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僵硬地轉過臉,影入眼眸的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平凡到極致的臉,唯一出彩的是男人深若寒潭的眼眸。
是他,是當年在門派坊市遇到的那個神秘的黑衣男!
他怎麼在這騸?
靜,周圍在瞬間陷入了死靜,只有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和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鉿。
這一刻,除了林月自己,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愣住了,三雙眸子定格在林月的臉上。
這是一張美到極致的臉,五官精緻,完美無暇,膚若凝脂,目如秋水,不着半點脂粉,卻已是絕色傾城。
安子諾呆呆地看着林月,沉寂的心砰然跳動,一股陌生的情愫從內心深處涌起。
他一直知道林月長得不醜,就像十年前,她才六歲,那一笑卻已經絕美無暇,但他卻怎麼也想不到,林月常常隱藏在凌亂髮絲下的臉,竟然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看着眼前這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過去林月常常一副不修邊副的模樣了,因爲她在隱藏自己,也是爲了保護自己。這樣的絕色容顏,世上有誰會不心動?
他知道這個小師妹長得不難看,但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是如此的美麗,美得令人沉迷,美得驚心動魄。
司允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林月,半響也回不過神來。
這個女孩,竟然長得如此絕色,難怪,難怪一向對葉真真那樣的美女都不暇辭色的安子諾會對她另眼相看,原來是因爲這樣……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安子諾一直對葉真真那麼冷漠,即使葉真真死纏爛打,極盡溫柔小意也無法打動他的心,原來他看上的是林月,眼前這個擁有傾城絕色,卻在崑崙毫不起眼的外門女弟子。
他一直認爲,在崑崙,甚至在羅洲,除了孤櫻潔,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能夠比得上葉真真,那怕是那個最近在內門混得風生水起的,葉家庶女葉傾雪也比不上葉真真。
但現在在他看來,曾經他認爲很漂亮的葉真真與林月一比,卻是那樣的暗淡無光,有林月這樣絕色傾城風華絕代的女子在,葉真真那所謂的貌美如花,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有這樣的絕色美人在,誰還看得上葉真真?難怪安子諾會對葉真真一往情深視而不見,換了他,也是一樣的選擇。
看着不遠處如玉般完美無暇的容顏,司允忽然覺得心中有些苦澀,卻又隱隱有些悸動。
在看到林月真顏的一剎那,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因爲他無法不心動,那個女孩長得太美,即使沒有任何的裝飾仍然美得驚心動魄,美得令人無法不動心。
說他以貌取人也罷,說他貪戀美色也罷,總之他知道自己完了,因爲在那一剎那,他已經明白,自己徹底沉淪了下去。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這樣簡單,一見鍾情,永遠不會因爲內在美,而是因爲外在美。尤其是像林月這樣,容貌精緻絕美,卻有着天然羞怯柔弱氣質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說,有着如罌粟般致命的吸引力。
時間,彷彿在瞬間過了一萬年,又彷彿只在一瞬。
三個男人,表現出來三種不同的反應。
如果說安子諾與司允被徹底驚豔了,那麼閻煞則是被驚到了。
他早在十年前遇到林月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小女孩竟然是傳說中的極品爐鼎體質玉雪香骨,但那時候林月還小,而且在她刻意隱藏之下,看起來並不顯眼,所有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十年過去,如果不是剛好在醉仙樓見到林月,他幾乎將這個是玉雪香骨體質的小女孩忘了,初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看起來邋邋遢遢的女修有點眼熟,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就是他當年在崑崙坊市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女孩。
看着當年那個即使是面對他仍然表情淡然面不改色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而且形象與當年相差無己,仍然是一副邋遢的小模樣,他突然就來了興趣,想看看當年那個小女孩長成了什麼模樣,那雙隱藏在厚厚留海下的眸子,是否仍然如當年那般清澈。
他一向是想到就做,決定了就會行動,所以他見林月等人離開醉仙樓後,立即跟了上來。
其實他並沒有惡意,只是想逗逗當年那個小女孩罷了,而且他很好奇林月的容貌,因爲在傳說中,上古時期擁有玉雪香骨體質的女子無一不是傾城絕色,所以他想看看,林月是否也長得絕色無雙傾國傾城。
現在他終於看到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卻有點後悔了,尤其是在看到安子諾和司允盯住林月看的時候,心底莫名浮起了一抹不悅。
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確實長大了,而且長得絕色無暇,沒有辜負她所擁有的玉雪香骨體質,那張臉,連他這個閱美無數的人在看到的瞬間,都恍惚了一下,若不是他意志堅定,他也比安子諾等人好不到那裡去。
可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心有不悅,小東西應該是屬於他的,絕對不能被他人窺視,尤其是某隻見不得人的老鼠!
