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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算好了一切,卻沒算到,楚逸的父親會活活餓死在屋裡。
低頭,看着還窩在他懷裡痛聲失哭的楚逸,顧輕寒一陣爲難。
什麼,有上官浩的消息了?她設計陷阱,她們也往下跳了。
顧輕寒心裡一震。
白影一閃,暗白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低聲在顧輕寒耳邊耳語了幾句。
楚逸今天很反常,特別反常,認識他這麼久,從來都沒見也這麼反常過。不過,顧輕寒卻鬆了一口氣,他能哭出來就好。
顧輕寒只是摟緊他,拍着他的背,輕聲安慰。
楚逸窩在她身上哭了許久,一聲比一聲悽慘,壓仰,越哭眼角的淚水越是磅礴而下,如開閘的河堤,洶涌澎湃,彷彿要將他多年的壓仰的痛苦全部哭訴出來。
這一聲聲肝腸寸斷痛苦哭泣聲,讓外面的人,聽了都不禁潸然淚下。
顧輕寒吻着他的額頭,“朕知道,朕統統都知道。”
楚逸說着說着,痛聲失哭起來。
“當初若不是我貪戀母愛,也不會去獻藝,也不會進宮,我進宮的時候,連我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一句話都沒說過,我上次有見到我爹,可是我沒有去認他,沒有認他……”
“不怪你的,你爹那麼疼你,怎麼會捨得怪你呢,你能回家,他已經很開心了。”
楚逸窩在顧輕寒懷裡,眼淚啪噠啪噠的往下落去,“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點回來,我要是早點回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都怪我,都怪我。”
顧輕寒看着情緒波動的楚逸,緊緊的抱着他,讓他的頭埋在她的懷裡,“乖,想哭就哭,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朕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帝師再看了一眼楚逸了,眼底閃過心痛,頹然的離去,那黯然寂寞自責的背影,看了不禁讓人心酸。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彌補我這麼多的傷害嗎?對不起能讓我爹起死回生嗎?能嗎?你滾,滾出去,這裡不需你,不需要你,這輩子,我們都不想再看到你,滾……”楚逸怒吼。
“對不起……對不起……”
帝師面色慘白,她卻實不知道,她什麼事都不知道,她這些年裡,一直忙着國事,從來都不曾管過家事,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那麼多侍夫,庶子……更不知道除了影兒,她還有其他女兒。
顧輕寒一驚,楚逸向來溫溫潤潤的,何曾發過這麼大的火。不過他也壓仰夠久了,讓他發泄一頓出好。
楚逸豁然站起,冷冷道,“不知道什麼?不知道這後院的人每天每夜都在等你嗎?不知道你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推向地獄嗎?不知道你的女兒連你的兒子都姦淫嗎?你不知道你的正夫,爲了他的女兒能夠順利傳承你的家業,將其他侍夫們生的女兒活活悶死?不知道你的正夫,爲了一已私慾,陷害我跟段鴻羽,挑拔離間我們,讓我們兄弟殘殺嗎?不知道我們在後宮如何翹首以待,如何數着日子等你來救嗎?不知道我爹被你玩弄感情後,無情拋棄還天天惦記着你嗎?不知道我的父親,活活的餓死在屋中,屍體腐爛卻無人自知嗎?”
帝師面色蒼白,無措的解釋,“逸兒,對不起,娘對不起你們,娘不知道你們……”
她如果不愛,就不要娶他們,如果不喜,就不要生下他們,生了他們後,卻如此殘忍對待,她怎麼下得了手,那可都是她的親身骨肉。
她身爲一個妻主,身爲一個母親,卻從沒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讓他的孩子,夫郎備受折磨痛苦,一朝寵幸,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後,就丟到西院,不理不踩,不聞不問,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以前她對陛下還是很敬佩的,敬佩她的忠勇,敬佩她的無私,可現在,她對她,不僅沒有敬佩,反而是厭惡,先不說段鴻羽跟楚逸,就拿剛剛看到的那一衆人。
“帝師,既然楚貴君不想看到你,你便退下吧。”顧輕寒冷冷道。
楚逸說出來的話好冷,他不想認他這個母親了嗎?
