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超凡頓時一驚,連忙捂住口袋,“你想幹什麼?”
“沒啥,就是問問。”鍾慶咧嘴笑道。
羅超凡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他,高聲說道:“這單生意跟你沒關係,是老子自己拉來的。回頭我讓王凱把三千萬還給你,你把地契交回來,從此咱們倆無相欠!”
鍾慶面色苦楚,“這麼……這麼快就還完啦?”
“靠!”羅超凡頓時好笑,“原來不老是上門催債麼,現在老子還錢你還不樂意了?”
“不……”鍾慶搖搖頭,神情忽然變得正經無比,“羅大師,這次你到底敲詐了周老闆多少錢?”
“五千萬。”羅超凡看得出鍾慶不是在開玩笑,便沒有磨嘰下去。
鍾慶暗暗琢磨了一陣,擡起腦袋:“能不能都借給我?”
“全部?”羅超凡一驚,詫異無比:“奸商,雖然五千萬的數目不算龐大,可好歹也是一筆鉅款。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我……這個……”鍾慶喃喃不知所言,最後猛地一咬牙。
“羅大師,這筆錢我絕不是亂花。你要是信我,就把錢借給我,我明天把孤兒院的地契和欠款合同給你送過來。”
羅超凡狐疑地注視着鍾慶的目光,竟然看不出絲毫狡黠之一。
按照道理來說,鍾慶這人見利忘義,不值得信任。再者他自己的身價也有大幾千萬,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需要這筆錢?
諸多問題縈繞腦海,但羅超凡心中生不出一點拒絕的念頭。
“奸商,你真要借?”
“沒錯!”鍾慶坦然點頭。
“既然這樣……好,我借你。”羅超凡捏了捏鼻子,“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必須先把羽白靜的妹妹找回來。最遲明天,我們把合同手續全部一次性弄完。”
“可以。”鍾慶咧咧嘴,又恢復了平時那賊眉鼠眼的神態。
饒是如此,可羅超凡依舊沒有什麼疑慮。
若這奸商是在演戲,那絕逼是影帝級別,老子也認了!
出了別墅區,鍾慶駕車直奔農海村。康康撇着嘴兒還在生悶氣,鍾慶見狀,哈哈大笑。
“喂,臭奸商,你笑個屁啊!”康康被他捉弄,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心裡憋憤異常。
鍾慶撓撓頭,“不就是一根菸麼,你也忒小氣了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男人?”
“哼,這不是煙的問題,是人格問題!”康康咬牙切齒,怒氣衝衝地揮着小拳頭。
“你的所作所爲讓我看到人性的惡,大大地影響了我的世界觀、價值觀。
作爲除魔正道的一員,我的思維若是過於狹隘,對我的職業生涯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不過是一句話,卻讓一個原本是茁壯成長、健康發展的少年從此墮入歪道,很有可能世界上就少了一名傑出的工程師、科學家、發明家。
繼而,影響了社會、國家的富強,世界的躍進,你還敢說這只是一根菸的問題嗎?”
康康口若懸河,唾沫星子滔滔不絕,將小問題上升到世界的高度,各種大帽子扣在鍾慶的腦袋上。
鍾慶一頭冷汗,握着方
向盤的手差點沒軟下去,造成一場交通事故。
羅超凡也好不到哪裡去,目瞪口呆地嚥了下口水,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要不要送康康去傳銷組織深造一下,說不定以後也能給他多開闢一條混飯吃的路子。
“羅……羅大師,這孩子將來不得了,不得了!”鍾慶訕訕的抹了一把額頭冷汗,不敢再看後視鏡,免得與康康目光對視。
羅超凡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有老子剛出生一歲零八個月的風範。康康,你要再接再厲,爲咱們人類忽悠界繼續貢獻下去。”
“哼,你和姦商就是一丘之貉,我不要跟你們玩啦!”
康康那些話都是照本宣科,只覺得說起來霸氣,哪裡懂得裡面深層次的含義。
可是看羅超凡和鍾慶居然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頓時又是一陣羞惱,扒在窗口向外吐口水。
農海村離南郊別墅莊園不算太遠,不到一個小時就夠打來回。
很快,鍾慶將車停到村口,三人迅速走下來。羅超凡不打算直奔山澗,這要是準備不足,豈不是平白無故丟了小命?
“凡哥,現在我們去哪裡?”康康疑惑地問道。
羅超凡環視一週,這農海村建築風格如出一轍,應該是受特色鄉村的影響。
道路兩旁盡是三層洋房,樓頂灰金色的雕欄,牆壁白底瓷磚,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奪目。
鄉村被一條五十米大道貫穿,足足有一公里,將整個西海村的佈局改編成長條形。
不過,這種格局與米國西部的沙漠小鎮有異曲同工之妙,坐落有致,條理明白,顯得分外規整。
羅超凡撓撓頭,“按照周元的說法,先去村長家問問。”
鍾慶左右眺望,大吐苦水:“羅大師,周元不是說了麼農海村的老不死是個牛角尖,出了那種事情不可能會透露給外人的。就算警察來了,他都不一定給面子。你這不是瞎忙活麼?”
