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男人卻笑出聲:“擺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你敢殺人麼,嗯?”
清歡心想,宋醒也許不敢,她就說不定了。可她只是把下巴擱在了男人的肩頭,咬了咬他的耳垂,滿不在乎道:“那誰知道呢。”
男人的脖子很快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清歡眼尖地發現男人要反擊,但她的動作和反應都更快一些,趕在男人動手之前便擡腿踢中他的膝蓋,迫使他跪下來,然後抓過掛在壁上的皮質軟繩將男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繩子專爲情趣而生,不會捆疼,但卻很難掙脫,清歡邊打結邊跟男人閒話家常:“你知道嗎,我曾經學過一種打結的方法,叫做漁人結,一旦拉緊就很難解開,越是質地柔軟的繩子就能綁得越緊,恭喜你,成爲我的第一個試驗品。”說着,狠狠地將繩子扯緊,男人悶哼一聲。
清歡綁完他之後,隨手拿起桌子上男人的大衣穿在身上,然後靠近窗邊看了看,那裡倒是沒什麼人,可是想逃出去肯定不容易。她需要點時間來理清宋醒的記憶,然後再決定該怎麼做。
男人一開始把她帶到這裡來估計是想繼續折磨她的,清歡左右看了看,也沒找到什麼藥物,倒是桌上有奶油蛋糕和水果——至於這些食物本來要用作什麼,清歡懶得想,她吃了些果腹,接着把架在蛛網前的攝像機拖了過來。
那蛛網是用白色的軟繩做成的,上下左右四個角落分別有手扣,如果被固定在上面,就如同被蜘蛛網黏住的小飛蟲,插翅難逃。
“你本來是想跟我玩那個的,是嗎?”清歡笑眯眯地問,伸手捏起男人的下巴,見對方眼神怨毒,輕笑惋惜:“可惜我沒工夫讓你玩,但是如果反過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做什麼?!”男人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想做什麼,我要逃走,但手頭又不能沾人命,所以必須有個護身符才行,你說是不是?”清歡拿起一瓶潤滑劑對着男人晃了晃。“我陪你玩了三年,現在也該輪到你陪我玩了吧?”
她不是不能心狠,對待這個男人不需要柔情和憐憫。將宋醒置於那種地步羞辱折磨,如今她只是稍稍還個手,又不是要他的命,更沒有讓他夜以繼日的接客,難道還不夠仁慈麼?
兩個小時後,男人被綁在蛛網上,渾身上下青紫遍佈,早已沒了力氣。他臉上有着羞惱和不敢置信,從來都是他調教玩弄別人,曾幾何時自己竟然也成了被別人玩弄的對象?令他驚訝的是,宋醒被他教的很好,不僅將他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還了回來,甚至手段更甚!
清歡把錄影帶取出來放入大衣口袋,看着虛弱不已的男人,對他笑了笑:“感覺不錯吧?我是個女人尚且能爲你帶來這樣的歡樂,你不妨試着去找個男人。就像……三年前你跟我說過的那樣,沒嘗過男人的xx就不知道男人的好。”說完,她將男人身上的磁卡還有車鑰匙以及錢包等等都拿了出來,取出自己能用到的,同時當着男人的面,用玻璃片剜出了自己肩頭植入的芯片。
那是怎樣一種痛?可清歡全程面不改色,好像身體上的疼痛並不算什麼。她做完這一切後,又過來要問男人的賬戶密碼,男人本不想給,但兩個小時的折磨讓他深深意識到清歡的手段比起自己來只強不弱,得到密碼後,清歡迅速離去。
推開門的前一秒她不忘友情提醒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別忘記,我這兒還有剛纔咱們倆的‘激情視頻’呢,如果你敢泄露我的行蹤,我保證,你會在三天內成爲帝國最紅的人。”
男人無力地掙扎了一下,可清歡把他綁的死緊,他根本沒法解開那見都沒見過的繩結。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解脫就必須有人進來救他,可他是什麼身份?魅色的幕後老闆!人人見了都要點頭哈腰的魅爺!從來只有他收拾別人的份兒,可今天竟然陰溝裡翻船被個女人收拾了!這會兒要是有人進來,看到他堂堂魅爺被綁在蛛網上渾身青紫交加還被爆了菊,滿臉潮紅,他這臉還往哪兒擱?最重要的,也是男人不想承認的一點,去他媽的他竟然在那女人手裡得到了xx!