聽到楚逸的話,帝師心痛難當,捂住心口。
餘光看到帝師站在一邊無措的看着他們,楚逸身上驟然一冷,“陛下,臣侍不想看到帝師,臣侍的父親,也不想看到他的。”
楚逸低頭看了看他的父親,點了點頭,跟顧輕寒合力,將他父親抱到牀上,用被子蓋好。
“來,我們一起把他扶起來,深冬了,天氣很冷的。”
楚逸擡起迷茫的眼,似乎在想顧輕寒的話。
越過帝師,走到楚逸身邊,柔聲道,“楚逸,先把人放在牀上好嗎,天上,地上冷,你也不希望你爹受凍的吧。”
顧輕寒看了看天色,她們在這裡陪着楚逸站了整整七個小時了,她倒無所謂,但她怕楚逸的身子吃不消。
再也忍不住,跨步就要上前,顧輕寒一個眼刀子過去,古公公訕訕退下,心裡將楚逸咒罵了千萬遍。
古公公越看越焦急,那屍臭味聞多了,多不好啊,陛下都聞了整整一天了。
楚逸這一抱,就抱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落幕了,還不鬆手,衆人只能一直等着。
楚貴君也真的是,人死了就死了,趕緊埋葬不就是了,抱在懷裡像什麼話,也不看看陛下還站在這裡陪着他嗎?薰壞了陛下,他能賠得起嗎?真他以前還誇他懂事呢。
況且那一陣陣的惡臭,聞得他都想暈眩過去,何況是離得那麼近的陛下。
古公公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陛下回門,他本就不同意,如今又發生這種事情,多不吉利啊。
可是帝師,楚貴君,甚至陛下都在裡面,誰敢離開,只能默默忍受惡臭的侵襲。
那越來越重的刺鼻惡臭,薰得她們想掩面而逃。
衆人皆不敢上前打擾,只能靜靜候着。
楚逸抱着他父親,死死的抱着,不哭不鬧,就這麼靜靜抱着,眼神迷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望死去的人,直到他死了,她也未能想起,這個人究竟是誰。
再望向屋裡的一切,連個像個的傢俱了都沒有,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張不知多少人睡過的破舊木牀。
帝師心裡一痛,踉踉蹌蹌的走了進去,很想安慰楚逸,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擔憂的看着楚逸,心底劃過一抹惆悵。
顧輕寒眼框一紅,子欲養而親不在,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得到,這種痛苦自責,豈是言語能夠形容的。
楚逸不顧惡臭,一把抱住他的父親,緊緊的摟在懷裡,帶着哭腔道,“爹,逸兒來了,逸兒來接您回家了,您醒醒啊,逸兒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您了,我們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了。”
怎會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帝師府的人都沒給他吃的嗎?
放下手中的畫,楚逸顫抖的將他的手,在他身上摸了幾圈,眼底又是一股熱淚涌下,脫水而亡,活活餓死,渴死的症狀。
這張畫不是沒了嗎?怎麼還完好無缺的在他的手上?
伸手將他手中緊抓的畫紙拿了出來,卻見那張畫裡,畫着四個人,兩個小人,兩個大人,手牽着手,笑得一臉燦爛,那是他小的時候畫的。畫的是他們父子,還段鴻羽父子。
他的父親才三十幾,看起來卻像六十幾,他的臉色那般蒼白,他的眼窩深陷,眼睛瞪大,望着皇宮的方向,他是在想念他嗎?
不顧惡臭味,伸手將他臉上的髮絲拂開,露出一張清瘦褶皺的臉。
是他錯了,他應該早點過來接他認他的。
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告訴他,爲什麼,爲什麼……
他都還沒來得及孝敬他,還沒來得及認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現在很幸福,有一個很愛他的妻主,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們以後可以共享天倫之樂了。
十幾天前,他的父親還好好的,他都還看到他父親在地上撿銅板,怎麼說沒就沒了。
他終於見到他的父親了,可見到的,卻是一幅屍體。
蹲下身,跪在他的身前,淚水磅礴而下,模糊了他的雙眼。
楚逸看到這一幅情景,眸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滾滾而落,顆顆滾圓的淚水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的男子走去。
帝師腳步踉蹌,如果他真的是她的妾室,她侍夫,那麼,今天的事,只怕難以善了了,她們帝師府最近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黴事不斷。
她的兒子怎麼會變成舞姬了?那房中,死的那個人……
原來,原來楚逸是她的兒子,她向來喜歡的楚逸,竟是她的兒子。
帝師心中又是一跳,想到當日在東城,她曾經問楚逸,他的父母是誰,楚逸臉色驟然難看,不顧禮儀的往外衝去。
那楚逸……真的是她的兒子嗎……?
