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和胖子聽說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本能的想要離開這裡,但是無奈已經接下了這個案子,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我們錢沒有拿到手,但是畢竟來都來了,我和胖子一合計,想弄清楚這個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必須進山看一看。
可是無論我們出多少錢,那個司機死活不肯,帶我們進山去,找了無數個理由,最終拿了我們兩千塊錢,頭也不回的,開車跑了,好在這個司機還算是有良心,把車停在了距離山腳下最近的地方。
我和胖子站在山腳下擡頭往山頂上看,高聳入雲,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們應該落腳的地方在哪?眼看着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往上走,走到哪兒算哪兒了。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和外界的聯絡,最重要的是,我必須要聯繫那個發帖人。
因爲所有的一切只有他知道,當時那個八路在這個地方究竟殺了多少鬼子?鬼子的靈魂是不是依舊在山裡?最重要的是,如果想要幫他找到祖先的頭顱,我們就必須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和胖子硬着頭皮往上走,一人長了一根木棍,杵在地上,這塊兒的山很是荒涼,大概是因爲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所以山路基本上都已經長滿了雜草。
我和胖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徒步進山過,所以說走的速度非常的慢,當我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山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一些說不出來動物的叫聲,我和胖子人心慌慌,決定在半路先休息一下。
我們兩個來的時候太過於匆忙,甚至都沒有帶上帳篷,不過好在山裡的天氣不錯,只要不下雨,我們兩個人就算是在外面住宿,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和胖子點起了火把,一左一右的靠在樹上,決定輪流睡覺,輪流站崗,可是我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心思睡覺,便討論了起來。
我一直都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但是胖子反倒是若有所思,我察覺到了什麼,挪離胖子比較近的地方,輕輕地捅了捅他。
“死胖子,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東西?這個地方你來過?”
胖子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笑笑說:“我怎麼可能來過,我就是覺得這個林子很奇怪,如果說這個地方早就荒蕪了,可是你不覺得這個林子裡面好像有人走過的痕跡嗎?”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胖子的話反倒讓我覺得很奇怪,這個地方的山路上全部都長滿了雜草,如果真的有人進山,爲什麼這條路會是這幅模樣?
胖子看到我一臉疑惑的神情,很是緊張的笑了笑,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嚴肅的表情,弄得我倒是非常的緊張我微微的抱緊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緊張的問。
“我說你能不能不嚇唬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更快的找到頭顱,收了這筆單生意,咱們趕緊回去,我在這個地方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回答。
“其實我本來想着可以利用招魂的方法,把那個投入的主人找出來,自己的腦袋,滾到什麼地方去,自己肯定最清楚不過了,可是現在看一看這個方法不實用,到時候沒把腦袋主人找出來,倒是招來了一些孤魂野鬼,咱們兩個人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胖子說的話我倒是同意,聽那個司機說,這個地方曾經死過不少的日本鬼子,如果說胖子一招魂,日本鬼子的靈魂肯定會第一個冒出來。
我和胖子還有好長的日子要過,不想就在這個地方被鬼子的靈魂給吞了,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務必要找到當時那個頭顱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和胖子聊着聊着天就睡着了,一晚上倒是過得相當的平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我和胖子也沒有地方洗漱,稍微的擦了一把臉,就繼續出發了,可是山裡異常的安靜,我們走了半天,似乎都沒有人的蹤跡,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我不由得往後看,身後似乎已經沒有道路,我和胖子彷彿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除了往上走,找其他的出路,我們兩個人想從原路返回,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就在這時,我聽見草叢裡面發出了悉悉嗦嗦的聲音,心裡猛的一驚,轉頭看去,大喊一聲。
“什麼人在哪?趕緊出來,別裝神弄鬼了。”
我說話的時候身子都在顫抖,在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樹叢當中,除了我和胖子以外,估計應該不會有其他的人能發出這樣的響動,說不定是野獸,就算不是野獸,是一隻猴子,要是非得和我和胖子打一架,估計我們倆也不是對手。
胖子也緊張的看着草叢裡的方向,那兩個人背靠着大樹站着,忽然從草叢裡面鑽出了一個人,一臉嚴肅的盯着我和胖子,我和胖子驚呆了,這個地方難不成有野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旁邊順了一根大木頭棍子,指着對面的人,張口就問:“你他媽是什麼東西啊?是人是鬼!”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把刀對着我們就扔了過來,我來不及躲,不過,好在他好像真的沒有打算傷我們,刀一下子杵進了我們邊上的樹,但還是把我嚇得不輕。
我這時候纔看清楚對面男人的模樣,看起來大概40歲左右,身上有些髒,但是看來看去也不像是野人,更加不可能是鬼了。
大概是因爲我們兩人忽然出現,他覺得受到了冒犯,所以臉上一直都是非常緊張的神情,他慢慢的走到了我和胖子的面前,上下打量着,眯着眼睛開始質問。
“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兩個人作死,跑到我的地盤兒,居然還敢質問我,你們是什麼人?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麼?”