這簡直就是恥辱!
宋醒,有種你就別讓老子抓住你,否則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魅爺想什麼清歡纔不在意呢,她剛離開房間,就被門口的人叫停了腳步。他們看着她身上屬於魅爺的大衣,眼神有點不滿。在宋醒的記憶裡,這裡的人,無論男女都可以任意玩弄她,門口的這兩個保鏢自然也是如此。在“魅色”裡,別的人是不被當成人看,而宋醒,宋醒就像是條狗。
或者說還不如狗,這裡養的狗都比宋醒過得好。
而宋醒做錯了什麼呢?她只是愛上了一個男人,成爲了他的盾牌,然後在失去利用價值之後,被無情的拋棄了。
清歡梳理着腦海中的記憶,雙手環胸將門帶上。魅爺折磨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旁觀,所以保鏢們只能在門外等,而這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怎麼,要攔我?爺還在裡頭,我既然能出來,自然是他授意的,如果不信,你們可以進去問他呀。”
她吃準了保鏢們不敢去吵醒喜怒無常的魅爺,所以故意這麼說。果然,保鏢們面面相覷,將路讓開。清歡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直接用魅爺的磁卡刷開了貴賓專用電梯。
電梯一下去就是地下停車場,她拿到了魅爺的車鑰匙,但這車她不能開太遠,因爲裡頭有定位,很快就會被找上。
剛找到跑車所在,清歡就被一個女人攔住,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正是那個在她被男人抱起來的時候瞪她的女人。此刻女人正眯着眼睛盯着她:“爺讓你出來的?”
“不然呢?你以爲我有那個本事自己出來?”清歡笑着問。
“那你也不能走!”女人伸手來拽清歡手腕。“必須等到爺出了房間親自說他讓你走才行!”
清歡輕巧躲開,讓女人撲了個空。“是嗎?可我還偏偏要走了。你要是不服氣,儘管有膽子進房間就成,何必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同時還有幾分恐懼,可能也是害怕忤逆魅爺的命令。但她隱隱的覺得不可能,宋醒這小賤人都在魅色帶了三年了,爺給過的逃生機會全都是在耍着她玩,從沒有放她出來見陽光的,這一次怎麼可能是真的?
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僅此而已,沒有絲毫證據。
清歡沒有時間跟她糾纏,直接擡腿踢了過去,正中小腹,女人穿着一條真絲短裙,清歡這一腳可不輕,登時就疼的爬不起來了。清歡幾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平時你不是很喜歡踢我掐我麼,怎麼了,今天戰鬥力這麼低?”她還沒穿鞋呢。
見女人仍然滿眼怨毒,清歡懶得搭理她,宋醒在魅色裡屬於最底層,人人都能踐踏她。就連和她差不多的女人都覺得比宋醒高貴,要從欺辱宋醒來尋找自己的優越感。清歡一個手刀劈下去,女人立刻翻着白眼暈了,於是她順勢脫下女人的裙子跟鞋子套在了自己身上,雖然還是沒有內衣穿,但讓清歡穿別人穿過的內衣,她暫時還沒有這麼重口味。
雖然這條真絲短裙堪堪只能遮住屁股,但清歡已經很感恩了,有總比沒有強。她迅速穿上魅爺的大衣,鑽進了車裡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兩個小時後,終於恢復了點力氣把蛛網拽斷又自己磨掉繩子穿上衣服的魅爺終於臉色鐵青地出現在了地下停車場,但他的車子也好,小玩物也好,都失去了蹤影。
女人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她警覺自己被綁在了柱子上,而魅爺正翹着二郎腿,手裡拿着鞭子,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女人恐懼不已,連忙求饒,順便將清歡供了出來,表明自己是想阻止宋醒離開,是爲了魅爺才這麼做的。
可魅爺卻狠狠一鞭子抽在她腰腹處,那裡被清歡踹了一腳後就疼得要命,這一鞭子更是讓她感覺五臟六腑都有火在燒。
魅爺勾起一抹沒什麼真心的笑:“那你爲什麼沒有攔住她呢?”