他的侍夫,他的妾室……
帝師心裡咯噔了一下,面色蒼白,無力的推開管家的手。
管家也知道情況不妙,不敢再有所隱瞞,“回帝師的話,裡面住的,住的,住的是您的夫郎啊,西院住的,不是您的夫郎,就是您的庶子,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是,好像是當初哪個朝廷大臣送給你當妾室的庶子。”
帝師管不了太多,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連忙一把抓住管家,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問道,“這屋中,住的是誰?”
衆人心裡皆是一跳,特別是帝師府的人,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當今天子攜貴君回門探親,那個親人,竟然死在屋中,還是他們帝師府,即便他的死跟帝師府無關,帝師府也免不了責任。
屋門大開,以至於外面的人也能夠清楚的看得到裡面的情景。
楚逸鬆開顧輕寒的手,懷着沉重的心,踏進屋子,一進屋子,就能看得到,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手裡還揣着一本幅畫,那陣陣的的惡臭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撲鼻而來的惡臭,讓顧輕寒的心又是一沉,不用想,也能明白那股惡臭是怎麼惡臭,那分明就是屍臭味,屍體腐爛而發出的臭味。
楚逸腳步一個踉蹌,胸色刷白,惶恐而害怕的看着顧輕寒,臉色滿是不可置信。
顧輕寒一把推開屋門,一陣濃烈的屍臭味迎面撲來,薰得衆人趕緊屏住呼吸,以袖掩面,不敢去聞那濃烈的惡臭味。
“砰。”
看着還在恍惚中的楚逸,顧輕寒心底一沉,想到某種她不願發生的事。
楚逸一路失神或許沒有察覺得到什麼,可顧輕寒就不一樣了,剛剛她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越是靠近這間屋子,味道越是濃烈。
終於,走到了門邊,擡起手,想叩門,舉到半空,卻緊張得叩不下去。
手上,抓緊顧輕寒的手,他害怕,真的很害怕。
楚逸一步步的擡腳踏近,每踏一步,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巨石般,讓他喘不過氣。
安慰了楚逸後,顧輕寒狠狠的瞪了一眼帝師。
爲什麼回門探親竟然探到西院來了?楚貴君果然身份低微啊,即便一般普通的窮人,也不可能住這種屋子吧。
不過,楚貴君到底是什麼身份,他以前住在西院嗎?
旁邊一起跟來的衆人,皆是砸異的看着顧輕寒與楚逸,陛下果然如同傳聞中的一樣,對衛貴君寵愛有加。
“嗯。”
“堅強點,鼓起勇氣,我們一起進去。”
他相信,他的父親一定能夠認得自己的,即便在茫茫人海,他的父親也能第一眼認得他。
“嗯。”十年未見,他的父親還能記得自己嗎?
顧輕寒摟着她,將下巴抵在他的髮絲,“別怕,沒事的,他看到我們,會很開心的。”
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滴熱淚滾落。
楚逸腳步定在屋子外面,臉上惶恐不安,緊緊攥着衣角,近鄉情更怯,近十年未見,近十年的思念,如今到了門口,反而彷徨了。
屋子已呈傾斜,隨時都有可能翻倒,那窗戶,幾乎只剩下一個框架,那門,剝落腐蝕的不像話,裡面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慌。
這間屋子比剛剛所看的屋子還要破舊,這間屋子獨處西院一個偏僻的角落,周圍除各種樹木外,杳無人煙,空冷寂靜。
終於,她們一行人定在一座破舊的屋子。
眼裡出現一片惶恐,很想將管家揪過來問問,卻礙於陛下與楚貴君在此,不敢多言。
楚逸難道也是她的孩子?可他不是舞姬出生的嗎?她帝師府,再差勁,也不可能淪到下等的舞姬吧。
帝師一路走,一路望着前方白衣飄然的謫仙男子,心裡有一股想法,這股想法折騰的她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當然也不乏很多庶子,侍郎,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
後面響衆多哭泣求饒的聲音,有不少人想衝着追過去,侍衛連忙攔住,死死的攔住。
帝師心裡五味雜陳,複雜的看了一眼這些陌生的各色面孔。收起思緒,不顧後面哭鬧的衆人,急速踏步追上顧輕寒。
“領路。”顧輕寒攬着楚逸朝另一個更加偏僻的屋子走去。
這些難道真的是她的侍夫,庶子嗎?如果是的話,爲什麼他們看起來如此的憔悴,帝師府沒給他們吃的嗎?
