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白頭偕老

凌山位於漠北草原的邊緣,過了這座山,再越過一片沙漠,就到達了天盛的國界。

旭陽說他在這裡等她,可是凌山這麼大,她要怎麼找呢?總不能弄個大喇叭喊吧。

翻身下馬,牽起繮繩,在山下四處尋找。

這凌山的風景倒是不錯,湖色山光,風景秀麗。藍天白雲,伴着徐徐山風,飄來一陣陣山花的香氣。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在看到一座簡易的木房時,夏小萱終於忍不住激動的跑了過去。

“蕭君洛,蕭君洛,我來了,快出來迎接老子。”

夏小萱興奮的一路跑了過去,沒看到那貨出來迎接自己,直接推門進了房間。

“姓蕭的,你還拽起來了,竟然敢不出來迎接你姑奶奶。”

原本以爲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故意給她擺架子。但是推門進去後,看到房間裡卻是空蕩蕩的。

要說空蕩蕩也不合適,這裡有生活的痕跡。桌子上有茶,花瓶裡有花,一看就是被服侍的很好的樣子。

在牀頭她看到了被修復好的,她斷掉的鎖骨鞭,沒想到他一直帶在身上。

可是他的人呢?怎麼會不在。

確定他不在房間裡,夏小萱轉身急忙出去找人。既然他就住在這裡,應該不會走遠,她要去找他。

看着從房間裡出來的人,青衣正要向前,卻被阿紫阻止了。

“讓她自己去找吧,有些話還是他們當面說的好。”

青衣點了點頭,雖然這些日子一直替主子不值,但是看到她終於出現了,他心裡也欣慰了。主子終究是沒有白等,對他來說,這樣就值得了吧。

兩人皆是嘆息一聲,然後開始各自忙碌。阿紫去做飯,青衣去劈柴。

夏小萱沿着小溪,一路找下去,還是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倒是在岸邊看到一位垂釣的老人,那滿頭的白髮,從背影看上去,倒是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急忙跑過去打聽。“老伯,請問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位老人身子顫了一下,手裡的魚竿都不小心掉進了湖裡。

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大概是她太唐突了,嚇到了老人家,忙彎身去替人家撿魚竿。

“老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魚竿給你。”她撿起魚竿想要還給老伯,卻沒想到老伯卻背過身去,不與她對視。

莫非這位老人家在這裡隱居慣了,不喜歡和外人接觸,這倒是有可能。看他頭髮一片雪白,在這裡的年頭應該不少了。但是隻是從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來看,實在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體型,看來這裡山清水秀,確實挺養人的,難怪那貨選擇在這裡等她。順便還能在這裡保養一下,還真是兩全其美。

既然向人家打聽事,她就不能端架子,所以她轉過去,接着討好。

“老伯,我不是壞人,也不是來幹壞事的。我只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這老頭也真奇怪,她剛轉過去,他又躲開了。夏小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到她長的很瘮人麼?讓人不敢直視。對着水中的倒影,顧影自憐了一番,確定不會嚇到人

,才踏實了。

既然不是她的原因,那肯定就是對方的原因了。或許這位老伯長相奇醜,不想讓她看到呢。

想到這裡,她也沒有再繼續跟人家玩捉迷藏的遊戲,誠懇的說道:“老伯,既然你不想見我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我只是來打聽一個人,您能不能告訴我,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着玄色袍子,就和您身上的顏色差不多,長相很俊美的男子?”

那是身影明顯一僵,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夏小萱感覺他有些不自然。莫非他是太久沒跟人交流,連人類的語言都不會說了?這也不是不可能。

夏小萱給他想了個辦法,即不會傷他自尊,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樣好了,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如果你看到他去了哪個方向,你用手指一下就好。如果沒有看到,您可以直接搖頭,我自己再去找。”

她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沒想到那老頭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正在準備放棄的時候,那人卻開了口。

“他是你什麼人?”

這聲音冷冷的,有點僵硬。似乎還有點熟悉,但是夏小萱此時沒心情想那些,只是聽到他開口,心中雀躍不已。

不過他這個問題讓她有點不好回答,他是她什麼人?想了想,說道:“他是我未婚夫?”這應該沒錯,而且還是御賜的。

“你不是要和別人成親了麼?又何必再來找他呢?”