女人體如篩糠,魅爺卻覺得頗有意思。沒想到那女人性子裡竟然還有這麼野的一面,不僅騙過了他的手下,還出手狠辣直接將懷疑的人打暈,甚至搶走了衣服跟鞋子……呵,三年了,他竟然沒看出來,宋醒還有這麼一面。
是因爲之前那場折磨讓她骨子裡的倔強覺醒了?總之,現在他覺得宋醒很有意思,所以務必要找到她毫髮無損的帶回來。而在這之前,他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出出今天的氣。
這個看到他的磁卡還敢懷疑追下去,自作主張攔住宋醒,卻又沒能真的把宋醒抓住還被宋醒擺了一道的女人,留着沒什麼用了。
清歡把車開到了一個人流量比較多的地方就下了車,爲了接濟窮苦大衆,她沒有關車門,順手還把鑰匙留在了車上。
然後她用了十分鐘時間花掉從魅爺錢包裡找到的現金買了衣服換上,順便把魅爺精緻昂貴的手工大衣隨手丟進了垃圾堆。
再然後她買了一個包包,同一時間從魅爺的三個戶頭分別轉走了三十萬聯邦幣,整個包都撐滿了。
這個世界屬於君主立憲的現代世界,但是現在的國王陛下地位並不高,議會纔是真正決策的地方,而國家的軍事力量則掌握在上將冷覺手中。爲了拉攏冷覺,國王陛下親自將自己最心愛的小女兒賜給了對方,兩人很快就要結婚了,那將是普天同慶的大事。
也正因爲婚期在即,這段時間首都戒備森嚴,清歡避開了有攝像頭的地方,宋醒的這張臉太顯眼,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等到她成功銷聲匿跡之後,魅爺的人也找到了服裝店,回去後把清歡的行蹤報告上去,魅爺反倒笑了,宋醒越是這樣聰明機智,他對她的興趣就越大。所以他揮揮手,表示不在乎那幾十萬聯邦幣,反而讓手下抓緊時間回見把人給找到。
那可是小公主親自送到這兒來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跑了。
一個城市裡,最亂的地方必然是最容易掩藏行蹤的地方。聯邦政府首都的貧民區位於首都的西南角,這裡很大,魚龍混雜,很多人出現了又消失了,他們的生死政府根本不會理會。這陣子查的嚴,他們安分了些,但仍然有人打架鬥毆,兜售毒品,賣淫……充斥着高危險人羣的地方也是兇殺現場最頻繁的一處。
清歡在這裡租了一間地下室,大概有十平米吧,除了牀馬桶還有燃氣就滿了,而且陰暗潮溼。收錢的房東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色迷迷的目光看了清歡好久,甚至還試圖揩油。
清歡一開始沒在意,房東便以爲她是個好欺負的女人,這裡的女人哪有正經的?於是在清歡洗澡的時候他偷窺,誰知卻被清歡狠狠地揍了一頓。房東有點理解不能,他一四十歲的壯年漢子,身高一百八體重也是一百八,但他卻被一個纖細瘦弱的女人揍趴在地上起不來?!
簡直太玄幻了。
好處就是被揍過一頓後房東的態度好了許多,清歡暫時不能隨意出去走動,宋醒的身體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縱慾過度是其一,魅色裡的人不管她願不願意,會無間斷的給她下藥,這樣的話她的身體會產生反應,可以接客。總得來說,裡子已經被掏空了。更別提她身上那麼多傷痕了,刀傷鞭傷咬上抓傷還有數不清的骨折脫臼……清歡也受過這樣的罪,她知道宋醒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再加上之前取出追蹤芯片的傷口……蒼白的許久沒有見過太陽的身體,如果不是裡頭清歡的靈魂極其堅韌,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也是直到把房東揍得心服口服後清歡才鬆了口氣。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慢慢調理宋醒的身體,在這段時間裡,她需要食物藥物還有其他東西,房東是個很好的人選。
她的錢也是爲此準備的,清歡可沒想過去打工。她不準備動用自己的力量,就只能從日常食譜和鍛鍊開始改變。想把一具空虛的身體變得健康,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她想起她會煉丹,但是條件又不允許,蒸炒炸煮煎燉熗……沒見過這樣煉丹的,再說了,這個世界丹藥的存在不被允許。
所以最後清歡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食譜加鍛鍊。貧民區裡的人是被整個聯邦政府放棄的,他們只是象徵性的派點憲兵來巡邏,只要不鬧得太大,基本上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清歡用化妝品改變自己的容貌和外表,讓她看起來平平無奇,頂多算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女人。貧民區不需要身份證這種東西,這裡的無名氏數不勝數,警察也不會來盤查。