帝師臉上一紅,她到底有幾個兒子,幾個小妾,連她自己都數不清楚,這些人,她壓根就沒見過,她到現在腦袋還是蒙的呢。
顧輕寒冷嘲熱諷的看着陛下,冷哼一聲,“帝師可真夠威武的,竟然能生這麼兒子,這裡有三十四個了吧,呵,你的後院侍夫,比朕的後宮侍君還要多嘛,不錯,真不錯。”
楚逸點點頭,他絲毫不懷疑顧輕寒的話,將心裡的苦澀嚥了下去,擦擦眼角的淚水,過了今天,以後他就可以長伴父親膝下了,再也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再也不需要爲了三餐了,辛苦勞作。
顧輕寒將楚逸攬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別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一會將你爹接出來,咱們一起共享天倫之樂,朕會像對待親生父親一樣對待你父親的,讓你父親的下半輩子開開心心,健康無憂的過。”
這些人,有不少人,年紀比他還大,卻只能被困西院,連一個妻主都找不到,有些被側夫們討好某些朝廷大官,而被強行送出,活得沒有一絲地位,就像他以前一樣……
楚逸心裡苦澀,如果他沒有是宮,命運也像這些人一樣的吧,三餐不濟,挨冷受餓,還要忍受下人們,以及其他有地位的側夫的虐打。
顧輕寒看着暗暗搖頭,除了說她種馬,說她不負責任外,她還說些什麼?
有不少人還想奔到帝師腳下,拽着她的衣服,管家連忙命侍衛攔住,阻攔這些人的靠近。
這些只是中年,卻看似古稀之年的中年男子,是她的小妾夫郎?
各種面容,各種眼光,帝師一眼間有些傻眼,這站着的數十個少年,孩童,大的二十幾,小的五六歲,這些都是她的兒子嗎?
有些驚喜的看着她,有些淡漠的看着她,有些則是仇視的看着她。
再看他們迷茫的看着自己,那眼中,滿是陌生。
她的兒子嗎?她的兒子怎麼面色如此削瘦?
那這些少年男子,孩子,又是誰?
帝師左右望去,眼裡皆是不可思議,這些面色臘黃,骨瘦嶙峋,穿着粗布麻衣的,竟是她以前娶來的我侍夫?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也不知站了多少人。
一個又一個的人往裡擠出,奔相跪倒到帝師等人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肝膽寸裂,有的則是驚喜的大叫,有的還在不斷整理自己的儀容。
“……”
“帝師帝師,這是您的兒子,您見過他嗎,他今天都十六了,連您一面都沒見過,來,清兒,快見你的母親,這就是你的母親。”
“帝師,您還記得妾夫嗎,妾夫是陳大人的兒子啊,當年您看中妾夫的才藝,跟陳大夫討了妾夫,迎進府裡的呀。”
“帝師,妾夫終於等到您了,嗚嗚……你有十幾年沒有來過西院了。”
西院的人,穿的都破舊,一個又一個補丁打着,面色臘黃,骨瘦嶙峋,見顧輕寒及楚逸,以及帝師的到來,全部圍攏出來。一些年紀比較小的,或者少年,皆轉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們三個,而一些中年男子,則眼淚嘩啦啦直掉,衝着擠着往帝師奔來。
西院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一排排的屋子都脫了漆,屋檐長草,門窗破舊,冬風呼啦啦的往裡吹去,將破舊的門窗吹得獵獵作響,時不時的還能聽得這各壓仰的咳嗽聲。
帝師緊隨顧輕寒身後,望着越走越荒涼路上,心裡一陣感慨,沒想西院竟然這麼偏,這裡的屋子年久失修,彷彿大風一刮,就能夠將屋子颳倒。
顧輕寒沒有帶多少人,只有一楚逸,與帝師三個人。
應該只是他的家人,在她們府上幹活的吧。
不,不可能,如果是她的兒子,他又怎麼會進宮,進宮可沒那麼容易。
帝師眸孔大睜,望着楚逸豔神如玉,白衣飄飄的身影,身體踉蹌了幾下。
難道……
帝師心裡咯噔了一下,西院……西院……西院住的不都是她的夫郎,庶子嗎?
