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好吧,說這些說的多了容易走火入魔。
這些是秦楓看到葉雲冰冰冷的臉繃起來後突然想起來的一些句子。他不知道這些話的出處,也不是很明白這些句子是什麼意思,只記得好像是在高級技工學校,有一位教挖掘機的老師時常掛在嘴邊上的一些話。
在葉雲冰看來,治大國如烹小鮮,治國如治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個大企業的總裁如果繃不住臉,跟集團裡的下屬隨便的嘻嘻哈哈,那還不亂了套。
對人繃着臉倒也不是爲了顯示家長作風,其目的不過是要在別人的面前先把氣勢做足,做到不怒而威纔是管理者最高的藝術境界。
秦楓從葉雲冰的臉上掃過去,又看看衛安兒,一時沒敢說話。不過心裡有點起膩,繃着臉的嚇唬誰呢?在心裡大喊一聲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
葉雲冰坐正了身體,從衛安兒的臉上看到秦楓的臉上,沉默了三秒,見都不說話,輕咳一下,說:“秦楓,你知道錯了嗎?”
在回來的路上,衛安兒已經給秦楓打過預防針了,讓他順着葉雲冰的口風走,別熗她。秦楓想到人家爲了自己找了關係,還拿了五萬塊的保證金,暗念一聲,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還是做個好人,順着她說吧。
“是,我錯了。”秦楓挪揄着說。
葉雲冰一看,吆,不錯嘛,勇於承認錯誤了。早知道讓人抓了可以變好就該早點把他送進局子待兩天。
“那你錯哪兒啦?”
“這……”
錯哪兒啦?需要複述一遍的嗎?
秦楓覺得對於錯誤承認了就完了,繼續追究下去有意思嘛?
見秦楓愣神,葉雲冰拍了下老闆臺,“這什麼呀?趕緊說錯哪兒啦?”
秦楓暗吞一口氣,幹嘛搞得這麼嚴肅,本來也沒有什麼事的嘛。扭頭看看衛安兒,希望她能給說句好話。
衛安兒用眼角瞟秦楓一眼,假裝咳嗽兩聲,說:“呃……說吧,這樣有利於對錯誤有深刻的認識。”
噢,她倆一唱一和,不會是在玩我吧?
不過葉雲冰一直拿冷眼看着自己,不說好像拖不過去,秦楓兩手一攤,說:“你知道的了,我們在參加表彰會,然後就被他們給帶走了,哪有什麼錯誤。”
秦楓的話一說完,葉雲冰的臉多雲轉陰,呼的一下站起來,“秦楓,你那個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還在這裡跟我狡辯。”
“喂,你幹嘛要生氣啊?我可是當選了好市民榮譽稱號的。”秦楓心裡有點不爽。
“你少拿這個說事,”葉雲冰瞪起他那雙好看的眼睛,“你被人家抓進了局子,到底犯了什麼事給關進了看守所?”
“這……”
秦楓躲開葉雲冰直視的眼光,扭頭又看看衛安兒,衛安兒竟努着嘴當吃瓜羣衆看向別處。
看來衛安兒在葉雲冰的面前是不打算幫着自己了。
秦楓眼睛一眯,“你真的要聽?”臉上帶出少許
的神秘。
葉雲冰見不得秦楓這樣,不禁又是一拍桌子,說:“你少給我故弄玄虛,說你犯得錯誤,說不清楚你別想矇混過關。”
秦楓一擺手,說:“好好好,你既然要聽我說就是了,不過我提前說明。過程真的很黃很暴力吆。”
不等秦楓的話音落下,葉雲冰怒氣衝衝的說:“你別扯謊了。進了局子人家已經打算放你了,你倒好,調戲起人家女警來了,讓人家抓了現行才送進看守所的是不是?”
咦,她知道的很清楚嘛。
“那……也不能怨我。她們無緣無故的把我抓起來,一鎖鎖了一天,我還不能跟她說道說道,開個玩笑了我……再說我就是跟她鬧着玩來的……”秦楓辯解着。
對於秦楓的辯解,葉雲冰更覺得生氣,“鬧着玩人家能拘留你十五天?不承認錯誤還狡辯,忘恩負義的東西白瞎了我把你給撈出來。”
秦楓怔住,是,你把我撈出來我應該表示一下感謝,但你這樣說就有點傷人的自尊了。不服氣的隨口說:“我又沒有讓你把我撈出來。”
衛安兒一聽,覺得秦楓已經忘了自己在路上跟他說過的話,趕緊說:“喂秦楓,你怎麼能這麼跟葉總說話呢?”
“那要我怎麼說?本來我就沒有錯。”秦楓一晃腦袋,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嚇,我花錢把你撈出來,你還有理了。”葉雲冰一直盯着秦楓,恨不得拿眼光把他給颳了。
秦楓在沙發上仰起臉來,“我就是有理,本來回來想謝謝你,請你吃飯的,我看算了吧。”
“呸……誰稀罕讓你請客。”葉雲冰不甘示弱,“現在我宣佈,法拉利我收回了,算是對你的懲罰。”
“喂,你一個大總裁說話不算話嗎?”秦楓一聽法拉利她要收回,這算怎麼回事?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本來還打算開着法拉利去找夏凌凡顯擺一下的,“送出去的東西還有往回要的?”
