有很深的感情,但是,每每在外面看着那些花花綠綠的年輕女人,他又無法剋制自己不去佔有她們的慾望。
但女人剛毅的性格決定了有的事情由不了他,女人有一天忍不住,大鬧一場,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20年,但是,女人隨時在關注着秦三爺和自己的孩子,她經常都會潛會西林市,遠遠的看他們,她永遠都無法割捨掉這份感情。
幾天前,她在報上看到了秦三爺被抓的消息,她來了,她要救他出去,還要讓他明白,那些外面的女人靠不住的,最後,還是自己才能救他。
她的思緒飄揚着,這樣就過了好長時間,連那個值班的獄警都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無聊,一個人到走廊的拐角處去吸菸了。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回憶被她快速的軋斷,她決定動手了,下面留給她的時間也許只有幾分鐘,就是這幾分鐘也能決定秦三爺和自己的自由,生死。
她慢慢的靠近了畫師,哼起了一首歌,那是過去秦三爺最喜歡聽她唱的一首歌:不信眼淚,能令失樂的你愛下去,難收的覆水,將感情慢慢盪開去,如果你太累,及時地道別沒有罪,牽手來空手去就去。
起初,秦三爺一點都沒有在意,因爲歌聲哼的聲音很小,也很模糊,但只是十多秒之後,秦三爺就難以置信的扭過了頭,看着這個貴夫人,他一下子胸口充滿了溫暖,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子,當年每天都能聽她在唱……他的眼眶也慢慢的絲潤了,接着他看到女人對着他笑了笑。
然後,女人就擡手一掌砍到了她帶來的那個畫師的脖子上,一聲輕微的骨頭斷裂聲之後,那個畫師一頭就倒在了這女人的胳膊上。
女人的身體具有無限的力量,她拎起畫師的屍體一點都不費力氣,她把畫師放在秦三爺的牀上,秦三爺激動的剛要說話,女人就擡手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很快的用衣領中的鋼絲給秦三爺打開了手銬腳鐐,指了指畫師屍體上的衣服,又指了指手銬腳鐐,就強忍着想要和秦三爺擁抱的想法,轉身又到了囚室外面的走廊。
秦三爺一點都不笨,女人簡單的幾個手勢他全部理解,因爲這個女人是自己並沒有辦理離婚手續的莫含燕,他絕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了她,他真想摟她在懷,問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問問她是否也在想念自己。
他更想立即就洗掉莫含燕臉上的易容物,好好的看看她,看看她長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