小侍應了一聲,不敢耽擱,急忙往頭帶路。
“帶路,去西院。”顧輕寒冷冷的對着一個小侍道。
起身,牽着楚逸,十指交纏,述說着某種情義。
“不必了,他爲朕生了這麼一個寶貝貴君,又一個將朕的貴君拉扯到大,朕感激他,要親自過去跟他道謝。”
“不知楚貴君的父親是哪位,臣立即命人將他請來。”
帝師看得楚逸,即便楚逸成爲陛下的貴君,可她對他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像家人般親切,以前她一心想讓她的女兒娶他,是她女兒沒有這個福份。
楚逸向來平靜的眸子激起了層層漣漪,緊張的看着顧輕寒,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帝師他也不想認了,他只想把他父親接回宮好,以彌補這些的虧欠,至於帝師師,是好是壞,都與他沒有半絲的關係,他對帝師已經徹底失望了。
“朕既然說是回門,自然過來看朕的楚貴君的父親了。”顧輕寒理所當然的道。
帝師不解的看着顧輕寒,上前一步道,“陛下,這……”
下人們很識相的趕緊奉上上好的熱茶,顧輕寒看到坐在主位上,慵懶的喝着熱茶,看着下人們將一箱又一箱的的奇珍異寶扛了進來,逐在門口,那一箱一箱的珍奇寶物都整整衆門口羅列到了後花園。
擡腿,跟在顧輕寒身後,一路往正門走去,領養她們來到一品堂,專門招待貴君的地方。
望着帝都萬千百姓,心中惆悵一嘆,她不僅失去帝王寵,甚至被帝王懷恨在心,當着天下衆人,絲毫臉面也不留給她,只怕她們帝師府以後在帝都真的難以立足了。
帝師黯然,她一生爲國爲民,年邁卻落了個被帝王猜忌,子孫絕脈,傳承覆滅。
顧輕寒冷冷的帝師一眼,牽着楚逸的手,越過帝師,徑自往帝師府走去。
爲什麼她感覺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呢?難道楚貴君的父母在她們帝師府?
“陛下您今天來這裡是……”帝師遲疑的道。
但除了帝師外,其他的人都不敢擡頭看向顧輕寒與楚逸,生怕被治了一個褻瀆之罪。
“謝陛下。”帝師起身,及衆人全部跟着起身。
顧輕寒與楚逸的手十指交纏,牽着他往帝師府上走了幾步,淡聲道,“起身吧。”
第一次,第一次以貴君的身份,以段家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的踏進屋子裡。
再看向帝師府的府門,這裡跟他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別,照樣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着,朱顏紅漆的高宅府門,門口兩座巨大的獅子,霸氣而又猙獰的吐着舌信子。
楚逸握住顧輕寒溫暖的手心,踏步走下馬車,望着周圍的人都肅靜的跪在地上,以頭叩地,密密麻麻的一路看不到底。
何況離家多的,再次歸來,心裡多少都會有些感觸的。
被自己最敬重的母親當作舞姬,獻給一個殘暴女皇,並且虐待他的父親,從不不待見,不關心,任是誰,心裡都不會好受的。
顧輕寒衝着他安慰一笑,拉住他的手臂,一拉住,顧輕寒就感覺到他的手心沁出層層冷汗。
馬車的楚逸,心裡慌張害怕,身體卻還是坐得笑直,手裡緊緊攥住身上的衣角。
陛下會不會搞錯了,楚貴君的家人怎麼會在帝師府呢?
帝師行禮的時候,心裡劃過一抹不解,怎麼也不會想到,鬧得滿城沸沸揚揚的回門一事,回的竟然是她們帝師府。
領着帝師府的衆下,雙腿跪下,大喊道,“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楚貴君,楚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帝師行禮的時候,心裡劃過一抹不解,怎麼也不會想到,鬧得滿城沸沸揚揚的回門一事,竟然是回她們帝師府。
領着帝師府的衆下,雙腿跪下,大喊道,“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楚貴君,楚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
下人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襲深紫色簡裝的帝師急急忙忙出來,眼裡還帶着恐怖。
長這麼大,他們何曾見過這麼盛大儀仗隊,其中管家剛好出來,見到這一幕,第一個回過神來,連忙讓下人進去通報,陛下都親自來了她們府上了,誰敢怠慢人,難連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只見她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帝師府門前,而帝師守門的侍衛看到這陣仗,嚇得心神一顫,哆嗦不已。
耳邊響侍衛的低語聲,兩人坐直,透過紗幔,看向前方。
“陛下,到了。”
如今都三天過去了……
望着窗外,長嘆了一口氣,楚逸起身,拉住她的手,“陛下,上官貴君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您別太擔心。”雖然嘴裡勸着,可楚逸心裡卻一點兒底也沒有,上官浩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天都得喝藥,超過三天不喝,只怕他的身體就要承受不住了。
要是上官浩能夠找到,那該多好,她現在什麼都不擔心,就擔心上官浩在外面,會不會捱餓挨凍?那些人對他怎麼好不好?
