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慢悠悠地來到收銀臺邊,看着張嬸說:“你好,請問你是張小麗嗎?”
張嬸看祁慕的樣子只覺得有些眼熟,她又認不出是什麼人來,她這個時候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所以表情略微尷尬地回答:“我是,請問你是?”
“我叫祁慕。”祁慕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主動亮明身份,爲的就是看張嬸的態度。
張嬸聽到這個名字,臉頓時變得刷白。祁慕眯着眼睛審視着張嬸,她判斷張嬸絕對是知道她的,而且絕對有虧心事,不然不可能是這種表情。
“什麼?”張嬸呆愣了一會兒決定裝聾作啞,“我們認識嗎?”
“我不認識你,但是我媽媽認識,她叫沈秋。”祁慕淡定地說,面上完全看不出其他情緒。
“原來是你啊。”張嬸故作激動的樣子,“你都長這麼大了,當你我離開祁家的時候,你還不會走路說話呢。”
在祁慕的眼裡,張嬸這演技也就太捉急了,就算現在補救也沒用。
“張嬸,你就不好奇我怎麼會突然過來找你?”祁慕盯着張嬸看,生怕漏了一絲表情。
明明就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張嬸被祁慕凌厲的眼神看着,只覺得心裡發虛。
“對啊,祁小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張嬸略微有些結巴地說。
祁慕拿出手裡準備的那一大袋水果,笑着對張嬸說:“我看了我媽媽的日記,聽說她去世以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她,身爲女兒,我覺得應該替她感謝感謝你。”
祁慕怕張嬸會和羅豔聯繫,所以特地來了這麼一招。她不表現出對沈秋的死有懷疑,纔不會打草驚蛇。要是張嬸和羅豔說了她看過沈秋的日記了,那羅豔和祁靈涵也應該沒那麼厚臉皮敢過來煩她。
“祁小姐真是客氣了。”聽祁慕這麼說,張嬸才放心了些。但她對祁慕突然出現還是覺得奇怪,“祁小姐不會就是爲了這個來找我的吧?”
“還有一點事情。”祁慕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看到媽媽的日記,裡面寫我的後母羅豔在她死之前一直欺負她,我想找您問問,這是不是真的。因爲羅阿姨她對我很不錯,她要是真的這樣對待我的母親,那就……張嬸,你也是看着我出生的,我怕羅阿姨一直都是裝着對我好的。”
張嬸聽到這話,腦子轉得飛快,然後便對祁慕說:“祁小姐,有些事情你是要知道的。雖然祁夫人知書達理,但是其實她生產以後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後來抑鬱症深化,她開始幻想誰都在害她。當年羅夫人從來沒有對你媽媽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一切都是你媽媽幻想出來的。”
張嬸的話可和葉嘉柔的完全不一樣,葉嘉柔說的和沈秋日記裡寫的差不多,無法就是羅豔多囂張,不把沈秋放在眼裡,經常挑釁之類的。現在張嬸說了這麼一出,祁慕完全可以確定張嬸就是羅豔的人,而且她和羅豔最近還有聯繫。
祁慕捂住嘴巴,睜大眼睛:“原來我媽媽死前得了精神病。”
張嬸見祁慕這個十來歲的少女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話,也不疑有他,裝作好心地安慰道:“祁小姐別傷心,人死不得復生。”
祁慕已經看出了張嬸的態度,和張嬸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假意又和張嬸聊了聊沈秋生前的事情,便告辭了。
原本祁慕的臉是笑着的,當她背過張嬸的時候,整張臉都陰冷得和冰塊一樣。
根據沈秋的日記,張嬸和羅豔並沒有多少接觸,現在看來,未必啊。祁慕知道沈秋的死絕對和張嬸有關係,但是她現在完全沒有辦法查出張嬸和羅豔的關係,還有她們究竟對沈秋做了些什麼。
祁慕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弱,明明真相已經近在眼前了,她卻沒有辦法破解。
“或許我要做些什麼事情,讓自己變強大。”祁慕有了這個想法,然後便一直藉着前世的記憶尋找方法。她原以爲藉着高考考上好的學校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現在想來真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有很多處於灰色邊緣的事情,不是她一身乾淨就能解決的。就像祁靈涵對宋祺表白的事情,她就是用了下作的手段,才得以讓祁靈涵付出代價。
簡櫟只有上午有考試,所以中午祁慕回到公寓的時候,簡櫟已經悠閒地在客廳裡抱着筆記本把玩了。
“今天出去結果還好嗎?”祁慕一進門便聽到了簡櫟的問候。
祁慕一邊換着鞋子一邊點頭:“還是有收穫的,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簡櫟看祁慕說得那麼隱晦,就是不太想讓他知道。他雖然好奇,但是他更尊重祁慕,所以他不再問這件事,轉而換話題:“有話題就好,快過來和我一起看旅遊路線,有想要改進的都告訴我,不然我就訂機票了。”
“好。”祁慕換好鞋子以後就來到了簡櫟的身邊,和他一起看着屏幕,聽着他講那些景點和城市。
祁慕現在心裡想着其他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思聽簡櫟說這些。
“慕慕,你在想什麼?”簡櫟看出了祁慕的心不在焉,拍着祁慕的肩膀問道。
祁慕在路上已經想好了一些翻身的事情,但是她又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功,她也需要有一定的資金才能啓動自己的計劃,但她現在全靠簡櫟養着,這開頭的第一步就走不了。
“呃,在想一些事情,我沒事的,我們繼續說吧。”祁慕將頭靠在簡櫟的肩膀上,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電腦屏幕。
“有事就直接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到你。”簡櫟別過頭吻了吻祁慕的額頭,希望祁慕可以告訴他。
“想做一些事情,但是缺錢。”祁慕很簡單地說,在她眼裡簡櫟也就是一個家道中落的窮小子,和簡櫟說根本就解決不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