心中莫名的壓抑,閻煞冷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茂密的草叢。
早就隱藏在草叢中的司墨離被這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出了一身冷汗。
目光也從林月身上驚懼地轉移到那個將林月摟在懷裡的黑衣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在剛剛那一剎那,那道利銳的目光,彷彿將自己直接穿透,看穿了他隱藏在皮囊下的心思。
自從林月離開羅洲城後,他一直跟在身後,目的就是想殺了林月。因爲葉傾雪和他說,林月身上有重寶,對於葉傾雪的話,他還是相信的,雖然他認識葉傾雪不久,但卻對那個氣質清冷如蘭,卻又對他溫柔小意的女人很有好感。
他不否認,他確實是有點喜歡葉傾雪,那種喜歡雖然不深,但並不仿礙自己對她的寵溺,既然葉傾雪討厭這個醜女人,那麼他就如了她的意,幫她殺了這個叫林月的醜女好了,反正自己也看這個醜女人不順眼。
司墨離本身有金丹中期修爲,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宮少主,平時行事極爲霸道,之前遇到林月的時候,若不是在羅洲城裡,他早已經出手將林月抹殺,但因爲羅洲城規定,在城內不得行兇殺人,所以他才忍住沒有動手。
他雖然是魔宮少主,但羅洲畢竟是崑崙這些明門正派的地盤,就算是他,也不敢在羅洲城這樣的地方隨意挑釁這些明門正派的權威,所以他纔會在林月離開羅洲城後,悄然跟了出來,等待機會將林月三人擊殺。
以他的修爲,想要殺幾個低階修士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在金丹修士的絕對實力之下,不管是築基修士還是煉氣修士都不可能逃過,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神秘的黑衣男人,而正是因爲那個男人,他看到了,之前他認爲醜陋不堪,連葉傾雪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的女人竟然是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絕色美人!
如此美人兒,簡直就是世所罕見,恐怕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美的女人來,葉傾雪與她相比,簡直連一根髮絲都比不上!
看着被黑衣男人摟在懷裡,腰身越發顯得纖細瘦弱的少女,司墨離內心一陣火熱,但這份火熱卻被那個黑衣男人冰冷冷的一個眼神給滅了!
好強大的神識,好恐怖的眼神!他身上那股無形的氣場,連老祖都比不上!
他到底是什麼修爲?修真界何時有了這樣一個人物,爲什麼他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難道對方是崑崙那二個化神老怪之一?
經歷了剛剛那個冰冷眼神的警告,司墨離毫不懷疑,若是那個黑衣男人要殺自己,揮手間就能夠讓他灰飛煙滅。
看着渾身冷漠的閻煞,再不甘地看了一眼被閻煞圈在懷裡,怯生生楚楚可憐的含淚美人,司墨離即使心有不甘,也知道現在林月不是他能肖想的,所以只能收拾起自己的不甘和惱怒,決然退去。
絕色美人雖然難得,但命只有一條,他不是那個黑衣男人的對手,想要從對方手上將林月搶來根本就是做夢,爲了一個女人送了命,委實不值,還不如現在退去,日後再徐徐圖之。
司墨離並不知道,他這樣的決定,確實是救了他一命。閻煞不會殺安子諾和司允,因爲他們是崑崙弟子,他曾經欠崑崙某個人一個人情,所以不會動崑崙的人,但司墨離卻不一樣,閻煞早就發現了他,並且知道他是魔修,所以若是司墨離再不識趣,他真的會下殺手。
對於閻煞來說,司墨離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夠看,換了魔宮老祖本人來還差不多。
所以說,司墨離早早離去,反而在閻煞手裡撿回了一條小命。
從被閻煞襲擊摟在懷裡,到留海被撥開露出真容,這短短的幾十秒時間裡,林月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話也沒有說。
其實不是她不想反抗不想喊,而是她根本就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
她現在就像一個木偶,心裡恨得要吐血,卻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軟軟地靠在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的懷裡,任人擺佈。
林月快要氣瘋了,連淚水都冒了出來。
此刻的她內心的憤恨得幾乎要爆炸,但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死死咬住下脣,惡狠狠地瞪住那個對她毛手毛腳的男人。
她自以爲兇惡,卻不知她這副模樣落在別人的眼中卻成了那柔弱含羞帶怯的小白花,那絕美的小臉微微仰起,水光瑩瑩的眼眸含着露珠般,誘人無比。
如果林月能夠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肯定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但之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她氣昏了頭,忘記了自己這張臉的殺傷力有多麼大,擁有這樣一張傾城絕色的臉,不管她做出任何兇狠的表情,都不會難看,只會讓人覺得她的美麗更加生動,也更加有吸引力。
“你生氣了?”閻煞覺得林月現在的模樣很有趣,忍不住想逗逗她,但臉上的表情仍然冷漠無比。
林月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
而另一邊,安子諾和司允也回過神來,安子諾看着被閻煞摟在懷裡泫淚欲滴委屈無比的林月,心裡一陣陣的抽痛,也顧不得自己與對方實力差距懸殊,怒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林師妹!”