三個月後,她坐在自己的小牀上看着信號不好的電視機裡歡天喜地的宣揚着上將冷覺與公主的世紀婚禮,看到那兩人互相交換戒指然後親吻並在神的面前許下一生一世忠誠的誓言。
清歡猛地覺得心頭一陣劇痛。她捂住心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具身體還沒有死透,即使宋醒已經跳下了忘川河,她的愛情和記憶還是留在這具身體裡。她因爲看到冷覺而痛,甚至痛的不知該如何訴說。
清歡不習慣這種來自愛情的疼痛,她在牀上坐了會兒,很快就把屬於宋醒的痛覺壓抑住——宋醒已跳下忘川河,如今這具身體的使用權屬於她,而她不會爲冷覺感到疼痛。
現在宋醒的身體好轉了些,雖然仍然內空,但至少不會跑幾步就氣喘吁吁了,雙腿也比較有力氣。如果當初換做是現在狀態的清歡,憑藉短暫的爆發力至少能把房東那頭蠢豬揍成半身不遂,結果只是讓他鼻青臉腫一個星期,真是便宜了他。
想到這兒,清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對電視機裡的婚禮直播沒什麼興趣,她又不是真正的宋醒。
等到百年後宋醒從忘川河裡爬出來,自然不會再爲冷覺心動或是心痛。雖然只和宋醒見了一次面,但從這具身體的記憶,清歡知道,宋醒不是那些執迷不悟的人,她只是不知道真相,如果她得知了真相,如果她得知,冷覺根本不值得她愛,她會立刻快刀斬亂麻。
而在這之前,清歡要把這具身體的靈敏度再提高一些。她每天晚上都打坐吐納,只有招式是不夠的,力量速度都缺一不可。
就這樣,清歡在貧民區的地下室整整待了兩年,纔算是勉強滿意。
人類的身體當然不能和她幻化出來的比。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達不到清歡的要求,如果不是她能吃苦,宋醒現在的身體也只能算是個普通人。
因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清歡決定離開貧民區。她對房東說要走的時候,兩年相處下來,色狼房東竟然還對她真有了幾分捨不得,清歡瞧着他的眼淚,心想,不是捨不得我,是捨不得我給你的小費吧?這兩年,她的錢除了必需品之外,基本上是全花在這胖子身上了。
房東嘿嘿直笑,清歡留下夠用的,順手把剩下的幾萬聯邦幣給了房東,算是答謝他這兩年來的跑腿。
兩年裡有一次魅爺的人還真就來了貧民區盤查,那會兒,待在地下室的清歡都已經準備好打一架了,誰知胖子房東竟然矢口否認說沒有見過她。這份人情清歡記着呢,人情債錢償,還有比這更適合的麼?
房東看着清歡走的時候,也是真有幾分落寞。貧民區就是這樣,無數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但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想做什麼。她的眼神和氣質都和整個貧民區格格不入,在貧民區的這兩年,她這樣年輕美麗,卻能安於地下室兩年,沒有出賣身體,也沒有做違法的事情,就只是待了兩年。
胖子搖搖頭,把錢藏了起來,地下室空了,他又可以再招租了,只是這一次,肯定不會再有像清歡這樣出手大方的租客了。
離開貧民區,一是因爲時間差不多了,二也是因爲清歡找到了混入上將莊園的辦法——他們家正要招聘一批新的下人,年紀要求在二十五歲以下,五官端正,學歷沒有要求。
貧民區雖然骯髒混亂,但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少,清歡看了看手頭的id卡,嘴角露出一抹笑。她特意化了妝,又換了普通的衣服,看起來格外淳樸。
成功進入莊園後,管家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挑到這兒了,基本上都是家世清白沒有污點的,剩下只要看五官跟氣質就行。
公主殿下不喜歡太過美麗的,所以漂亮的幾個不能要,氣質出衆的也不行。剩下的幾個,太普通的自然不行,得留個清秀的,能讓人看得順眼,又不至於令人驚豔。雖然管家覺得公主殿下這個要求純粹是多此一舉,上將根本不在乎女人的容貌氣質,他不近女色,公主真是操了太多心。
清歡現在容貌清秀又不扎眼,個性溫順又內斂,自然得了管家的青睞,成功成爲了莊園的一名小女傭。
確定了人選後,管家帶着她們參觀了整個莊園,告訴她們哪裡是主人的房間,哪裡是她們的房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並且嚴格告誡她們,如果看到了上將殿下,絕對不許大驚小怪,更不許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