夏小萱一愣,納納的看着眼前玉樹臨風的老頭。連這事他都知道,看來和蕭君洛的交情匪淺。這廝混的不錯,不僅遊山玩水,還有時間交朋友,而且還是忘年之交。虧她一路都是內疚的來找他,擔心他會因爲想她,而身心憔悴呢?看來她是多慮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理虧,她也不能擺高姿態。

呵呵笑了笑,“老伯,看來您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您了。我和旭陽只是朋友,我照顧他只是因爲他受了傷,不存在男女感情在內。而且現在他已經成親了,是族長的女兒,可漂亮了。估計現在就算我去找他,他都不會要我。所以您不用擔心,不對,您幫我對他說,不用擔心,都過去了。”

“真的只是朋友?那爲什麼到現在纔來找他?你知不知道他爲了給你的朋友治傷,自己也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你心裡就一點也不擔心麼?”

這質問的口氣,到很像是某人的孃家人。

“蕭君洛也受傷了麼?嚴重麼?現在怎麼樣?”她一直以爲他是強大的,那次確實看到他臉色不好,但是他還能走,所以她覺得應該沒事。但是聽老伯這麼說,心裡一緊,不由的擔心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老頭還挺執着,夏小萱只好如實回答。

“我不知道他受了傷,還以爲只是累的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等我,知道後,我就快馬加鞭的來了。如果他無法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至少讓我見他一面好不好?”

嘴上說的這麼可憐,心裡卻忍不住腹誹。這貨是找到撐腰的了,要對她三堂會審怎麼的?他最好別出來,否則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你確定要見他?”

老頭還真囉嗦,夏小萱知道自己沒有討價的權利,堅定的說道:“是,我想見他,求您讓我見他一面吧。有些話,我要當面跟他說。”

“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不會!”難到他傷的真的很嚴重?原本焦躁的心情,聽到老頭如此反覆的強調不由緊張起來。

這次老頭沒有再爲難她,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的轉過身來。

待她看清眼前這人的容貌時,頓時震撼的說不出話來。手裡的魚竿脫手而出,時間在此定格。

那熟悉的五官,不正是她日日思念的人麼?那菱角分明的輪廓,分明那麼清晰,那熟悉的氣息,她早就應該感受到纔是。

可是眼前這人,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更多的還是心痛。

她想出手去觸碰,但是又不敢,愣愣的把手僵在了半空中。

淚水模糊了視線,越想看清,越覺得模糊。終於滾燙的熱體奪眶而出,心痛到不能呼吸。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幫她擦去眼淚,生怕碰痛她一般,小心翼翼,大概也是怕這是一場夢,她會消失不見吧?

“萱兒,我現在變醜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黯啞的嗓音中,是剋制不住的激動。等了這麼久,每天都是從等待中度過,從日出到日落,由期待變成失落,就這樣一天一天,他真的怕她不會來了。

此處無聲勝有聲,夏小萱說不出話來,一把抱住他,撲進他懷裡哇哇大哭起來。她不知道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否則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知道,她一天,一刻都不會多待,也要馬不停蹄的回到他身邊。

“好了,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麼?”緊緊擁抱着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淚溼眼眶。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是無法訴說的。

聽到他這麼說,夏小萱哭的更傷心。

“蕭君洛,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嗚嗚……”

“沒有人害我,是我遭了報應,因爲以前總欺負你,所以現在讓我變成這個樣子。你不會真的嫌棄我了吧?”

“嗚嗚……哇……”

她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哭,把人家的衣服都哭溼了。

沒辦法蕭君洛只好把她的腦袋從自己懷裡揪出來,看着她哭的通紅的眼睛,鼻涕眼淚傻傻分不清楚。雖然很高興她這麼在意自己,但是卻不想看到她難過。

“你看你現在哭的眼睛跟個爛核桃一樣,醜死了。我想你也不會嫌棄我吧,正好我也不嫌棄你了,我們扯平了。”

她知道他故意說的輕鬆,是不想她難過。好不容易止住了哽咽,捏起一縷髮絲,在手心裡用力搓了搓,最後問道:“蕭君洛,你用的什麼染料,怎麼都弄不掉。”

他苦笑,憐惜的揉揉她的髮絲,“弄不掉了,不過也挺好看的不是麼?這下我們可以白頭偕老,舉案齊眉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才分開多久,他怎麼就會變成這樣?這讓人太難接受了。

“沒事,就是想換個髮型。走吧,先回去,我今天釣了魚,回去讓阿紫給你燉魚吃。”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牽起她的手,向他們的小木屋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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