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外,是一片村莊。
在星光下的村莊,卻沒有一點動靜,難道全睡着了?鳳歌向前走了幾步,卻發現,看似完好的房,其實已經塌的只剩下正面的一堵牆了,枯乾的樹枝如鬼影一般在坍塌的房屋旁張牙舞爪。
村口的石磨盤還靜靜的放在那裡,好像在等待有人往裡倒上豆或是麥,再一次讓它吱悠悠地轉動起來,鳳歌湊近一看,只見石磨盤中間的那個不大不的眼裡長出了一根不大不的雜草,在風中晃晃悠悠,頗爲自得。
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鳳歌轉頭問林翔宇:“這是什麼地方?人呢?”
林翔宇皺着眉頭:“這裡在豐縣的西北面,離城門有十多裡的距離。這一片,以前從來沒聽有個村啊。”
“你身爲豐縣的知縣,卻不知道這裡還有村,豈不是失職?”
鳳歌深知人口對於國家的重要性,一個村無聲無息的存在過,又無聲無息的搬空了,而知縣卻什麼也不知道,她不得不懷疑林翔宇是個無能。
林翔宇大叫冤枉:“現在我們是在與夏國的邊境上啊,這村還不定是誰家開的呢,不定他們本來就是夏國的民,後來因爲我國得了這片地區,才搬回本國的呢?”
聽起來似乎的確有點道理。
鳳歌忽然想起:“在地下鑽了這麼久,你怎麼還能弄得清方向?”
難道林翔宇不是無能,而是天縱英才?有鴿一般超級厲害的人體定位系統?
林翔宇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巧的羅盤:“這是我自制的羅盤,就算是在磁山那種地方,也能測出東南西北!”
他一臉的驕傲,鳳歌卻神色複雜的繼續往前走。
原來不是有神功,而是有科技。
好吧,不愧是一個一心想進工部的人呢,也許他真的只是不擅於考試而已。回去,還是求父皇給他一個機會吧。
再往村深處走,有些房的保存還是比較完好的。
這裡雖然是山村,但是比起鳳歌遇到的大寶二寶家強了許多,房屋建制十分規整,一幢連着一幢,每一幢屋裡的房間大相似,格局相近,令鳳歌不由想起宮裡那些太監與宮女所住的地方。
屋裡還擺放着碗筷和水罐等生活用品,也是十分的嚴整,十幾個房間走下來,鳳歌甚至發現水罐把手所朝的方向都是一樣的。
“這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鳳歌,“像軍營。”
“的確是。”關林森站在一塊長方形的寬闊空地上,這片空地很大,快趕上皇家演武場了。目測可以容納五百多個人在這裡一同習武。
鳳歌發現一旁的確還有一處已經垮塌的木製高臺,高臺上還有一根木棍,想必是旗杆,當初一定有一位將領,站在上面,看着站在演武場上的人進行練習吧。
只是不知這處高臺上飄揚的是誰家旗幟。
鳳歌自上朝聽政以來,天下一直都挺太平,各國之間都忙着通商,圖個大家發財,許多年不曾動過兵戈,因此,六部尚書中,兵部尚書馮瑞慈幾乎就是一個出來打醬油的角色,鳳歌甚至都想不起來他的臉長什麼樣。
印象最深的還是戶部尚書杜飛揚老大人。
杜老大人真不愧他的名字,懟天懟地懟空氣。
嫌吏部的冗員太多,該裁員的裁員,該降薪的降薪。
嫌工部花錢太狠,每年河堤湖堤都要修,就不能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嗎,每天折騰那些奇技淫巧有什麼用,就不能設計個永遠不需要修的房嗎?
嫌禮部選的國禮太貴,東寧比大恆富,送什麼他們都看不上眼,不如送鵝毛吧,再給他們寫上一副字:禮輕情義重。看他們敢不要?北燕比大恆窮,又是草原部落,咱們送什麼都還不如送稻草給他們過冬。大夏那幫工匠,送絲綢他們也用不上,送古董他們也不懂,不如陛下寫幅字送給他們吧。
嫌刑部大牢裡關的犯人太多,爲什麼不趕緊把那些渣渣給趕緊殺掉。牢飯雖然質量不怎麼樣,但是一人一天三個饅頭,一年下來也是幾百兩銀。
杜老大人甚至連皇帝陛下都沒放過,陛下,古人了,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御書房和寢宮附近都已經種上竹了,爲什麼宮裡每個月還要吃這什麼多肉?
大恆皇朝的御史臺素來以嘴上不饒人而著稱,但是,在杜老大人面前,他們真的只能乖乖屈服。不是沒人想找杜老大人的麻煩,但是杜老大人爲官多年,行得正坐得直,所有開銷與收入都有據可查,連一個銅錢都沒有貪過。
除了皇帝年節賜的禮,他連家裡的族兄族弟送的東西都不收。
當然,這不是重點,所謂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呢。
重點是,這位杜老大人,生了一個女兒杜笑顏,而杜笑顏是當今皇后的閨中密友,當初一同在邊塞軍中遇上了當今聖上,於是,順便一同嫁進宮去了。如今杜貴妃身無所出,也無意爭寵,似乎她對皇后的興趣比對皇帝的興趣更大些。
而且,還生了一個兒,杜書彥,鳳歌在太學讀書時的伴讀,看起來是個溫吞書生,私底下卻出過不少鬼點,現在已經與手中握有南方邊境水軍統轄權的鎮南王之女莫璃郡主定了親。
更別整個杜氏家族那些枝枝葉葉的叔伯兄弟,還有各位嫁過來的媳婦的孃家勢力,杜家一門,誰招惹的起。
想起站在朝堂上舌戰羣臣、胡直翹的杜老大人,鳳歌不由莞爾。
忽然聽見關林森:“有人在這裡受傷。“
他蹲在地上,仔細看着什麼。
地上,有一灘暗色,關林森的手指拈起一些:“新鮮的人血,這氣味,血裡還有些。”
受傷的是誰?會是金璜嗎?她還中了?是誰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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