葉雲冰當然不會吃秦楓這一套,急扯白臉的說:“我的東西我想收回就收回。你犯了錯就的接受處罰。法拉利我就是不給了。”
“你……你……你……”秦楓伸着一根手指頭點划着,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我就是不給……你可以走了。”不知葉雲冰受了哪股風,一時變得像個小女生一樣潑辣。
“小葉子,我就知道你不會真心的把法拉利給我,這是你早就盤算好的。”
“我就是盤算好的,你想怎麼樣?我出錢救你出來你還欠我的呢。”
衛安兒在一邊傻愣愣的看着他倆,面對這種嘴炮模式還真不知該勸誰了。
秦楓也看出來了,嘴仗再打下去恐怕也贏不了葉雲冰,退而求其次的說:“好,車子我不要了,但那我的房子你總不能收回去吧?”
“呵呵,”葉雲冰把手臂抱起來,“你不說我都忘了,要不是房管局及時的把房產證給你辦了,房子我也要收回來的。”
秦楓一聽房子還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有房子在,還有葉光晨答應自己的一千萬資金支持就一切都好說,心裡想定,臉色一轉,對衛安兒說:“衛姐兒,你把房產證給我,中午我請你吃米線。咱們就不帶她去,讓她一個人吃食堂去。
”
衛安兒聽了心裡一緊,這什麼玩意呀?去吃米線把葉雲冰落下,怎麼可能?自己永遠要站在姐妹這一邊的。
“你算了吧秦楓,誰要跟你去吃米線?”衛安兒說着拿眼偷瞄葉雲冰,希望她聽了秦楓的話不會想到別處去。
秦楓一看,人家纔是一頭的,行了,多說無益,看着衛安兒點點頭,說:“行,你行,不去拉倒。你去把我房產證拿來的吧。”
衛安兒往葉雲冰的身邊一靠,說:“有話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嗎?房產證下午再說吧。”
秦楓看着她倆,這倆丫頭真是太可惡了,想動粗,一個爲自己找關係花了錢,一個親自把自己接回來,翻臉就真成了自己不仗義。一擺手,扭頭向葉雲冰辦公室外面走。
葉雲冰看着秦楓走出去的背影異常得意,跳着腳說:“你吃你的米線去吧。”
秦楓回到休息室,房間裡空蕩蕩的連個人毛也沒有。看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揉一把肚皮,自從昨天下午吃了一碗翡翠蓋珍珠,到現在粒米未粘牙,還真有點餓了。
打開自己的牀頭櫃,拿了點錢出來,看到裡面法拉利車的鑰匙。把車要回去?哼,小葉子,中午哥們自己到外面去大吃一頓,趁手裡有鑰匙就再開一回法拉利瀟灑一把。
秦楓拿了鑰匙,起身出來休息室直接下樓。
到了院裡一看,法拉利就在停車處停止,心裡一喜,徑直走過去。
拿出鑰匙對着車子一摁,法拉利沒有像以前那樣‘踽踽’響兩聲,所有的燈閃一下,車門就開了,而是發出一陣刺耳的鳴叫。
臥草,秦楓趕緊從車子旁邊走開。葉雲冰這個鬼丫頭太賊了,竟然修改了開鎖的密碼,看來以後想弄出那一千萬的資金還真得好好地動一番腦筋了。
秦楓步行走出集團的大門,到了門口,值班的保安朝他一笑,說:“楓哥,幾天不見,你可又帥了啊……獲了大獎不請弟兄們吃飯啊?”
秦楓瞅他一眼,揮一下手趕緊走過去,娘娘的,那個要你來捧?請你們吃飯你們還不得狠宰我一刀啊?
沿着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熟悉的街景還是老樣子,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車流穿行,人們平凡而快樂着。
轉過了街角,看到一處捨得川川菜館,秦楓想,中午就它了。捨得川捨得川,心煩的事兒一溜煙,填飽肚皮看世界,別人心窄我心寬。
進了餐館,服務員把菜單遞過來,剁椒魚頭,牛肉拼盤,辣子雞,回鍋肉。秦楓點了四樣,又要了一瓶酒,開懷大吃一通。餐館送了一個湯和餐後水果,這就齊了。
秦楓慢慢悠悠風捲殘雲,吃美了,倒是讓餐館別的客人驚羨不已,這肚囊連吃加喝夠四個人的飯量,人說能吃是福,這讓秦楓表現了個淋漓盡致。
吃飽喝足結了賬,秦楓出來餐館。街上的風帶着溫度一吹,秦楓竟有了七分的醉意。
晃晃蕩蕩,秦楓忽然想起在看守所宋學明給自己說過要給某人帶話的事來。
秦楓在路邊站定,招手一擺,一輛出租車夾着風過來。
上了出租車,司機問:“老師你要到哪裡?”
秦楓一時想不起蘇迎紅的名字,順口說:“往前開,哥們要給人帶個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