不管後宮的人如何爭寵吃醋,楚逸從來不爭不搶,安份守已的做好自己的份內事,體貼溫柔的伺候着她,讓顧輕寒對他的好感又增進一層。
楚逸很貼心,從第一眼見到楚逸,她對他就有了好感,只是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兒,她不敢褻瀆他,更捨不得褻瀆他。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粗聲大喘,顧輕寒才放了他,將他攬向懷裡。
如果不是在馬車上,如果不是要陪着他回門,她真有那麼一股衝動,將他狠狠要了。
顧輕寒本想輕輕一點,淺嘗即止,然而楚逸身上的味道太好聞,聞着不禁讓人想沉淪下去,何況他的味道那麼美好香甜。
楚逸突然被顧輕寒深情熱吻,身體癱軟,無力的栽倒在顧輕寒身上。
顧輕寒心神盪漾了一下,捧起他的頭,將自己的紅脣湊了過去,細細品嚐他身上的味道。
鼻尖充斥着楚逸身上的藥香味,聞得顧輕寒一陣失神,低頭,看着他溫潤的側臉,他的肌膚天生細滑優美,他的紅脣不點而紅,閃着陣陣流動的光澤。
“嗯。”楚逸輕聲應了一聲,摟緊顧輕寒腰身。
顧輕寒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背,“都過去了,一會咱們把你爹接進宮裡,以後好好的孝敬他,以前的事,我們就不去提了好不好?”
反手抱住顧輕寒的細腰,將頭埋在她的懷裡,眼角滑下一抹淚水。
苦澀着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感動着顧輕寒給足了他足夠的面子,讓他風光回府,他終於也熬出頭了。
“陛下。”楚逸心底既是苦澀,又是感動。
“嗯,知道一點。”
顧輕寒眼底閃過一抹心疼,陛下這個老不死的,連自己的兒子都分不清,真該讓她告老還鄉了。
楚逸心裡又是一緊,擡起頭來,有些侷促的道,“陛下,您知道臣侍的身世?”
顧輕寒喝酒的餘角,看到楚逸緊張端坐在一邊,眼底柔和了一下,大手一攬,將他攬在懷裡,下巴抵着他的墨發,“別怕,有朕陪着呢。”
還是說陛下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若是陛下知道他的身份,她會不會恥笑他?
楚逸心裡七上八下,他從來都沒跟任何人說過他的身世,陛下襬這麼大的排場陪他回門,陛下知道他的家在哪裡嗎?
外面,是百姓們喧譁的羨慕聲,有當今天子陪同回門,那是莫大的榮幸,換了旁人,只怕都是笑得合不攏嘴,可這男子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不過與鵝黃女子的舒適慵懶相比,男子顯得有些拘束,手上不斷絞着自己白衣勝雪的衣角,眼神閃爍。
在顧輕寒的旁邊,坐着一個白衣男子,男子謫仙優雅,出塵脫俗,美得讓人窒息,只是看他一眼,就覺得無限自卑,不敢直視。
馬車裡很寬敞,也很舒適,桌邊放着上等的美酒佳餚,各種水果,地上用白虎皮毛做地毯,旁邊擺放着各種書籍,以及一張軟塌。
女子身穿鵝黃?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粉色的牡丹,金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腰間掛着一塊上等的墨玉,胸前是寬片乳白色錦緞裹胸,端坐一張白玉桌前,一手執杯,一手執壺,自斟自飲,享受性的品嚐杯中的美酒。
馬車裡,一男一女兩人坐在白玉桌上。
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因爲馬車四周都被輕紗帷幔擋住,可裡面的人卻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外面。
馬車的周邊,用黃金雕刻一個又一個鏤空的精美圖案,它的通體都是幽黑的千年黑檀木,外表看起來不起眼,卻極爲奢華高貴。
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有一輛超級豪華馬車,馬車系十六匹高大駿馬拉動,從外面看,馬車上上等的輕紗細幔繚繞四周,隱約可以看得到裡面一黃一白兩個人影,頂上掛着兩排了墜鈴,隨着馬車的走動,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