我和胖子微微愣了一下,一下子懸了起來,不過好在對方是一個人,如果他在這個地方生活,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他的嘴裡打聽到一些關於丟失頭顱有用的線索。
但是對面那個人看起來對我和胖子充滿了敵意,我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穿着的好像是某種動物的皮毛,手裡還拿着一個弓弩,看起來似乎真的是生活在山林裡,而且很有可能是護林人或者是獵人。
我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真的把我們兩個人給殺了,趕忙的雙手合十,開始不斷的解釋。
“大哥,我們兩個人來這裡是爲了尋找一個人的,最重要是受人委託,您知不知道這個村子在幾十年前曾經被日本鬼子給屠殺過,在這個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人曾經被砍頭,您知道這段歷史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總不能告訴對方,說是有一個人託我們找他自己的腦袋,就算我說的再誠懇,說不定會被這個人當成神經病。
對面的那個男人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微微的皺起眉頭,似乎對於我說的話有一點質疑。
“你們問這個幹什麼,那麼多年之前的事兒了,也來到這個地方,就是想查當年的事情,如果說是想查當年的事情,我勸你們快點走。”
我一瞬間愣住了,雖然這個男人一直不停的在哄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從他的話語當中我還是聽出來了,對於當年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不少。
我和胖子當然不可能輕易的離開,好不容易在這個地方抓到了一個帶氣兒的,我們兩個人乾脆拿出了殺手鐗,一左一右的開始把這個男人夾擊,他的手裡雖然有弓弩,但是我們兩個人又不傷害他,他應該不會輕易的來殺我們,男人最終妥協了,無奈的把我們帶回了他的小木屋。
果然如同我所猜測的,他就是這個山裡的護林員,而且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到了他這一輩已經是第四代了。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更加的高興,如果說他祖輩都生活在這兒,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小木屋裡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東西卻一應俱全,我和胖子總算是找到了一絲活氣勁兒,兩個人坐在火堆邊上,男人拿了一壺酒,招呼着我們,讓我們吃飯。
我和胖子這些天一直都在吃壓縮餅乾,好不容易見到點兒鮮活的食物,肚子裡面就開始折騰,兩個人一人一杯酒下肚,我和胖子喝的都有點兒多,對面的男人似乎在山裡也是無限寂寞,幾杯酒下去,剛纔對我們的質疑少了不少,反而是顯得更加的熱情。
男人長期生活在山裡,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身上已經帶了一點原始的氣息,在聽到我們想要找那顆頭顱的時候,男人微微的愣了一下,默默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你們倆居然是幹這種事兒的,不過我勸你們一句,再多的本事都別在這個山裡走,你們知道我爲啥世世代代的會守在這個山裡?還不是就擔心會出事,從我太爺爺那輩起,就一直留在這兒了,這山裡有鬼,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男人說完,又一杯白酒下肚,臉顯得紅撲撲的,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喝多了。
我和胖子不由得覺得心裡一驚,山中有鬼,難道說這個男人真的知道什麼?而且留在這裡就是爲了阻攔人進山?
藉着酒勁兒,我和胖子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我又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口酒,一抹嘴巴看着對面的男人,張口就問。
“大哥和你說句實話,這一回我們來,目的也非常的簡單,這委託人就想找到祖先的頭顱,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人家一番孝心,我總不能說不進去就不進去,更何況我看着山林,這雖然大,但是倒是沒有邪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那個男人聽到我這樣的話,有些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他伸手指了一下週圍的林子,大聲的喊道。
“你剛纔說啥?這林子裡面不夠邪,那是因爲你們兩個人還沒有走到不該走的地方,知道爲什麼我老在這附近轉悠嗎?
