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接到張五金電話的時候,也想過,自己一個大市長直接跑派出所來,是不是合適?叫鄭強來一趟就可以了,只是突然起念,人情要做,那就做足,結果這人情真的就開花結果了。
“天幸。”他在心中狂叫。
邊上的巖衛紅同樣傻眼。
張五金直到今天,仍然不知道蘇威是X部的副部長,但巖衛紅通過李求金,卻是知道的,也知道簡蘭的家世,只是陽州小小的一個衝突,還沒吃虧呢,張五金居然就一個電話打到北京去了,當然,他也知道,張五金主要是打給李求金看,但這也驚人啊。
“這狀告的,算是直達天聽了。”
他本來覺得抽人有些手痛,這會兒卻只恨先前抽得還不夠用力。
接下來,自然是杯來盞往,無論是李求金,還是巖衛紅,都異常興奮,氣氛自然火爆無比。
散席差不多十二點了,回來,洗了澡,秋雨也不穿衣服,卻雙手吊着張五金的脖子,嬌聲道:“抱我進去。”
張五金沒想到秋雨今夜主動這麼要求,那太爽了啊,笑着應一聲:“好咧。”
張五金在秋雨身上逞威的同時,李求金也才從吳嬌的身上下來。
吳嬌喘了半天,才嬌嗔着道:“你今夜怎麼這麼興奮啊。”
李求金點了枝煙,開了空調,也不冷,就那麼躺着,哈哈一笑:“今天運氣不錯,你知不知道,總算是搭上橋了呢。”
他先忍着,這會兒氣氛醞釀得差不多了,這才得意的說了出來。
“就是說,蘇部長知道你了。”吳嬌也有些興奮。
“這會兒肯定是知道了。”李求金眼光似乎要一直看到北京去:“簡主任肯定會跟他說的。”
又搖頭,眼中是一種興奮的害怕:“我先還不當一回事呢,他姐姐,以爲真是打給他哪個姐姐,居然簡蘭是他的姐姐。”
“不對啊。”吳嬌叫:“上次不是說,他叫蘇部長叔叔,叫簡蘭阿姨的嗎?怎麼就叫姐姐了。”
“就是啊。”李求金一拍大腿:“上次我親耳聽到,是叫蘇叔叔的,結果跑了一趟北京,叫上姐姐姐夫了,小木匠厲害啊。”
吳嬌眼光有些出神,她還沒見過張五金呢,她是市臺的金牌主持人,眼裡從來不可能去關注一個小木匠,但是這會兒,卻真的想看看,那個神奇的小木匠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他當着你面打電話,其實就是還你的人情吧。”
“就是還我的人情啊。”李求金叫:“也難怪蘇部長簡主任會喜歡他,小木匠聰明呢。”
“這樣的人情,只怕未必靠得住。”吳嬌搖搖頭:“那邊只怕也就是聽聽。”
“你不知道?”李求金大大搖頭:“這樣的小小人情,當然不可能讓蘇部長他們放在心裡,可只要知道我給他幫了忙就行了啊,以後慢慢來嘛。”
“那到也是。”吳嬌點頭,依到他懷裡,身上有汗,兩人都膩膩的:“只可惜市委書記已經定下來了,否則要是再遲得兩三個月,或許還
可以讓小木匠幫個忙,多提提你,最好能跟蘇部長見一面,或許就有機會。”
“這樣的機緣,難得碰上的。”李求金也有些懊惱,出了一會兒神,搖頭:“不過我跟趙紅旗拼了個兩敗俱傷,也是好事。”
前幾天有準確的消息,市委書記肖勁夫進省政協,但書記的寶座,因爲他跟趙紅旗爭得太厲害,結果兩敗俱傷,基本定下來,由上頭空降,他仍是市長,趙紅旗也仍是副書記。
“對了。”李求金猛然想起:“明天不是你生日嗎?”
