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了最後一個人後,葉承歡面無表情拔出刀,把血淋淋的軍刀丟給暴怒,沒有任何喜色,也沒有任何興奮,就像是剛從一個大小姐的閨房裡走出來那麼簡單。
至此,他們三個人第三次對視一眼,得到的都是彼此失望的表情。
他們本想激發魁首一如既往血腥殺戮的鬥志,可是到頭來他們看到卻是一個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並且滿血復活的魁首。
儘管他毫不猶豫的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到現在爲止,一切都很順利,四個人兵不血刃的完成了一場單方面屠殺後便出了營房,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突然覺得天好藍,世界真美好。
這些從戰爭中踩着無數屍體走出來的狂人已經到了一定境界,那就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
他們已經不只是爲了某種功利去殺人,而是在真正的享受這件事。
他們又毫不費力的解決了一隊流動哨兵,再往前走便來到一座露天籃球場,場上幾個大兵正揮汗如雨、玩得正嗨。
葉承歡對那幾個小卒子實在提不起興趣,於是索性坐下來,摸出酒壺默默喝酒,把機會留給三個有準備的人。
三人對視一眼,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暴怒和鐵齒這回懂事的做了個“請”的姿勢:“女士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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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也沒客氣,挺着傲人的胸脯直奔籃球場而去。
“嗨!”
場上的“科比們”停了下來,差異的看到場邊突然多了個妖豔的外國大妞,兩隻湖藍色大眼睛眨啊眨的,正對他們招手。
他們本能的放下籃球正要過去,殊不知死神已經悄然來到身後……
又一次乾淨利落的幹掉幾個大兵後,清理屍體的任務自然還是落到了兩個“運屍工”身上。
剛做完了這些,只見兩個日本兵嘴裡烏里哇啦說着什麼姍姍而來,看來他們也是來參加這場籃球友誼賽的。
等他們看到眼前的場面時都是一愣,蜜糖叫了聲:“殺了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她只恨自己穿了高跟鞋,要想追兩個訓練有素的軍人怕是追不上了。
那兩個大兵一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暴怒一個甩手刀幹掉其中一個,又一刀卻刺了個空靶。
另外那個顯然是嚇壞了,跑得比兔子還快,鐵齒是組織裡有名的短跑健將,邁開兩條大馳電掣而去,眼看到了那傢伙背後卻一把掏空。
也活該那人倒黴,眼看就要脫險卻偏偏經過葉承歡面前,葉承歡捏着酒壺不緊不慢的伸了伸腿便把那人絆個狗啃屎。
他正要爬起來,鐵齒已經趕到,二話不說掄起一雙鐵拳雨點般往他身上招呼。
鐵齒是出了名的泰拳高手,最喜歡的就是貼身肉搏,在戰場上只要到了這個環節,大家往往會把這個美妙的單項表演留給他,然後就開始進入“鐵齒時間”。
好容易抓住個自嗨的機會怎能錯過,於是那個倒黴蛋很快眼珠被打爆、脊椎被打折、一張臉被打得血肉模糊,直到他再也沒了半點兒生息,鐵齒還在意猶未盡的狂嗨。
葉承歡一皺眉:“人都死三遍了,你還沒爽夠麼。”
鐵齒這才停手,爽得一塌糊塗。
葉承歡看了看錶,“時間不多了,看來我們要加快節奏了。”
他剛剛起身,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神色馬上凝重起來,對着步話機吼道:“混蛋,誰開得槍!”
步話機裡一片靜默,顯然沒人願意對此負責。
這時,就聽蜜糖喊道:“有一隊敵人衝上來了!”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一個字:殺!
葉承歡掏出手槍,喀巴一聲拉開槍機,冷冷的說了聲:“野獸們,亮出你們的獠牙,撕咬吧!”
爲了潛行方便,他們幾個都是輕裝上陣,手邊並沒有重火力武器,光是靠着幾把手槍去對付一幫擁有突擊武器的敵人,天知道會怎麼樣。
幾個人原地尋找合適的掩體,向遠處瞄去,果然有不少身着日本軍裝的亞洲面孔手持突擊步槍正朝這邊趕來。
“既然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幹掉這幫傢伙,然後突入第七區。夥計們,有沒有問題?”葉承歡對着步話機說道。
“noproblem!”許多個聲音一起回答。
“狙擊就位!”眼鏡蛇的冰冷的聲音從步話機傳來,整個人的狀態與之前迥然不同。
“開火!”
