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清晨的曼哈頓榮耀投資廣場之上，三座大樓的內部裝修，使得工人來來往往，運送裝飾材料的卡車，也在有條不紊的卸貨。
居中的榮耀資產管理公司大廈九層投資部，很多收集資料並加以分析的投資員，帶給人緊迫忙碌之感。
“鐺！鐺！鐺！”
自營操盤室的敲門聲響起，棕紅色長髮女子凱西進入其中，已然看到林磊坐在落地窗前，正在悠閒的看着報紙，旁邊休閒小圓桌上的茶水，還泛着熱乎氣。
“我美麗的首席財務官，早啊。”
一身西裝的林磊，露出笑容同凱西打着招呼。
“聽說昨天老闆去接錦繡娛樂公司的藝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天？”棕紅色長髮女子注視着林磊問道。
“紐約秋冬時裝週這不是要開始了嗎？正好出去逛逛，我也不能總在榮耀投資廣場呆着。”林磊笑着給了迴應。
在凱西看來，林磊不在榮耀投資廣場，可不是偶爾，自從來了，他就將這邊當成了睡覺的地方，白天經常出去溜達，到了晚上纔會回來。
“今天都已經二月三號了，老闆究竟是怎麼想的？”凱西忍不住詢問道。
因爲之前林磊定下的操作計劃，就是在這個月初，進行美元指數的運作，可是看他來紐約倒是挺早，卻天天閒來無事到處亂逛，凱西難免有些懷疑，他是否真有運作美元指數打算。
“對了，凱西，購買私人飛機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林磊突然有些好信兒，顯得沒心沒肺。
“已經將一千萬美元的訂金，劃給了波音公司，這老闆不是知道嗎？還是你籤的字。”凱西深吸一口氣道。
“我是問什麼時候能交付使用？真實有些迫不及待啊。”林磊搓了搓手，露出等不及了的模樣。
“波音737的改裝，尚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再加上與機場方面對接，以及申請航道的話，估計要到五月份才能投入使用。”棕紅色長髮女子凱西，對於自營操盤室中一臺電腦都沒開，覺得今天是又要沒戲了。
“凱西，你好像比我還着急的模樣？”林磊點着一根菸，笑着對她調侃道。
“如果按照你之前的思路和操作計劃，我只覺得這個月中，美元指數可能會有機會，再有幾天，美聯儲就有一個政策會議，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報出，開年之後的經濟走向數據，老闆難道一點兒都不着急嗎？”凱西對林磊提醒道。
“你也說了，是再過幾天，今天才是這個星期的週三，美聯儲的政策會議，都是下週的事了，這也不是着急就能行的，再說最近三天之中，美元指數一直都是處於平穩的小幅上漲狀態，如果冒然進場的話，很難保證咱們的資金安全。”林磊抽了口煙，淡淡笑語道。
“這麼說，老闆還是要做空了？”
凱西關注着林磊的神色，似乎要確定他心中所想。
“當初不就是這麼計劃的嗎？”
林磊閉上雙眼笑語，感覺極爲的放鬆。
“依舊需要等待嗎？””
棕紅色長髮女子凱西，只覺得林磊這個東方老闆，太過難以捉摸。
“今天早上似乎沒吃飽，有點兒餓啊，能不能讓餐廳上一桌子菜，好好吃上一頓？”閉着眼放鬆的林磊，好像是出於本能感覺一般，揉了揉肚子笑道。
“吃……”
凱西本想表達不滿，說林磊就知道吃，可卻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在這兒嗎？你等着，我一定讓主廚做出最好吃的食物。”凱西稍稍回過神來，連忙對林磊道。
“我想吃龍蝦、蟹子，還有牛扒、培根、烤魚，再來一個牡蠣湯，沙拉也來一份，如果能弄一個炸雞，那就更好了。”林磊笑着提要求道。
直到首席財務官凱西，神色古怪出了自營操盤室，林磊則是做賊一般將一臺電腦打開，不但翻看着各個資本市場的行情，更是搜索各大資本市場的公衆消息。
