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也是府裡下人起看見縣衙門口浩浩蕩蕩,我猜是你,纔派人去試着問問,哪像大哥,四處尋訪名士,那天在城外,隨便就遇上了一位獨孤先生,那位先生真是厲害,一來,就把父王的頭痛病給治好了,父王簡直是把他當大仙給供着,連帶着大哥也被父王誇獎。”鳳安年心中無限怨氣,盡數向鳳歌訴。
聽見“獨孤”二字,鳳歌心中猛地一跳,真的是他,獨孤懷信,不是跑到北燕去了嗎,爲什麼會到大恆來,西夏人知不知道他到了大恆,還藏在大恆國親王府中,藏匿他國的通緝犯,這要是往大了鬧,就是起兵的理由。
鳳歌壓下劇烈的不安感,笑道:“聽起來,他是一位神醫,我近日也有些不適,不知可否請他幫忙看看。”
“當然可以。”鳳安年命貼身廝往獨孤懷信所居院落去請,只是二公想請獨孤先生看看一位朋友的病症。
獨孤懷信欣然前往,進屋看見鳳歌,不由一愣,鳳安年向他介紹這是一位朋友,想請獨孤神醫幫忙看看,獨孤懷信見到鳳歌,一時有千言萬語想要,當着鳳安年的面,卻不得。
他強自鎮定:“不知姑娘有何不適?”
“這幾日總也睡不好,夜夜有亂兵入夢,殘殺屠城,每每被驚醒。”鳳歌用手背輕輕託着腮,臉上神情滿是失眠者的無奈。
哪裡來的亂兵,哪裡來的殘殺,都是他獨孤懷信招來的,如果不是因爲關林森誓死相護,現在鳳歌哪裡還能安然無事的坐在這裡,獨孤懷信臉上仍是平靜如常,請脈之後,對鳳歌:“姑娘的病是受到驚嚇,神思不屬所致,我這裡有一些藥材,可配成安息香,姑娘晚上臨睡時點上,便可安神定息,一夜無夢。”
“哦?有這等好藥?那我現在就隨先生去取?”鳳歌微笑。
獨孤懷信看看天色:“待我回去配好,送到姑娘府上,不知姑娘何處下榻?”
“豐縣縣衙。”
黃昏時分,家家戶戶燃起了炊煙,林翔宇連飯都沒好好吃,匆匆往嘴裡扒了幾口,就又一頭鑽進書房裡去研究那缺失的部分應該如何補上。
被晚霞染成紅色的天空變黑、佈滿星斗的時候,鳳歌聽見寂靜的後院裡響起了腳步聲,隔窗望去,正是獨孤懷信,他看見鳳歌,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當日燕雀湖一見時,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藥廬主人,現在卻成了不得不逃亡在外的叛國賊,物是人非,情何以堪。
“進來,坐。”
獨孤懷信默默進屋,差點被不高的門檻給絆倒。
“怎麼?見着我不開心?”鳳歌坐定,關林森站在陰影裡,盯着獨孤懷信,獨孤懷信看着他:“想殺我報仇,現在就可以動手了,我不會反抗的。”
關林森沒話,鳳歌遞給他一盅茶:“殺掉一個上門送藥的醫生,林縣令明天還怎麼出去見人?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到恆國來?北燕人不收留你嗎?”
“我……”獨孤懷信猶豫再三,長嘆一聲:“我對不起王都裡那些枉死的百姓,如何能投靠北燕。”
“你是怎麼進關的?”大恆的城關什麼時候戒備這麼鬆了?正經人進進出出還要查驗路引呢。獨孤懷信沒話,鳳歌略一思忖,吐出三個字:
“林青鸞。”
獨孤懷信猛地擡起頭來:“不是她,不是。”
“本來我只是猜一猜,也不是很確定,看你現在這樣,是她沒錯了。她在哪?是不是籠煙樓?”鳳歌從獨孤懷信的表情裡已經得到了答案,“好了,別緊張,接着,你爲什麼來大恆?”
見她終於轉移話題,獨孤懷信不由鬆了一口氣:“先前那批阿芙蓉被殿下身邊的那個侍女所劫,沒有按期交貨,一定很快還會有第二次的運輸,我想恆國也許可以抓住機會,把符老妖婆給弄下去,讓更加親近恆國的陛下早日親政,這樣對兩國都有好處。”
原來是想抓住押運的人,再逼出口供,讓符太后坐實了向大恆國偷運阿芙蓉的罪名,以便大恆找到藉口施壓。
嘖嘖嘖,雖然現在這個計劃對大恆來是有利的,但是獨孤懷信怎麼看都是把西夏賣給北燕之後,又把符太后賣給了大恆,整一個就是反骨仔,就差東寧沒賣了。
做爲受益國的公主,鳳歌對他的計劃沒有任何不滿,甚至還很樂見其成,她點點頭:“也好,那你怎麼混進律王府的?”
“我對律王以及律王世並無惡意。”獨孤懷信以爲她擔心自家親戚,不過轉念一想,不對,他試探問道:“那府中的鳳安年二公,是不是還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對!”鳳歌坦蕩蕩的承認了,“我現在還是璇璣才女戈鳳,管好你的嘴,不該的別。”
“明白,明白……”獨孤懷信忙不迭的一連聲應道,他還是不解,“恆國的親戚之間,都不走動嗎?他們怎麼會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我們恆國大!他們花不起進京的路費!”
真是好敷衍的回答,連個正經的胡八道都懶得編了。
獨孤懷信爲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又問道:“殿下的那位侍女呢?”
“她回老家結婚了。”
獨孤懷信一愣:“可是,今天我還在王府裡看見她的。”
現在輪到鳳歌震驚了,什麼?金璜在律王府裡?難怪她行事這麼古怪,原來她竟是律王的人。鳳歌忙問道:“你看見她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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