“你還記得啊。”吳嬌撒嬌:“我以爲你早忘了呢。”
“小寶貝的生日,我怎麼會忘記。”李求金笑。
“明天就在你這裡,幾個人聚一聚,我把張五金和秋雨都請來,他們幾個也叫來。”李求金微微呤思:“張五金其實是個好面子的,即然在陽州,我就要給他把力使足了,讓他領我的情,到時不給我出力都不好意思。”
說着又搖頭:“這小木匠,也真能忍,我今天表現只要稍差一點兒,這個電話,他十有八九就不會打。”
吳嬌自然是應下了。
第二天,秋雨去上班,科委主任親自到了三產辦,宣佈魯光頭撒職,三產辦主任的職務由秋雨接任,秋雨以前是副科,主任一般是正科,先兼着,這個好解決。
中午,張五金接了秋雨吃飯,秋雨說了,張五金便笑:“以前巖衛紅叫你秋主任,現在可真是秋主任了。”又湊到秋雨耳邊:“小六金哥哥升級了,今晚上有主任吃了。”
“討厭。”秋雨嬌嗔着打他。
她是個簡單的女子,但能當上主任,當然也高興,她以前雖然是副科,可沒有什麼副科的權利,就是給人支使的,這會兒終於可以喘口氣了,至少不要每天提心吊膽的看魯光頭的眼色。
“要謝謝李市長。”她當然知道是李求金的原因。
中國多的是人,少的是帽子,這是好事,推動中國經濟一路狂飈的動力,主要就來自對帽子的瘋狂竟爭。
別看就是一個小小的主任,多少人搶呢,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輪不到她,因爲她使不出別人的手段,也就搶不過別人。
“但我有一個強有力的男人。”她想。
“嗯。”張五金點頭,他當然也知道是李求金的原因,更知道,李求金一早發力,有大部份動力還就來自他昨夜的電話,他昨夜的電話,就是給李求金幫忙。
因爲他知道李求金是拼命的想結交蘇威的,所以昨夜就當着李求金的面打電話,不過到底能起多少作用,他也不知道,他不可能公然幫着李求金去求官的,最多也就是幫着引見一下吧,但李求金顯然很領情。
“剛李哥打電話來,說晚上一起聚一聚,讓我帶上你,到時你當面謝他吧。”
秋雨一直遊離於張五金的交際圈子之外,因爲她總想着,張五金會另外娶一個妻子的,她能不曝光,就儘量不曝光,但這會兒張五金居然要把她帶進圈子裡去,而且是去見一市之長,她就有些猶豫了,看
着張五金道:“五金,我--。”
“你什麼?”她的小心思,張五金一直都是明白的,象那套新房子,她就一直找理由不肯搬進去,還不就是一個意思,想給張五金留着,這讓張五金又愛她又氣她,所以直接打斷她:“下了班我來接你,到時一起去。”
“嗯。”他一霸道,秋雨就乖乖的了。
下午的時候,巖衛紅跑工房裡來了,他也接到了李求金的電話,道:“呆會一起去,不着急,我先來活動活動,靠,天天不是在牀上就是在酒桌上,我娘說,我都快趕上豬了。”
張五金笑:“那殺着你可發財了。”
“可不是。”巖衛紅拍拍大肚子:“今天起,跟你拉三個月大鋸。”
衣服一扔,抄起大鋸就鋸起了板子。
回頭洗了澡,張五金去接了秋雨,巖衛紅開他的大奔,一起到了吳嬌的別墅,吳嬌一見秋雨的面,就親熱的挽着她的手,做主持人的,天生一張好嘴,沒多會就跟秋雨親密無間了。
這次聚會的人不多,都是李求金的幾個親信,財政局,交通局,城建局,自然也少不了公安局,就是昨夜提的那個甘子全,當然也少不了市辦主任賀方圓,這是李求金的大管家,絕對的親信,一個永遠在笑的小眼晴胖子。
介紹了,坐下來喝酒,李求金當然有些話要說。
巖衛紅是大老闆,無論賀方圓還是甘子全,或者其他幾個局長,都是知道的,但張五金是什麼人,沒人知道,秋雨到是挺漂亮,尤其是那份兒淡雅清逸的氣質,讓人眼晴一亮,不過來的雖然都是色鬼卻也都是有眼色的,可不敢亂起心思,只琢磨張五金。
就是甘子全,昨夜已經爲張五金的事忙了一氣,可也不知道這個讓李求金大動車馬的小後生,到底是什麼來頭。
李求金就得給他們介紹,目地很簡單,以後張五金有什麼事,就要他們幫着行方便,而張五金自然就會領他的情。
不過李求金還沒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他騰地站起來,走到了一邊,低聲叫了句:“程書記--。”
李求金接電話,衆人自然都不說話。
李求金這個電話並不長,接了電話回來,他神情有些古怪,好象是激動,又好象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看了看張五金,好象有很多話,卻似乎一下子又說不出來,他倒了杯酒,道:“張老弟,做哥哥的沒什麼說的,我連幹三杯。”
說着,真的連幹三杯。
沒人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激動,吳嬌勉強猜到了一點點,但又有些難以置信,至於甘子全賀方圓幾個,更是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從李求金這個作派可以看出來,這個他們還完全不認識的年輕人,在李求金心中,有着不可思議的份量,於是他們看張五金的眼光,份量也更加重了起來。
張五金其實大致也能猜到一點點,不過不太敢肯定,所以看着李求金幹了三杯,他還是笑問了一句:“李哥,你這酒莫名其妙,老弟我可是雲裡霧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