剛纔你們得虧是遇到我了,如果不是我從草窩子裡面出來,把你們抓住,你們再往前走一步,就沒命再回來了,別說你們了,就連我自己都不敢往更深處走,只要但凡你敢走進去,就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那個男人說着說着,又一瓶的白酒下肚,他的酒量不錯,看起來雖然昏昏沉沉的,說的話還是很有條理的。
我和胖子一下子愣住了,我相信這個男人所說的,他沒有必要騙我們,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山裡有秘密,在往深處走,說不定真的會有危險。
男人見我和胖子都不說話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點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他似乎是很想和我們說什麼,但是一直又心存顧慮,估計是想把我們勸走,有些話也乾脆就不再說了。
我也拿了一支菸點上,伸手放在了男人的手裡,他沒有抽過這種煙,比他手裡的土煙要強百倍,男人吸了一口,估計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
“我明白,但是我不放你們進去是爲了你們好啊,別說你們了,就是我作爲嚮導,帶你們進去都不管,保證你們百分之百的能夠走出來,那山中有你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如果進去了,可就要想着沒命再出來。”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我知道他是打算告訴我們什麼,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都沒在說話,認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忽然把煙掐了,起身走到了牆邊上拿下來了一個布口袋布口袋,裡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放着什麼東西,互相碰擊着,還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
男人並沒有說什麼,把袋子裡面的東西隨意的丟在了地上,我和胖子纔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袋子裡面放着的竟然是一些零碎的骨頭。
我嚇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這些骨頭明顯是被利器敲碎的,而且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粉末狀我驚恐的瞪着那些骨頭,雖然不知道它是屬於什麼動物的,我總有一些不明的感覺,這些應該是人骨頭。
我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了骨頭邊上,男人依舊一臉冰冷的盯着我,他似乎是並沒有感覺出來任何的詭異和害怕,彷彿這一切對於他來說,早已經稀鬆平常。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從骨頭邊兒上站起身,轉身看着男人,張口就問。
“這個是什麼?是骨頭嗎?人的骨頭?”
我都想從男人的嘴裡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也許他會告訴我,這是某種動物的骨頭,可是男人微微的頓了頓,竟然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眼力,這就是人的骨頭,而且這個骨頭是屬於我的父親的,我們家人世世代代都守在這個地方,但凡我們的後人想要離開,就會永遠的死去,所以我們唯一的使命就是留在這個山林當中。
也許一切都是因果註定,這個山林是我們的依靠,雖然它偏僻詭異,但是我們的家族卻的確不能離開這,我的大伯曾經不堪命運,想要掙扎離開,但是才走到山腳下,就心臟病突發死去,大家都以爲是他身體的原因,但是隻有我們自己才明白,他是因爲想要擺脫這個大神,才遭到了命運的懲罰。”
我不可思議的盯着地面,地面上的骨頭雖然很多,但是並不足以組成一個成年男性的骨骼,我始終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外力撞擊,可以使一個男人的骨頭變成如此模樣。
對面的男人微微的頓了頓,大概是看出了我面色當中的恐懼,身後的胖子忽然站了起來,皺着眉頭,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張口就問。
“如果說這個是你父親的骨頭,那麼一定是你把他的骨頭拆成這副樣子,然後用利器敲成粉末,這是你們自保的方式,對嗎?
你們家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個地方,如果說是這樣子的話,那麼只有你們祖先的骨頭才能保證你們生活在這裡的平安?
這個地方難道真的是鬼魂四處繚繞,永遠不得安寧嗎?”
胖子的話讓我聽得雲山霧罩,我不解的皺起了眉頭,可是還沒有等我張口問,對面的男人就已經點了點頭,似乎給了胖子回答。
“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們家族的命運,我們家族在每一個長得死去之後,都會利用特殊的方式風乾屍體,然後再利用一種特殊的工藝,把屍體完整的脫水變成骨骼,但是這一切並不算完,我們要把骨骼研成碎末,在每次出山的時候,必須要把這種碎末放在山中,作爲對於自己的嚮導,一旦這種指引失去,我們將永遠回不來,也就是說,回不來最後的代價就是死去。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宿命,就好比爺爺當時磨了太爺爺的骨骼,而我的父親又磨了我爺爺的骨骼,我親手磨了我父親的骨骼,以後我的兒子也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我,這一切都是世代的詛咒,絕對不能打破。”
胖子微微的深吸了一口氣,保護着我坐回到了椅子上,我不敢再去看身後的那些骨頭粉末,我真的很難想象,作爲一個親生兒子,究竟是怎麼能夠下手做出這一切的。