可惜閻煞卻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他,只是盯住林月的臉看了片刻,然後動手將撥開的留海重新整理好,將那張臉掩得嚴嚴實實,這才輕輕拍了一下林月的肩膀,冷冷地說道:“小東西,十年前的人情,你該還給本座了。”
“什麼人情?這位前輩,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林月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道,完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以開口說話了。
“認錯?”閻煞脣角翹起一抹淡淡的淺笑,聲音有些森冷:“玉雪香骨世間難尋,本座又怎會認錯?本座說過,你欠本座一個人情,而今天,本座要將這個人情收回來,你現在有二個選擇,一,跟本座走,做本座的婢女,本座滿意了,就放你離開。二,讓本座殺了這二個男人,用他們的命來還你欠下的人情。”
林月小臉煞白,雙手死死緊攥成拳,狠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打成豬頭!這個男人太可惡,他竟然就這樣毫無顧慮地說出她一直極力隱藏的秘密!
“你別擔心,本座說的話,他們聽不見。”似是看穿了林月心中所想,閻煞又淡淡地說道。
林月聞言向安子諾和司允看去,見他們只是擔憂地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越發憋屈得厲害。
半響後,她才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淡淡地說道:“你可知道,我們是崑崙弟子?我也就罷了,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而已,但他們卻是崑崙的親傳弟子,若是殺了他們,你也討不了好處,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又怎會做這樣的傻事?”
“你可以試試看?看本座敢不敢殺了他們?”
閻煞嗤笑一聲,忽然手一揮,一股凌厲的旋風掠過,本來跌坐在地上的安子諾與司允二人被風颳得在地上滾了幾個跟斗,而那如刀般的風刃將他們身上的衣袍撕割出一條條血跡,只片刻二人便淹淹一息狼狽不堪。
“住手!”見對方二話不說直接下毒手,林月再也忍不住,怒喝出聲。
閻煞修長的指尖輕輕一點,包裹着安子諾與司允的厲風在瞬間散去,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林月,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林月咬了咬脣,她第一次被人逼成這樣,一向淡然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怒氣:“別告訴我,你只是想要我做你的婢女,這樣的話說出來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像你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會缺區區一個服侍人的奴婢?”
“不要和本座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只需要告訴本座你的選擇,跟本座離開,或者讓他們死。”
閻煞這句話並沒有用傳音術,所以安子諾與司允聽得一清二楚,頓時二人的臉色變了,內心更是羞惱萬分,恨得幾乎要吐血。
他們二人都是天之驕子,出身大家族,拜入崑崙後又因爲資質出衆被元嬰修士收入門下,在崑崙一向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還當着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面被這樣赤果果的打臉!
“林師妹,不要答應他!”安子諾憤恨地看着閻煞,怒聲道:“賊子,有本事就殺了我,如此要挾林師妹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司允沒有說話,但同樣憤恨地看着閻煞,比起已經被憤怒激得幾乎失去理智的安子諾,他表現得更爲冷靜一些。
面對二人的憤恨,閻煞表情絲紋不動,仍然一副冷漠的模樣,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林月:“小東西,本座的耐心有限。”
這個男人,太可恨!
林月心中恨極,但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腦海裡一直在尋找解決的辦法,但卻發現,她沒有任何辦法。
打,打不過。逃,逃不掉。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是如此的渺小,除了屈服沒有任何辦法。
林月死死咬住下脣,在咬出血之前,終於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她揚起臉,目光淡漠地看着閻煞,冷冷地問道:“爲什麼是我?”