“最近這兩天，美國互聯網經濟所報出的負面傳言，似乎是不少，實時的經濟景氣度也在回落。”翻看一會兒公衆消息，林磊雙眼微眯嘀咕道。
沒等凱西從餐廳回來，林磊就已經又將電腦關上，返回到落地窗邊的小圓桌前，沒事人一樣陷入了思索。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待到凱西再回到自營操盤室的時候，不但帶來了餐廳的服務員，就連葉曉蘭也跟了進來。
“今天老闆不出門了？我問過周海燕的日程安排，她今天晚上好像是要去看紐約尼克斯隊的籃球比賽。”葉曉蘭對林磊笑問道。
“無非就是炒作一下，配合配合參加紐約秋季時裝週的飽滿度。”林磊淡笑着迴應道。
“老闆不跟着去嗎？”
葉曉蘭到不覺得林磊同周海燕之間有什麼，只是對他的事情比較關心。
“還是不去了吧，現在正是媒體和記者多的時候，我可是有點兒害怕上新聞上電視。”林磊打了個哈哈笑道。
“咱們這邊已經同古馳方面談好了，讓周海燕給該品牌做一個時裝週的開場秀，古馳方面也對於擴張東方市場的業務很感興趣，並且給她開出了百萬美元爲期兩年的代言合約，能促成這件事，古馳的新銳設計師，卡萊爾·貝琳達可是幫了不少忙。”葉曉蘭對周海燕所獲得的合約和機會，倒是覺得挺不錯的。
“以周海燕這樣的新晉明星來說，確實是很好了，古馳算得上是國際服裝的大品牌，還能有簽約金可以拿，對於她的形象來說，是一個很正面的幫助。”林磊點了點頭道。
“老闆，今天自營這一塊有運作嗎？”
葉曉蘭非常清楚，周海燕籤代言合約與否，只能算是一個小頭兒，給整個錦繡系乃至林磊的貢獻，同資本運作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總覺得還缺點兒什麼。”
林磊略微感嘆，並沒有給出確定的答覆。
“還是要等美聯儲的政策會議嗎？”
對於林磊的說法，凱西倒不是那麼着急了。
在凱西看來，大資金的資本運作，必定是要慎之又慎，她只是希望林磊能夠拿出態度而已。
“將詹妮叫來，把電腦打開，資本市場本來也沒有什麼百分之百的確定，任何投資都會存在風險，區別就是在於，風險是不是在可控的範圍之中。”林磊略微思量，笑着對葉曉蘭和凱西兩女道。
“牛扒又厚又嫩，當真是美味啊！”
看到葉曉蘭出去叫人，林磊已經開始用刀叉，切着上桌的牛扒，不緊不慢將小塊往嘴裡送。
“老闆剛剛所說的缺點兒什麼，是指？”凱西隱隱有些緊張道。
“實質消息！”
林磊喝了一口紅酒，對於一些事情，似乎也難以確定。
“我的意思是說，微觀上的事件，其實對於做空美元指數的大勢，之前就已經剖析過了，現在缺少的，只是一些小事件的推動，比如說，鐵路銀行什麼時候會撐不住，以及有沒有互聯網公司會徹底倒下，進行破產清盤。”林磊的說法，讓回來的葉曉蘭和詹妮兩女，都露出了驚色。
“我看老闆的意思，好像不僅僅是感覺缺少因素，而是對這方面的事件有所期待吧？”凱西有所懷疑道。
“最近這兩天，關於互聯網公司的傳言，實在是有些多，而且這些遭受傳言困擾的互聯網公司，股價都顯得頗爲脆弱，往往傳言一經出現，股價就會呈現出大跌的態勢，實在是有夠無力應對。”林磊在三女打開四臺電腦的過程中，確實是露出了期待之色。
“如果是按照老闆的思路，這確實不是一個好現象，當傳言困擾市場達到一定的程度，很可能會讓投資者草木皆兵，產生恐懼的情緒，到時候就會由個股擴散到板塊，乃至整個互聯網經濟。”葉曉蘭神色一動道。
“關鍵是傳言的真實性，想要確定可不容易，若是要等實質的消息，則是更加困難。”凱西謹慎言語道。
“當傳言多到一定的程度，市場的質疑聲愈演愈烈的時候，也就不需要證實了，這足以說明整個互聯網經濟，都已經步入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時期之中，一些互聯網上市公司面對市場傳言，表面上看着是無力澄清，實則卻是暴露了難以支撐的真實情況，現在應該是已經到了一個自顧不暇的階段。”林磊笑着言語道。