“如果他不願意派人手幫忙,那我們就自己進山。”
“進山?這周圍都是山,我們進哪裡啊!”鍾慶感覺他們就是無頭蒼蠅到處亂竄,早知道就把周元一起帶過來了。
羅超凡呵呵一笑,指着西邊的兩座連在一起的高山,“那就是青龍圖!日出東方生豪族。西海村剛好位於青龍圖之東,紫氣東來第一縷,都被這西海村的氣運吸走,所以這裡富庶。”
鍾慶一頭霧水,“什麼玩意兒啊,聽不懂!”
“笨死了,凡哥在說風水格局!”康康逮着數落鍾慶的機會,尖牙利齒地恥笑起來。
“你好歹也活了幾十年,有空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多看看書,說不定下地獄還能混個小卒乾乾。”
鍾慶氣得直翻白眼,“臭小子,我不跟你計較。”
羅超凡無語,從口袋裡掏了一陣,找出一盒皺作一團的香菸丟給康康,“保管好了!”
“哇,大中華!”康康大喜過望,立馬便要拆開。
“哎,小子,這煙可不能隨便抽。”羅超凡連忙說道。
“爲什麼?”康康眉頭微微皺起。
羅超凡仰天長嘆,“不會抽菸的男人不算是男人。當
年我和你一般大小的時候,老院長便教了我這句話。後來我纏了他六年,他才把這包煙給我。”
“這是……”康康的眼睛驟亮,“凡哥,這是院長爺爺給你的?”
“這不僅是煙,更是男人之間的承諾。康康,你要答應我,只有當你明白自己是個男人的時候,才能拆開這包煙。”羅超凡面色嚴峻。
康康連忙挺直腰桿,“凡哥,我……我現在就是男人!”
“不。想要成爲男人,沒有這麼簡單。”羅超凡摸了摸康康的小腦袋,“等你長得我肩膀的高度,再去拆這包煙,到時候你會有更多的收穫!”
羅超凡個子一米八,康康最多一米三幾,想要長到羅超凡的肩膀,起碼還得二十多釐米,沒有幾年下不來。到時候他十六七歲,羅超凡就算想管都管不住。
康康不懂其中道道,“啊?”
“你現在要是拆開,得到的只是一包普通的煙。”羅超凡淡淡一笑,“我當時和你一樣。不過,我忍住了,一直到十八歲那年才把這包煙拿出來。”
康康打量着手裡的香菸,“凡哥,那你沒拆?”
“沒有,因爲我已經明白了院長那老頭想教給我的東西。”
羅超凡鄭重其事地將手搭在康康的肩膀上,“如今,我把這份承諾交給你,你要像一個男人一樣,替我延續下去,好嗎?”
羅超凡的表情宛若臨終託孤,分外的神聖。
康康雖然不太明白,但心裡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好,我答應你!”
兩人擊掌成誓,康康捧着那一盒皺巴巴的大中華如獲至寶,興奮得全身都在顫抖。
鍾慶湊到羅超凡耳邊,“羅大師,十幾年前好像沒有這種包裝的大中華吧?”
“廢話,那是老子今天在醫院門口的小賣店裡買的。”羅超凡哼哼地擺擺手。
鍾慶嬌軀一震,“我日,你在忽悠這小子?”
“廢話,不然待會兒他不聽話怎麼辦?”羅超凡摳着鼻孔,大刺刺地咧嘴一笑,“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吧?”
鍾慶對康康報以同情,連忙對羅超凡豎起大拇指。
男人之間的承諾……羅大師,您纔是扭曲這小子世界觀的罪魁禍首……
進入村子,道路旁的洋房門口拴着一條大黑狗,凶神惡煞地衝着陌生人狂吠不已。
羅超凡看得煩躁,上前幾步一腳踹過去,大黑狗立馬“嗚嗚”地縮回狗頭,趴在地上不敢與之相抗。
鍾慶哈哈大笑,走進洋房,正好看到一個村婦坐在椅子上扒拉着飯菜。
“大娘,請問村長家裡怎麼走?”
村婦擡頭,見問話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頓時大怒:“你才大娘呢,本小姐才二十八歲,至今未婚,你要是再亂說話,小心我嫁給你!”
鍾慶嚇得連連後退,捂着胸口差點嘔出一灘胃液。
“往西邊走,門口有石獅子的就是了。快滾,別打擾本小姐用餐。”村婦不悅地哼道。
“是是是,祝您老早日找到乘龍快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鍾慶迅速跳出小洋房,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