“沒有爲什麼。”閻煞淡淡地回了一句,他說的是實話,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一時的興趣,確實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若一定要說是爲什麼,那麼他只能說她長得正好是他喜歡的那個模樣,當然這樣貪戀美色讓自己很沒品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沒有爲什麼?”林月冷笑,盯住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難道你不是想要我做你的爐鼎麼?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
竟然無法反抗,那麼她自然也不必與他客氣,大不了就是一死,想要她做爐鼎,她是寧死不從!
“誰要你做爐鼎?”聽了林月的話,閻煞臉色在瞬間黑了下去,冷冷地道:“就你這點兒資本,還不夠資格做本座的爐鼎,給本座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爐鼎?林月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對方知道她是萬年難遇的玉雪香骨體質,這樣極品的爐鼎體質對方竟然無動於衷?騙人呢?換了誰都不相信!
“本座說過,本座的耐心有限,小東西,你最好不要挑釁本座的底線!”閻煞的聲音冰冷無比,帶着一絲絲怒意。
不知道爲什麼,他看着這樣的林月,看着她眼裡明顯的懷疑,讓他心裡極不舒服,彷彿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像他這樣連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人,心境早已到了尋常修士不可企及的地步,在這世間,已經很少有什麼東西讓他心境波動了,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女竟然讓他的心境出現了變化。
林月閉上雙眸,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睜開,眸色清澈而明亮,聲音平靜無波:“我是崑崙弟子,半個月後昆侖有一場門派大比,這場比試對我很重要,如果你答應半個月後放我離開,我可以答應你,現在跟你走,盡心盡力地做你的婢女。”
說完,林月靜靜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本座不答應呢?你是不是要誓死反抗?甚至不惜搭上他們的命?”閻煞淡淡地看着林月,黝黑深沉的眼眸染上了一絲譏諷。
“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反抗,找死的事情我從來不做,爲了活命,我仍然會跟你走,但我卻不會盡心盡力做你的婢女,因爲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在半個月內逃走,除非你現在殺了我!”
她可以跟這個男人走,因爲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並不想殺她,但她不想成爲這個男人的禁臠,更不想錯過門派大比。即使這個男人在原著裡並沒有出現,但她知道她與葉傾雪的糾纏並不會因爲這個男人出現而終止,她如果不想死,只有拼盡全力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後將葉傾雪踩下去!否則不要說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單單葉傾雪就會成爲她的死劫。
閻煞平靜仿若深潭的眼眸第一次有了變化,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疑惑,似乎是懷疑,又似乎是驚詫。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也很柔弱,儘管絕色無雙,卻給人一種兔絲花的感覺,讓人在第一眼看到她真容的時候,想要將她納入懷中好好呵護疼惜。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在面對他的威脅逼迫時,卻沒有任何示弱的表現,能夠冷靜而平靜地與他討價還價,甚至
告訴他,她不會反抗,因爲她想要活着,但她不甘心被他禁錮,若是不同意她的建議,她會逃跑,而且是不惜一切去逃走。
她這樣說,難道就不怕激怒他,不怕他殺了她?好,就算他不殺她,而是強行將她虜走,難道她就不知道,如果他願意,他有千萬種方法讓她根本就離不開他,讓她連一絲一毫的逃跑希望都沒有?
不,她很聰明,她什麼都明白,但她仍然和他談條件,因爲她看穿了他的心,知道他不會殺她,更不會勉強她,所以她纔會這樣大膽地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這個女孩,竟然能夠看穿他的心!
閻煞在瞬間幾乎有要將這個少女的脖子扭斷的衝動,但他終究還是沒有下手,也許是因爲內心深處的那抹莫名的不忍,也許是因爲一些別的原因,那抹殺念在頃刻間就消散無蹤。
閻煞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林月,林月也神色平靜地看着他,二人就這樣對視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半響,閻煞才淡淡地開口:“你不怕本座殺了你?”
“你不會。”林月表情清冷,語氣雲淡風輕。
她從來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之所以敢說出那些話,自然就駕定了這個男人不會殺她,若是想殺她,憑對方目前的修爲,根本就不必在這裡和她廢話,若是對方有意殺人,剛剛他們已經死了。
“很好,你的要求,本座答應了!”
閻煞墨眸微眯,他想看看,這個少女與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能夠影響他心緒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既然如此,現在就先留着她這條小命,等日後若是覺得無趣,再殺了也不遲。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那麼你是不是先將他們放了?”
林月擡頭看向安子諾和司允,對上他們擔憂的目光,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從剛剛安子諾開口到現在他們都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林月那裡還不明白他們二人是被那個男人動了手腳,否則以安子諾的脾氣,又怎能忍得住?
