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決定上山。蕭正已經過了長達十來天與世隔絕的野生日子。山下發生了什麼。他沒渠道瞭解。也沒人能聯繫上他。但考慮到蕭正一沒什麼家人。二沒什麼非他不可的業務。他關起手機倒也沒什麼負擔。不像林畫音每天都會開機一個鐘頭。處理一些應急業務。要知道。新奧雖然放長假了。但也並非一個員工都沒有。算上值班和負責安保的工作人員。新奧攏共還有接近五十名員工堅守在崗位。而且隨着假期接近尾聲。越來越多的員工和領導都投入了一線工作。並沒等到假期結束。
滿心好奇的打開沈曼君發來的短信。第一條倒還好。是祝他新年快樂。可從初三開始。沈曼君的短信就變味了。尤其是初五那條短信。也就是前天。內容登時令蕭正炸毛：黑熊被拘了。
黑熊被拘。
怎麼拘。被誰拘。
警方。
黑熊和沈曼君不是得到了警方的認可。並通過陸大山和其部長兄弟的牽線。往正路發展了麼。
這個節骨眼。誰會想拘捕黑熊。
蕭正立刻想到了最大嫌疑人。顏登奎。
他當初就拿黑熊這幫不清不白的人威脅過蕭正。但蕭正通過借力打力把這件事給推搪了過去。再加上顏登奎把重心落在了新奧上面。應該不會再分心去管那些事兒。可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了十來天。黑熊就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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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蕭正給沈曼君打了一通電話過去。並儘量找了個信號叫好的山坡。
“喂。”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疲憊卻分外磁性的聲音。
“是我。”蕭正皺眉問道。“黑熊怎麼進去的。誰出面抓的他。”
沈曼君一聽是蕭正的聲音。疲憊的情緒一掃而空。振奮道：“你去哪兒了。怎麼一直聯繫不上。”
“先說正事。”蕭正問道。“黑熊被抓之後。有人找過你的麻煩嗎。”
“有一個年輕人。自稱是巡視組的人。陪他來的還有一個警方高層。能量應該不小。”沈曼君條理清晰的解釋道。
“找你做什麼。”蕭正蹙眉道。
“就是隨便聊了聊。也沒提什麼特別的事兒。”沈曼君苦澀的說道。“但熊子就慘了。現在只是行政拘留。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變成刑事拘留了。”
“他捅婁子了。”蕭正急問道。
“嗯。和另一個幫派火拼。死了好幾個兄弟。”沈曼君詳細解釋道。“雖然黑熊沒出面。但警方順藤摸瓜。把他揪了出來。我託人打聽過了。警方很有可能控告他教唆殺人。”
“這個蠢貨。”蕭正怒氣騰騰的罵道。“早和他說不要鬧事。怎麼不聽。”
這是蕭正第一次在沈曼君面前發火。雖然隔着電話。仍是令沈曼君彷徨無措：“這件事我也有錯。當初我應該強烈制止熊子。不然他也不會一時衝動。闖出大禍。”
蕭正也察覺到了沈曼君口吻中的一絲委屈。遂又搖頭說道：“沒你的事。黑熊什麼脾氣我瞭解。他衝動起來。八匹馬也拉不住。”
沈曼君強自鎮定道：“我這幾天疏通過了。警方的人也不會爲難他。只是按正常手續走。但他的手下很不安分。似乎想和警方談判。”
“談判。。”蕭正猛然提高了音量。怒道。“帶你的人壓住他們。這羣蠢貨。他們以什麼身份和警方談判。他們這是活膩了。還是想被人一鍋端了。”
蕭正氣的頭都裂了。
談判。
真把明珠警方當成古惑仔裡的二流子警察了。
蕭正辛苦了這麼久。把黑熊介紹給警方。並得到一個正式的身份。爲的就是把他們拽出泥塘。他們還真把自己當大人物了。以爲警方的容忍是害怕他們。以爲警方願意和他們和平共處。就真能做到身份對等。
做夢。
在警方眼裡。黑熊這幫混混要是老實。就賞他們一口飯吃。不把他們趕盡殺絕。可這幫混小子真要敢和警方鬧僵。甚至擺在桌面進行談判。還沒等上談判桌。警方就能把他們一網打盡。要知道。警方可是連恐怖份子都不會容忍的。何況是一羣本地混混。
他們住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偷偷藏了幾個情婦。警方早就門兒清了。不打。是怕影響治安團結。真要打。誰攔得住。
沈曼君聽出了蕭正口吻中的焦急。連忙勸說道：“你被太着急。我會壓住他們的。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把熊子撈出來。一旦走上正規程序。再想撈人就麻煩了。”
蕭正叮囑了沈曼君幾個問題。又拜託她多走動走動。儘量把事情先緩下來。這才冷靜的掛了電話。然後給陸大山打過去。
“喂。臭小子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在山上住的還舒服嗎。”電話那邊傳來陸大山頗爲瀟灑的聲音。似乎正在外面和朋友聚餐。
“陸叔。這次只有你能幫我了。”蕭正放低了姿態。苦笑道。
“出什麼事兒了。”陸大山佯裝訝異道。“還有事兒能難倒我們阿正哥。”
蕭正知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去陸家過年。偏偏跑去窮山惡水的鳳鳴山。故意膈應自己了。
但做錯就要認。捱打要站穩。如今有求於人。阿正哥可不能得瑟。
“陸叔。我在您面前算個啥啊。在明珠。誰沒聽過陸叔您的名頭。”蕭正阿諛奉承道。
“行了。臭小子只有在求人的時候才撿兩句好聽的。平時也不見你低頭。”陸大山打斷了蕭正的馬屁。慢悠悠的說道。“是黑熊那事兒嗎。”
“嗯。”蕭正連忙點頭。說道。“有法子把他撈出來嗎。”
“有啊。回頭我花點錢。請幾個職業殺手。幹掉幾個獄警。就能把他撈出來。”陸大山一臉認真的說道。
“靠。。”蕭正差點罵娘。但旋即想到有求於人。忙不迭又按捺住了衝動。哭笑不得道。“叔。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跟我開玩笑呢。”
“那你也別和我開玩笑啊。”陸大山鄭重其事的說道。“黑熊教唆殺人。引發黑-幫火拼。都上本地晚間新聞了。而且還是在巡視組先鋒成員摸底期間。他敢做這種頂風作案的蠢事。你也要我這麼蠢。當着巡視組的面撈人。怎麼。你這是怕你兄弟寂寞。讓我進去陪他蹲苦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