隨着這一聲,只見那些軍兵像割麥子一般一個又一個的倒了下去,沒一會兒功夫,地上便倒了一大片屍體,全都是一槍致命,沒有一個活口。
三個狙擊位置把控着整個基地的制高點,視野十分開闊。
他們很快就看到訓練場那邊不斷有人向西邊涌去,藉助觀察鏡很快看到,那些人出自東面的營房。
等營房中的人衝出來的時候,眼鏡蛇已經換好彈夾開始新一輪的捕捉狙殺。
不斷有衝出營房的出頭鳥倒在地上,不一會兒他就又打完了一個彈匣。
憑着豐富的戰場經驗,眼鏡蛇知道敵人也許正在確認狙擊手的位置。
“2號、3號聽着,我們必須馬上轉移位置。”
“轉移?開什麼玩笑,這是最好的狙擊位置,我們必須留在這裡保證魁首的安全。”有人提出了不同看法。
正僵持之間,暴雨般的槍聲突然響起,無數子彈從營房內朝着三個狙擊點傾瀉而去,不知有多少子彈打在他們藏身的掩體上。
槍聲持續着,眼鏡蛇不敢把眼睛離開瞄準鏡,他知道這是敵人的肓目射擊,他們只不過知道狙擊手的大致位置。
“眼鏡蛇他們也暴露了,我們必須幫他們一把。”葉承歡道。
在戰場上,作戰移動很重要,只有不斷運動變換位置,才能讓敵人無法找到準確的攻擊點。
他們循着槍聲的方向快速迂迴而去,不久便來到訓練場。
葉承歡摸出一枚手雷正要親自過去,蜜糖已經率先動身了。
葉承歡一皺眉,這個女人太爭強好勝了,難道她不知道這麼做會有被打成馬蜂窩的危險麼?
蜜糖低姿從第一排營房窗下匍匐過去,直到中間的火力點停下,從腰間摸出兩個手雷,用牙咬掉保險針,正要丟進窗戶的時候,營房裡冒出兩個人,發了一聲喊後便要對她開火。
這個時候再想反擊已經來不及了,她咬了咬牙,沒有在第一時間躲避,而是冒着被打死的危險把手雷扔進了窗戶。
砰砰砰砰~
幾聲槍響,蜜糖摸摸身上並沒有受傷,相反地,那兩個日本兵反而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都扯了起來,隨後抱着她旁邊翻滾出去。
轟!轟!
營房被炸塌了半邊,一大片煙塵裹着血星子四散翻滾,無數碎渣和塵土紛紛落下。
女人慢慢睜開眼睛,才發現葉承歡正壓在自己身上,用身體保護着她,一剎那的感覺就像打開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好多小精靈被釋放出來。
“能不能先放開我,我想起來。”葉承歡道。
原來蜜糖兩手兩腳像八爪魚似的抱緊了他。
等他們起來時,鐵齒和暴怒已經衝進營房,把幾個僥倖沒死的傢伙幹掉。
這時,原本在外圍負責殿後的沙暴他們也聞風趕到,重武器的加入另局面陡然一變,不講理的一通橫掃將基地上的敵人打的屁滾尿流。
這幫傢伙已經玩瘋了,殺起人來根本停不下來。
葉承歡也沒功夫搭理他們,帶着蜜糖、鐵齒和暴怒火速趕往第七區。
第七區相對要封閉的多,規模也小得多,奇怪的是第六區那邊都炸了廟,這裡卻一片鬼森森的死寂。
鐵齒抽鼻子聞了聞,“太他媽的安靜了,我討厭這種氣氛。”
葉承歡搖了搖頭:“誰說的,你聽,麻煩來了。”
很快,他們都聽到了狗叫聲,不是一隻,是一羣!
三面的建築物通道里同時涌出許多士兵,一手拿槍一手牽着軍犬,很快形成包圍之勢。
“魁首,看樣子有點兒麻煩,我們要退回去嗎?”暴怒說道。
葉承歡眯了眯眼,“沒法子,看來咱們只能關門打狗了。”
鐵齒一咧嘴:“看來殺人競賽要變成殺狗競賽了。”
他們殺起人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面對那些訓練有素的軍犬,誰的心裡都不免有點兒掛不住弦。
很多時候狗比人要強悍得多,至少這些畜生用敏銳的嗅覺、迅猛的速度、彪悍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它們只有獸性!
然而這些都是成爲一個殺手的必備要素。
此時,那些軍犬正衝他們呲着獠牙,全身毛髮炸起,嘴裡發出兇巴巴的“吼吼”聲。
他們同時還要面對的是那些日本人的槍口!
沙暴那些王八蛋還在第六區狂嗨,他們這邊除了手槍和軍刀外根本就沒什麼能拿上臺面的武器,光是比拼賬面數據,他們就死定了。
這個時候,就連蜜糖都花容失色,之前騷狐媚子的氣質蕩然無存,她倒是不怕人,她怕的是狗。
她揚起臉來看着葉承歡:“魁首,怎麼辦?”
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思想情緒,棱角分明的臉頰折射出幾何狀的光影,“還能怎麼樣,殺!!”
一個“殺”字出口,三面的敵人同時開火。
數不清的子彈從三個方向射向一點,在空中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光是看一眼就已經暈了。
風暴的傭兵沒有孬種,事實上身經百戰的他們已經不知多少次深陷敵人的陷阱,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靠的是鋼鐵般的意志以及現象級的戰鬥力在最後一分鐘完成自我救贖。
正如葉承歡一再說過的一句話:上帝是個最不靠譜的傢伙,所以作爲一個傭兵,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指望上帝來搭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