他們沒有動,沒有說話,不是他們棄她於不顧,而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法動,沒法說話,就和她剛剛一樣。
這二個天之驕子,被人如此羞辱這輩子恐怕還是第一次,希望他們不要因爲這次的事情怨恨於她。否則一下得罪了二個男配,她以後的日子恐怕會很難過了。
對於林月的建議,閻煞自然不會拒絕,他本來就不打算殺安子諾和司允,之前留着他們不過是爲了要挾林月,現在既然林月答應了跟他走,他自然不會再留着這二人礙眼。
也不見他怎麼動作,但安子諾和司允卻已經能夠動了,只是二人剛剛受了重創,現在雖然恢復了自由,但在閻煞的神識威壓下,也比剛纔好不了多少,不過卻是可以說話了。
“林師妹,不要答應他!”
安子諾的聲音裡有着說不出的悲憤,對閻煞是恨到了極點,剛剛林月和閻煞的對話他一句不留地全部聽到了,當他聽到林月答應跟對方走的時候,心中的憤恨與傷痛幾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在恢復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林月不要答應對方。
以他的驕傲,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人走,而且還是爲了救他,這樣他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
司允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和安子諾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沒有聽到閻煞之前的話,並不知道林月是玉雪香骨的爐鼎體質,也不知道林月欠閻煞的人情,他們只聽到閻煞讓林月選擇,或者跟他走,或者是殺了他們二人,所以他們以爲林月是爲了救他們才答應和閻煞走的,這讓他們無法接受。
林月自然是看穿了安子諾與司允的想法,但她卻不想解釋,因爲這樣的誤會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儘管她因爲葉傾雪的緣故不怎麼侍見安子諾和司允,但若是能夠讓對方欠下她一份情,這樣她還是樂見其成的。
這樣一來,就算以後這二個男人喜歡上葉傾雪,因爲有了這份救命的恩情,這二個男人總不好幫葉傾雪對付她了罷?
林月心裡盤算着,表面上卻半點不露,她看了安子諾和司允一眼,淡淡地說道:“安師兄,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快走罷。”
說完,她垂下頭,不再看安子諾與司允那憤恨又無奈的目光。其實不是她刻意做出冷漠的模樣,而是安子諾和司允眼神流露出來的不忍和莫名其妙的灼熱讓她心驚肉跳。
她不明白這二個男人怎麼會用那樣可怕的眼神看她,難道是被刺激過度了?
林月垂下頭的瞬間,卻聽道安子諾叫道:“林師妹,他要殺就殺好了,你不要爲了我們爲難自己!我,我不要你跟他走……”
“林師妹,你何必這樣犧牲自己?我司允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犧牲自己的同門師妹苟且偷生,我司允寧願死!”司允看着不遠處嬌小纖細的少女,沉聲開口。
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有一種感覺,不能讓林月跟那個男人走,否則他會後悔一生。
林月聽了司允的話,就瞬間的怔愣,若是安子諾也就算了,畢竟她與安子諾還算有點交情,但司允,他不是一直瞧不起她,看她不順眼麼?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關心她了?
林月心裡覺得怪異,不由擡頭向司允看去,卻對上一雙滿是複雜的眼眸,頓時愣住了,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到身邊男人寒冷徹骨的聲音。
“滾!”
聲音落下,卻見閻煞隨手一揮,發出一股厲風,直接將安子諾與司允捲起來,遠遠地拋了出去,瞬間就不見蹤影。
林月張了張口,終究還是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安子諾與司允能夠早點離開也是好事,省得糾纏不清,引來這個男人的殺機。
如此一想,林月的心情倒是平靜了下來,而之前安子諾與司允那奇怪的神眼也被她忘記了。
閻煞打發了那二個礙眼的男人,看了林月一眼,見她表情平靜,心裡那莫名的怒氣纔算是消散了一些,也不再說話,直接大袖一揮將林月捲起,憑空消失不見。
一刻鐘後,等安子諾與司允氣喘喘吁吁地趕來,那裡還有林月的身影。
安子諾怔怔地站在石塊上,看着凌亂的植被,心裡又難過又失落。
愣了好久,才啞着聲音說道:“司師兄,你說半個月後,林師妹她,她真的會回來麼?”