“船身上的破洞一旦多了，堵的住這邊堵不住那邊嗎？”葉曉蘭在林磊的示意下，讓凱西和詹妮起身，她則是打開四臺電腦的賬戶，將銀行資金往關聯的紐約期貨交易所劃轉。
“我剛纔看了一個美林證券的內參統計，上邊提到了，開年之後，很多國際投行對於互聯網企業的貸款，都明顯進入了一個收緊的狀態，這種貸款上的緊縮，甚至比起美聯儲降息之前還要趨緊，也就是說，美聯儲上個月所實行的降息，很可能會是無效的，銀行紛紛自行收緊銀根，必定是感覺到了什麼，我估計貸款收緊只是一方面，銀行催收互聯網企業還款，更是會給很多互聯網公司帶來偌大的壓力。”林磊玩味笑語，讓葉曉蘭和詹妮意識到了什麼。
“確實如此，目前很多銀行對於互聯網企業的態度，正在逐漸發生着變化，不過儘管一些互聯網企業在謀求同銀行方面交流，但似乎還沒有出現徹底失去還款能力的情況。”凱西算是同意了林磊的一部分說法。
“上個月互聯網行業的逾期償還貸款，甚至已經創出了兩年以來的新高，這還只是一項不權威的統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整個互聯網行業的資金面，已經呈現出徹底枯竭的情況，銀行的貸款拖不得，但凡是一些互聯網公司有能力，即便是拆東牆補西牆，也會率先償還銀行，現在還銀行都還不動了，搞不好現實的情況，比起想象中的更糟，而且你們不要忘了，年底各公司財務清算之後，在年初的時候，正應該是資金週轉比較寬裕的時期，如果不是真的有問題，很難想象會在一月份，就出現逾期償還貸款創新高。”林磊拿出一份美林證券的統計數據，遞給了凱西三女傳看。
“如果只是美林證券的調研統計，算不得太權威。”凱西看過統計數據之後，略有猶豫道。
“咱們只是一家不算大的資產管理公司，還得不到各個銀行對於互聯網行業貸款的準確數據，如果只靠美林證券這一份資料，是不足以證實什麼問題，但結合各方面的情況綜合來看，就可以得到一些判定的標準了。”林磊雙眼微眯笑道。
“算上今天的話，美元指數是連漲四天，目前報在了119.4562，感覺要收復120整數關口一線的意思，納斯達克指數最近也穩住了，甚至在觸底2823點之後有所反彈，昨天收盤摸到了2875點，至少盤面總體感覺，不像是要出大問題的意思。”詹妮觀察着兩個市場的走勢，不是太過確定。
“等到都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就晚了，資本運作需要有一些前瞻性，當然，這種前瞻性是要建立在預期和概率基礎上的，咱們可以嘗試着下注看看，只有親自試一試水，才能確定一些問題。”林磊的雙眼一旦睜開，極爲有神的目光，甚至帶給人壓迫之感。
“這麼說，老闆是準備承受一部分風險了？”凱西非但沒有興奮，反而沉穩了下來。
“風險本就是組成資本運作的一部分，眼下美元指數還在短暫的漲勢之中，倒是一個進場的機會，你們三個開始做盤吧，儘量逢高多開設一些空頭頭寸。”林磊的運作指令，下達的頗爲平和，帶給人更多的感覺像是佈局。
“這就開始了嗎？”
葉曉蘭多少有些沒預料到，榮耀資管的運作，這樣就展開了。
“美元指數運作五十倍槓桿，119.4563拋小指六百手。”凱西嘗試着拋了一筆美元指數，觀察着林磊的神色。
“如果我們做小指的話，二十五億美元的資金，在這個點位上下，至少能夠拋一百萬手。”葉曉蘭用計算器算了算，給出了林磊一個大致上的運作極限。
“千手以下慢慢拋，沒有太大變化的情況下，也不用報盤，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自營操盤室安排一張牀。”林磊的笑語，讓葉曉蘭不由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