司允心裡也不好受,之前林月那絕美的容顏一直在腦海裡盤旋不去,可惜那驚鴻一瞥後,佳人已不知所蹤,今後不知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心裡暗自失落,但口中仍然安慰道:“剛剛你不是聽到了麼?那人……他答應了林師妹,半個月後放林師妹自由,我想,那人修爲如此高,必不會食言的,我們先回門派,安心等林師妹回來。”
“嗯,林師妹她,她一定會回來的。”安子諾茫然的眼神終於有了點光亮,人也總算從失落中重新震作了起來,:“如果,如果她真的回來,我,我一定會……”
安子諾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口,但司允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一陣苦澀,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安師弟,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知道林師妹她……”
話說了一半,司允卻發現自己無法繼續說下去了,他該怎麼說?難道問安子諾,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林師妹長得貌美漂亮,所以纔不喜歡葉真真?
這樣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儘管他真的很想知道。
司允的話沒有說完,但安子諾不是笨人,他又怎會不明白司允話裡的意思,當下便苦笑道:“我一直知道林師妹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個模樣,不過我沒有想到……其實,司師兄,你知道麼?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見過她,她之前那個樣子?”司允有點驚詫。
“嗯。”安子諾低低地應了一聲,說道:“你也看見了,她平時總是……總是那個模樣,她在保護自己,她害怕……我想,在崑崙,現在也就只有你和我知道她的真正模樣吧,若不是今天……以她那樣小心謹慎的性子,恐怕我們願意也看不到她真正的樣子……”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
司允心裡輕輕地加了一句,卻沒有說出口。他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到那個絕色傾城的少女,但他卻知道,那個少女的模樣已經被他深深地刻在心裡,就算想忘,也忘不掉了。
這樣美麗無雙,如仙子般的絕色少女,單是容貌已經足夠他驚豔,更何況還這樣善良純潔……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美好的誤會,至少林月的‘捨己救人’成功地讓二個在原著裡對女主葉傾雪死心踏地的男配對她念念不忘了。
且不說安子諾和司允二人心中對林月如何的苦相思,另一邊,林月已經被閻煞帶到了一座極盡奢華的府邸裡。
更讓林月覺得心裡不安的是,這裡竟然是凡人界某個國家王爺的府邸。
如果說,閻煞帶她來凡人界讓林月覺得不安,那麼當她跟着閻煞進入府邸內時,卻是真是驚悚了。
“爺,你終於回來了……”
“爺,妾身真的好想你……”
“爺你怎麼那麼久纔回來……”
三個容貌美豔妖嬈的女人突然從屋裡涌了出來,一個個直往閻煞懷裡鑽,看得林月目瞪口呆。
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竟然全部是凡人,如果不是林月仔細地用神識掃了一遍又一遍,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樣一個強大無比,修爲深不可測的男人,身邊竟然有這樣多的凡人侍妾?到底是那條腦筋搭錯了線?修士怎麼可能看得上凡間女子?
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林月死也不相信這些凡間女子竟然全部是閻煞的女人。要知道修士的壽命遠比凡人要多得多,凡人只有短短百年壽命,青春美貌最多也只能保持十來年,十多年的時間對於修士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她真的無法想像,閉一次關出來,看到本來貌美如花的枕邊人變成暮暮垂老,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是什麼感覺。
所以,她在驚悚過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閻煞的口味與衆不同。
“怎麼?是不是想不明白,我身邊爲什麼會有這些女人?”
閻煞那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月擡頭朝他看去,卻見對方根本就沒有看她,而是在與那些女人在調笑,那幾個女人正一臉喜悅地巴着閻煞,對閻煞剛剛的話沒有半點反應,顯然剛剛閻煞是用傳音術在說話,除了她,沒有人能聽道。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林月同樣傳音問道。
他爲什麼與這些凡間女子糾纏關她什麼事?她想知道的是,爲什麼要將她帶來這裡,凡界的靈氣太貧泛稀薄,來這樣的地方修煉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本座來這裡,你自然跟着本座來了,怎麼,你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如果可以,她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最好一輩子老死不相見!
林月心中惱怒,臉上卻仍然一片木然,冷冷地道:“沒意見。”
閻煞輕笑一聲,淡淡地道:“既然沒意見,那麼你就在這裡安安份份給本座做半個月婢女罷!”
安份?她既然答應了,自然是會安份的,更何況這裡的凡人界,難道她還會怕這些凡人不成?
林月心裡腹誹,但就不再問了,然而就在她以爲閻煞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卻聽到閻煞說道:“小東西,本座並不是吃飽了撐着戲弄你,紅塵歷心,你雖然資質還算過得去,但功法進階太快,沒經過試煉,心境已有破綻,若是不想日後滋生心魔,便安下心來在此歷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